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位依附宁王的宗室也纷纷附和：

　　“陛下，宁王殿下说得有理，还请陛下三思。”

　　車离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阶下跪着的宁王，又看向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古芸萩，缓缓开口：

　　“宁王，你说供词疑点重重，倒是说说，有哪些疑点？”

　　宁王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陛下，那西域商人本就来历不明，谁知道他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赵宇？再者，那些兵器虽在别院查获，但赵宇只是恰好去那里，未必就是他的。”

　　“恰好？”

　　古芸萩上前一步，声音清冽。

　　“据查，那别院是宁王殿下您五年前就买下的产业，平日里除了您的人，从不让外人靠近。赵宇作为您的嫡孙，倒是常去，这也是‘恰好’？”

　　宁王脸色一白，强辩道：

　　“那不过是让他去照看一下，免得下人懈怠。”

　　“照看别院，需要与西域商人交易弩箭？”

　　古芸萩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还是说，那些弩箭也是用来‘照看’别院的？”

　　阶下几位官员忍不住低笑出声，宁王的脸涨得通红，却一时语塞。

　　这时，工部尚书站了出来：

　　“陛下，皇女所言虽有理，但终究缺乏直接证据证明宁王殿下参与其中。赵宇年轻，或许是被人蒙蔽，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被人蒙蔽？”

　　古芸萩看向他。

　　“李尚书觉得，四年间持续购买违禁兵器，也是被人蒙蔽？还是说，在李尚书眼里，通敌叛国之事，只要一句‘被蒙蔽’就能一笔勾销？”

　　工部尚书被问得后退一步，嗫嚅道：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古芸萩步步紧逼。

　　“是觉得宗室子弟就该有特权？还是说，因为你儿子娶了宁王的侄女，你就要罔顾国法，为他说话？”

　　这话一出，满朝哗然。

　　工部尚书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臣绝无此意！皇女冤枉啊！”

　　車离冷哼一声：

　　“冤枉不冤枉，查一查便知。来人，将工部尚书拿下，彻查他与宁王的往来！”

　　侍卫上前将工部尚书拖了下去，他一路哭喊着“冤枉”，却无人理会。

　　宁王见状，心沉到了谷底，却仍不死心：

　　“陛下，臣对帝国忠心耿耿，绝无通敌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忠心耿耿？”

　　古芸萩冷笑。

　　“那昨日你派人给北境副将送信，又是何意？那副将是你的旧部，难不成是想让他为你做什么？”

　　宁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古芸萩语气平淡。

　　“那封信，我们已经截到了。”

　　她对身后的死侍递了个眼色，死侍上前，将一封信呈给内侍，转交到車离手中。

　　車离拆开信，越看脸色越沉，最后将信纸狠狠摔在地上：

　　“逆贼！你好大的胆子！”

　　信纸飘落，几位离得近的官员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让北境副将暗中配合，引蛮族入境，扰乱边关，趁机逼宫的计划。

　　“陛下饶命！”

　　宁王彻底慌了，连连磕头。

　　“这不是臣写的！是伪造的！是古芸萩伪造的！”

　　“伪造？”

　　古芸萩拿出另一封信。

　　“这是你与西域商人往来的书信，上面的笔迹与那封信一模一样，宁王殿下还要狡辩吗？”

　　宁王看着那封信，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車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宁王勾结蛮族，意图谋反，罪证确凿，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侍卫上前将宁王拖了下去，他一路上眼神怨毒地盯着古芸萩，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处理完宁王，車离看向古芸萩：

　　“芸萩，你做得很好。”

　　“外祖父过奖了，这是我该做的。”

　　古芸萩微微颔首。

　　早朝结束后，古芸萩刚走出大殿，就被赵毅拦住：

　　“皇女，北境传来消息，那副将已经被控制住了，他招供说，宁王不止一次让他传递边关情报给蛮族。”

　　“意料之中。”

　　古芸萩道。

　　“还有别的发现吗？”

　　“有。”

　　赵毅压低声音。

　　“那副将说，宁王似乎与一个叫‘血魔宗’的组织有关，还提到了什么‘余宸山脉’的‘老妖兽帝王’。”

　　“血魔宗？余宸山脉？”

　　古芸萩眸色微沉。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暂时还不清楚，但那副将说，宁王曾说过，要让整个車月帝国的人都死，好像是为了完成血魔宗的什么计划。”

　　赵毅道。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血魔宗和余宸山脉了。”

　　“好。”

　　古芸萩点头。

　　“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回到灵溪宫，古芸萩让人把赵宇带了过来。

　　赵宇被关了几日，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见到古芸萩，眼神躲闪，却仍强撑着不肯低头。

　　“你祖父已经招了。”

　　古芸萩开门见山。

　　“他勾结蛮族，意图谋反，还与血魔宗有关。”

　　赵宇猛地抬头：

　　“不可能！我祖父不会做这种事！”

　　“不可能？”

　　古芸萩拿出宁王的供词。

　　“这是他亲笔所写，你自己看。”

　　赵宇颤抖着手接过供词，越看脸色越白，最后瘫坐在地上，喃喃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你现在招供，还能从轻发落。”

　　古芸萩道。

　　“你祖父与血魔宗、余宸山脉的老妖兽帝王有什么交易，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赵宇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

　　“我说……我说……祖父说，余宸山脉的老妖兽帝王需要大量修士的精血来培养新的妖兽帝王，他答应帮忙，条件是事成之后，让他成为車月帝国的王……”

　　“血魔宗呢？”

　　“祖父说他是血魔宗的傀儡，必须听他们的命令……”

　　赵宇泣不成声。

　　“他说他也是被逼的……”

　　古芸萩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被逼的？那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又该找谁诉苦？”

　　赵宇无言以对，只是埋头哭泣。

　　古芸萩让人将他带下去，对青禾道：

　　“去查血魔宗的底细，还有余宸山脉的老妖兽帝王。”

　　“是。”

　　青禾应声而去。

《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