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把最后一个肉包收进空间袋，指尖还沾着油。
他站在往生殿的甲板边缘，海风把衣角吹得翻飞。远处火影岩的方向，红雾越聚越浓，像一团烧不透的炭火。
他知道那边等不了了。
脚下一踏，空中浮道在脚下延伸，石板一块接一块从虚空里长出来，通向木叶方向。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稳。
刚才那场海战耗了不少力气，葬仪铠甲还在发烫，贴着皮肤有点刺。
还没走到一半，就看见鸣人站在火影岩半山腰。
他没动手，双手垂在身侧，螺旋手里剑只结到一半就停了。查克拉球悬在掌心，转得缓慢，光也不亮。
林夜落在他旁边，没说话。
鸣人先开口：“林夜先生。”
声音不像平时那样冲，有点沉。
“我们封了这么多罪源，可它们总是回来。被打散，过一阵又聚起来。就像以前的晓组织，换了人，还是做一样的事。”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查克拉球，光映在眼里，一闪一闪。
“你说往生能安息，能让怨念平复。可我看到的，是大家一次次被打倒，再爬起来打。这样下去，真的能有和平吗？”
话音刚落，那团赤红雾气猛地一震。
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沙哑又冷：
“问得好啊，九尾人柱力。”
是带土。
“所谓的往生，不过是把痛苦藏起来。你们以为封印就够了？可那些被埋掉的情绪，最后只会变成更大的恨。”
雾气翻滚，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形轮廓，站在罪源核心处，像是透过一层磨砂玻璃在看外面。
“你父亲牺牲自己保护村子，结果呢？你母亲死了，你也成了孤儿。你老师自来也拼命写书，想传达和平，最后死在雨隐村。你师父纲手大人拼尽全力救人，可战争还是没停。”
他的声音慢悠悠的，像在讲故事。
“你们一直在‘做好事’，可世界根本没变。所以告诉我，林夜——你的葬礼仪式，到底是在救谁？是在安慰活人，还是给死人一个体面的谎言？”
带土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戏谑：“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来看看这罪源里还藏着谁……”
林夜听完，抬手。
一张符纸从袖子里滑出来，黄底朱纹，边角带着查克拉流动的光点。
他甩手一掷。
符纸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直接贴在暴怒罪源表面。
“啪”一声轻响。
金色光幕展开，像一面镜子挂在半空。
里面出现的画面让鸣人瞳孔一缩。
初代火影柱间站在一片灰雾中，双手撑地，额头冒汗，像是在对抗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二代雷影双手结印，全身电光乱闪，嘴里喊着“不能让它扩散”。
三代猿飞日斩闭着眼，嘴里念着忍术口诀，一圈圈查克拉波纹从他身上荡出去。
四代波风水门背对着画面，一只手伸向后方，似乎在拦着什么，另一只手捏着起爆符，指尖发白。
他们全都被困住了。
不是死了，也不是消失了。而是在某种夹缝里，用自己的意志顶住怨念的侵蚀，防止它外泄。
林夜指着光幕：“你看清楚了。”
“他们不是被我封进去的。是他们自己不肯走，怕死后留下的情绪变成新的灾难。所以主动留在边界，用残存的意识当第一道防线。”
他顿了顿。
“我要做的，不是消灭痛苦。是替他们扛一会儿，让后来的人有机会说出‘我懂你’这三个字。”
鸣人盯着画面。
他看见父亲的手在抖，但没有放下。哪怕身体已经开始模糊，还在坚持。
他喉咙动了一下。
“可……这样公平吗？让他们一直守在那里？”
林夜摇头：“当然不公平。没人该永远被困在过去。所以我才要办葬礼。不是为了抹掉记忆，是为了告诉他们——有人记得，有人愿意听，有人会接着走下去。”
他看向鸣人。
“你不是第一个质疑的人。我也怀疑过。但每次看到有人因为一场仪式，终于敢哭出声，敢说出对不起，我就知道这事值得干。”
风刮过来，吹散了一缕红雾。
光幕里的四代忽然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鸣人呼吸一滞。
他慢慢低下头，双手握紧。
指甲掐进掌心，有点疼。
几秒后，他抬起头。
眼神变了。
不再迷茫，也不再犹豫。
他双手迅速结印。
查克拉涌动，九尾的红色能量缠上手臂，掌心重新凝聚出螺旋手里剑。
这一次，球体旋转得更快，表面多了一层金边，像是镀了阳光。
他盯着暴怒罪源，声音很轻，但很稳：
“我不是为了消灭痛苦而战。”
“我是为了让他们能安心闭眼。”
林夜把手按在他肩上，轻轻一压。
两人同时跃起。
鸣人冲在前面，螺旋手里剑直扑罪源核心。
林夜紧随其后，另一张镇魂符已经夹在指间，准备随时补位。
就在攻击即将命中时，那团红雾里再次传出带土的声音：
“你以为你能终结仇恨？你连自己为什么战斗都说不清楚！”
鸣人动作没停。
他大吼：
“我清楚！我一直都清楚！”
“我要创造一个不用靠牺牲也能理解彼此的世界！”
螺旋手里剑撞进雾中。
轰的一声，红光炸开，碎片四溅。
林夜甩出第二张符，镇魂文路在空中延展，像一张网罩下去。
罪源开始收缩，挣扎，发出低沉的嘶吼。
光幕里的四位火影同时松了口气，身影渐渐淡去。
林夜落地，单膝跪地喘气。
鸣人站在他前方三步远，手里还抓着残留的查克拉余光。
他回头看了林夜一眼。
刚想说话，突然，他眼角抽动了一下。
视线偏移，看向林夜身后。
林夜察觉不对，立刻转身。
只见刚才被封印的符纸边缘裂开一道细缝。
金光从里面漏出来。
不是火影们的影像。
是一张女人的脸。
穿着蓝裙，扎着双马尾，嘴角带着笑。
鸣人脱口而出：
“小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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