殿外传来通传声,冀酉帝国使臣为首,带着一众随从踏入殿内。
为首的使臣身着锦袍,面容精瘦,目光扫过殿内,在看到古芸萩与古昀董时,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冀酉使臣拜见車月陛下。”
他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的客气。
“使臣免礼。”
車离抬手。
“一路辛苦,先到驿馆歇息,晚些朕设国宴为诸位接风。”
“谢陛下。”
冀酉使臣起身,目光再次落在古昀董身上。
“这位少年郎看着面生,不知是?”
車离淡淡道:
“朕的外孙,古昀董。”
冀酉使臣眼中讶异更甚,却没再多问,只躬身告退。
随后,焚陵帝国及各大王朝的使臣陆续觐见。
言行间皆带着试探,目光频频扫向古芸萩姐弟,显然都听说了車月嫡系现身的消息。
待众人退下,古昀董才低声道: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估量什么。”
古芸萩道:
“他们来的目的,无非三样:联姻、贸易,还有探我们的底。尤其是灵力风暴后,各宗门和車月的修士情况,是他们最关心的。”
車离接口:
“这几日你们少露面,让他们先猜着。贸易场的事,芸萩你多盯着,按往年的规矩来,不必格外优待,也别落了下风。”
“外祖父放心。”
古芸萩颔首。
夜幕低垂,皇城的宫灯次第亮起,将御花园映照得一片通明。
国宴设在临水的澄瑞殿,殿外廊下悬着各色宫灯,殿内丝竹悦耳,觥筹交错。
車离端坐主位,古芸萩与古昀董分坐两侧。
各国使臣按国位列座,目光不时在姐弟二人身上流转,带着探究与掂量。
冀酉帝国的使臣端起酒杯,遥遥向車离一敬:
“陛下,車月皇城的夜景,倒是比三年前更盛几分。”
車离浅啜一口酒,淡淡道:
“使臣过誉了。江山依旧,不过是换了些打理的人。”
“哦?”
冀酉使臣挑眉,视线扫过古芸萩。
“听闻車月近来有两位嫡系现世,倒是桩奇事。这位皇女殿下,不知修为几何?”
古芸萩放下玉筷,语气平和:
“不过练气八层,在使臣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话一出,殿内静了瞬。
练气八层虽不算顶尖,但对一位年轻女子而言,已是难得。
更重要的是,她语气里的从容,全然不见寻常修士的张扬。
焚陵帝国的使臣是位身着红裙的女子,妆容明艳,闻言轻笑:
“皇女殿下过谦了。练气八层便敢参与国事,这份胆识,可不是谁都有的。”
她身后跟着位锦衣少年,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正是焚陵派来的皇子。
古芸萩看向她,微微颔首:
“焚陵女帝治下,女子皆有风骨,使臣谬赞了。”
夙岚王朝的使臣也是位女子,身着素色宫装,气质温婉,她看向古昀董,柔声问道:
“这位小公子,便是陛下的外孙吧?瞧着年纪尚轻,不知修的哪门功法?”
古昀董抬眼,不卑不亢:
“晚辈初学乍练,不过练气二层,实在拿不出手。”
这话倒是坦诚,不少使臣眼中闪过讶异。
寻常宗室子弟,哪怕修为低微,也多半会粉饰几句,他却直言不讳。
風娅邬王朝的使臣是位中年男子,闻言抚掌道:
“小公子倒是实在。说起来,風娅邬近年出了些适合初学者的功法,若是小公子不嫌弃,改日我让人送些过来?”
这话看似示好,实则带着试探。
古芸萩接过话头:
“多谢使臣好意,昀董已有师承,便不劳费心了。”
黎王朝的使臣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开口:
“听闻車月今年要开贸易场?不知规矩可有变动?”
黎王朝使臣话音刚落,殿内的目光便都聚了过来。
贸易场关乎各国利益,向来是邦交中的重头戏。
古芸萩执起酒盏,指尖轻叩杯沿,语气平和:
“规矩照旧。三年一轮值,今年轮到車月,自然按老例来。每月初一、十五开坊,各国商户凭文书入场,赋税按市值抽成,与往年无异。”
“哦?”
黎王朝使臣挑眉。
“听闻車月近年修士折损不少,尤其是灵力风暴后,怕是难有足够人手维持贸易场秩序吧?若需协助,黎王朝愿派护卫相助。”
这话看似关切,实则暗藏试探,想借机插手車月事务。
古芸萩淡淡一笑:
“多谢使臣好意。車月虽不比从前,但维持一个贸易场的秩序,还绰绰有余。护卫之事,自有皇城卫和宗人府的人负责,便不劳黎王朝费心了。”
黎王朝使臣碰了个软钉子,讪讪一笑,没再言语。
这时,焚陵帝国的红裙使臣放下酒杯,看向古芸萩:
“皇女殿下,焚陵与車月素有往来,此次我带来了十位炼器大师,想在贸易场设坊,不知可行?”
焚陵以炼器闻名,其锻造的法器在各国都颇为抢手。
古芸萩颔首:
“自然可行。只要文书齐全,符合规矩,車月欢迎任何友好邦交的商户。”
“如此便好。”
红裙使臣笑了笑,目光转向身旁的锦衣少年。
“这是犬子,慕容轩,此次随我前来,一是见识见识車月风貌,二是想……”
她话锋一转。
“想向皇女殿下请教些修行上的事。”
慕容轩起身,对着古芸萩拱手行礼,少年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锐气:
“久闻皇女殿下年纪轻轻便有练气八层修为,慕容轩不才,愿向殿下讨教一二。”
这话说得客气,实则是想试探古芸萩的实力。
古芸萩尚未开口,古昀董便先站了起来:
“慕容公子若想讨教,不如先与我切磋切磋?我虽只有练气二层,但也想向公子学学经验。”
他知道姐姐不便在这种场合与人动手,便主动接了话。
慕容轩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轻视:
“小公子修为尚浅,怕是……”
“修为深浅,与切磋无关。”
古芸萩开口,语气依旧温和。
“昀董年纪小,性子急,想多学学,还望慕容公子不吝赐教。”
她既已开口,慕容轩不好再拒绝,只得点头:
“既然皇女殿下发话,慕容轩自当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