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林夜的手指还停在镇魂香袋口。
他没来得及回应那面突然变化的镜子，也没时间去想那个坐在樱花树下的女人是谁。
因为下一秒，海浪炸了。
不是潮涌，也不是风浪，是整片海域像被什么东西从底下顶了起来。
往生殿所在的浮岛猛地一震，甲板发出刺耳的断裂声，林夜一个踉跄，膝盖撞在石阶上，嘴里泛起铁锈味。
他抬头。
远处海平线上，一艘军舰正全速逼近。
黑色船身，骷髅旗，炮口泛着红光。
黑胡子残党来了。
三门重炮已经充能完毕，炮管扭曲变形，像是某种恶魔张开了嘴。
林夜立刻翻身趴下，手撑地面稳住身体，他知道这种改装炮的威力，一发就能炸碎半座岛屿。
往生殿刚经历镜阵冲击，防御系统还没恢复，硬接这一轮必塌。
他摸向腰间，想掏渡魂幡布个临时结界。
可指尖刚碰到袋子，头顶传来一声大笑。
“喂——林夜！接着！”
他抬头。
路飞从另一艘船的桅杆顶跳了下来，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
他一边下坠一边撕开包装，塞了一个肉包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然后他用力一甩。
五十个肉包划出弧线，直奔林夜面门。
林夜本能抬手，葬仪铠甲瞬间覆盖双臂。
他把飞来的肉包全部接住，堆在胸前，热气扑脸，香味冲鼻。
他低头看。
全是带汤汁的肉包，外皮油亮，还冒着白烟。
“你疯了吧！”他吼，“现在是吃东西的时候？”
话音未落，那些肉包突然膨胀。
不是发酵，不是加热，是整颗包子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表皮绷到极限，发出“嗤”的一声。
然后——
砰！
五十个包子同时炸开。
浓稠的肉汁喷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片黏腻的网。
油花四溅，香气弥漫，整片甲板像是被人倒了一桶高汤。
林夜被糊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但他感觉到空气变了。
原本呼啸而来的破空声戛然而止。
他抹掉脸上的油，睁开眼，只见三枚炮弹悬在半空，距离往生殿不到十米。
它们被一张巨大的肉汁网兜住，动弹不得。
炮弹表面不断冒出白烟，能量在挣扎，可就是挣脱不了那层黏糊糊的东西。
几秒后，炮弹的能量耗尽，一头栽进海里。
轰隆两声闷响，水花冲天，但没有波及往生殿。
林夜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半个没爆的肉包。
他愣住了。
远处军舰上，指挥官抓着望远镜的手都在抖。
“那是什么？那是食物吗？！重新计算黏性参数！第二轮准备——发射！”
炮管再次充能，红光更盛。
林夜刚想提醒路飞再来一次，结果看见这家伙正坐在一块漂浮的木箱上，两条腿晃来晃去，又往嘴里塞了个肉包。
“林夜！”他边嚼边喊，“别担心！娜美说肉汁能粘住任何东西！”
林夜：“……”
他低头看自己铠甲上滴落的油渍，又看空中那张还没散的肉汁网，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乱来。
这是战术。
他迅速翻手，把剩下那半颗肉包也扔向空中。
葬仪铠甲发力，掌心推出一道气流，把包子推向炮弹飞行路径。
包子在空中旋转，快要接近时，再次爆炸。
新的肉汁屏障展开，和前一张网连接，形成更宽的拦截面。
第二轮炮击来袭。
五枚炮弹撞进网中，全被黏住，速度骤降，轨迹歪斜，最后一个个掉进海里。
军舰上安静了几秒。
然后传来一声怒吼：“换鱼雷！给我用鱼雷轰沉它！”
林夜喘了口气，抹掉额头的油汗。
他知道鱼雷不一样。那是水下攻击，靠的是推进力和深度，肉包拦不住。
他转身冲向甲板边缘，想用镇魂香布个水下结界。
可就在这时，路飞从木箱上跳了起来。
他双手抓着腰带，把整个人拉长。
“橡胶——机关枪——投喂模式！”
他松手。
整个人弹射出去，在空中旋转，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大把肉包，疯狂抛掷。
不是扔向天空，是直接砸向海面。
一个接一个，精准落在军舰前方的水域。
林夜瞪大眼。
他知道路飞要干什么了。
肉包入水即爆。
海底瞬间腾起一团团浓稠的油雾，鱼雷刚从发射管冲出，就钻进了这片黏糊区域。
推进器立刻被阻塞。
螺旋桨转不动了。
鱼雷像喝醉了一样歪歪扭扭，最后卡在半途，沉了下去。
军舰上彻底乱了。
“怎么回事？！鱼雷失联！”
“水下阻力异常！所有武器系统响应延迟！”
“撤退！快撤退！这地方不能待！”
军舰开始调头，引擎轰鸣，船尾掀起巨浪。
林夜站在甲板上，看着敌舰狼狈逃窜，脸上还挂着油点。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葬仪铠甲上沾满了肉汁，反着光，像是涂了一层蜜。
他忽然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冷笑，是真笑出了声。
“海贼的觉悟……还真是离谱。”
他抬头看向路飞。
路飞已经落回木箱上，正掰开最后一个肉包，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
他咧嘴一笑，满嘴油光。
“怎么样，我的战术厉害吧？”
林夜没说话。
他只是把手里最后一块没用上的肉包收进空间袋，拍了拍铠甲上的油，站直身体。
远处海面，敌舰正在加速逃离，但林夜知道，他们不会就这么走。
黑胡子的人，从来都是卷土重来。
他盯着那艘军舰的尾灯，手指慢慢握紧。
路飞还在啃肉包。
他吃完最后一口，把油纸揉成团，随手一扔。
纸团飞出去，半空中突然炸开。
又是一片小范围的肉汁雾。
林夜侧头躲过。
他看向路飞。
路飞眨眨眼。
“备用方案。”他说。
林夜点头。
他走到甲板边缘，望着漆黑的海水。
水下还有残留的油膜，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他伸手摸了摸空间袋。
里面除了镇魂香、渡魂幡，现在又多了几十个肉包。
他不知道这些能撑多久，但他知道，只要路飞还在船上，敌人就别想轻易靠近。
军舰的引擎声越来越远。
海风拂过，吹散了些许肉香。
林夜站着没动。
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路飞踩着木箱跳上甲板，走到他身边，仰头看天。
“下次我带更大的包。”他说，“牛肉馅的，加双倍汤。”
林夜看了他一眼。
“你哪来这么多肉包？”
路飞咧嘴。
“厨房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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