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什么想法?”
沈文轩想了想道:
“宁王在宗室中根基不浅,不少旁支都依附于他。若是直接动他,怕是会引起这些人的反弹。”
“反弹又如何?”
古芸萩语气微凉。
“难不成他们还敢公然对抗国法?”
沈文轩低头: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可以更稳妥些。比如先将赵宇的罪证公之于众,让宗室看清宁王的真面目,届时再动手,阻力会小很多。”
古芸萩指尖在卷宗盒上轻轻点了点:
“你说得有道理。去安排一下,明日早朝,将赵宇私通西域、贩卖违禁兵器的证据呈给陛下。”
“是。”
沈文轩应声而去。
古芸萩回到灵溪宫,青禾迎了上来:
“皇女,赵公子派人送了封信来。”
她接过信,拆开一看,是赵峰告知赵宇近日会去城外别院与西域商户碰面,似乎要进行一笔大交易。
古芸萩看完,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灰烬随风飘散。
“青禾,让人备好车,去镇北将军府。”
赶到将军府时,赵毅和赵峰正在书房议事。
见古芸萩进来,两人连忙起身。
“皇女怎么来了?”
赵毅问道。
古芸萩坐下道:
“赵公子的信收到了。赵宇明日要去城外别院交易?”
赵峰点头:
“是的,属下的人盯着他好几天了,他今日下午刚让人备了马车,看方向就是往城外去的。”
“交易的是什么兵器?”
“听说是一批弩箭,威力不小,寻常商户根本没资格接触。”
赵峰道。
古芸萩沉吟片刻:
“明日我带人去一趟,正好将他人赃并获。”
赵毅道:
“需要属下派人配合吗?”
“不必。”
古芸萩道。
“我的人足够了。倒是将军,明日早朝还需劳烦您在陛下面前提一句,就说查到赵宇有异动,我已带人前去查看。”
“好。”
赵毅应下。
次日一早,古芸萩带着三十名死侍,悄悄前往城外别院。
刚到别院附近,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外,几个穿着异域服饰的人正从车上往下搬箱子。
“主上,人就在里面。”
死侍队长低声禀报。
古芸萩点头:
“围起来,别让任何人跑了。”
死侍们迅速散开,将别院团团围住。
古芸萩带着几人推门而入,赵宇正和一个高鼻深目的西域商人说话。
见有人进来,顿时脸色一变。
“你怎么来了?”
赵宇怒道。
古芸萩没理他,目光落在那些箱子上: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西域商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强作镇定道:
“只是些普通货物。”
“普通货物?”
古芸萩冷笑一声。
“打开看看。”
死侍上前,一刀劈开箱子,里面露出一排排闪着寒光的弩箭。
赵宇脸色惨白,后退一步:
“这……这不是我的东西。”
“不是你的?”
古芸萩看向他?
“那这些是什么?”
她拿出沈文轩整理的交易记录?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何时何地买了多少兵器,你还想狡辩?”
赵宇语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古芸萩对死侍道:
“把人都带回去,连同这些兵器一起。”
回到灵溪宫,古芸萩让人将赵宇和西域商人分开审问。
没过多久,死侍来报:
“主上,那西域商人招了,说这些弩箭是要卖给北境的蛮族,宁王让他从中牵线。”
“宁王果然参与了。”
古芸萩道。
“赵宇呢?”
“他还在嘴硬,说什么都不肯认。”
“不肯认?”
古芸萩起身。
“我去会会他。”
牢房里,赵宇被绑在柱子上,见到古芸萩,眼中满是恨意:
“你敢动我?我祖父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我?”
古芸萩走到他面前,语气平淡。
“你觉得他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思管你?”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古芸萩道。
“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和你祖父勾结蛮族,贩卖兵器,按律当斩。”
赵宇脸色一变:
“你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古芸萩拿出西域商人的供词。
“这是他的招供,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你还要抵赖?”
赵宇看着供词,手开始发抖。
古芸萩继续道:
“你若是识相,就把你祖父的事都交代出来,或许还能留条活路。”
赵宇沉默片刻,咬着牙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古芸萩也不逼他,转身道:
“继续审,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报。”
回到书房,青禾端来一杯茶:
“皇女,宫里来人了,说陛下让您去一趟御书房。”
古芸萩接过茶,喝了一口:
“知道了。”
赶到御书房时,車离正在看奏折,见她进来,放下笔: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人赃并获。”
古芸萩道。
“西域商人已经招供,说宁王让他给蛮族送兵器。赵宇还在嘴硬,不肯承认。”
“慢慢来,不急。”
車离道。
“今日早朝,赵将军已经把事情说了,宗室那边反应很大,不少人都在为宁王说话。”
“哦?”
古芸萩挑眉。
“他们想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说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冤枉宁王。”
車离冷笑一声。
“这些人,平日里受宁王恩惠,现在自然要帮他说话。”
古芸萩道:
“等赵宇招了,看他们还怎么说。”
“你打算怎么让他招?”
“他不是在乎宁王吗?”
古芸萩道。
“我就告诉他,若是他不招,就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让宁王脱罪。我想,他应该不会愿意做这个替罪羊。”
車离点头:
“这办法不错。对了,宁王派人来求见,说有要事想跟你说。”
“不见。”
古芸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现在来,无非是想求情或者试探,没什么好说的。”
“也好。”
車离道。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古芸萩从御书房出来,刚走到宫门口,就见宁王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朝服,脸色憔悴了不少。
“皇女。”
宁王上前一步。
“老夫有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古芸萩语气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