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手腕还在发紧。
那根银线没有断，也没继续往里钻，就卡在皮肉之下。
他没管。
左手垂着，右手抬起来，在空中划了一下。
系统界面弹了出来。
【启动灵魂共鸣协议】
【开放往生者接入权限】
香炉轻轻震动。
镇魂香自己燃了起来，青烟不再往上飘，而是贴着地面散开，绕成一个圈。
烟越来越浓，最后分成七股，各自升空，在浮空城四周勾出七座塔的轮廓。
东边那座塔刚成型，人影就出现了。
香奈惠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毒针，眼神冷得像冰。
林夜走过去。
脚步有点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但他还是走到了塔前，看着她的眼睛。
“她已经学会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了。”
话一出口，香奈惠的表情变了。
手里的毒针慢慢变软，化成了几片花瓣，随风飘走了。
她嘴角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淡下去，融进了塔身。
北侧的塔亮起时，鼬出现了。
他穿着暗红色的长袍，手里提着一把剑，目光落在林夜脸上，一动不动。
林夜站住。
没有说话，也没有后退。他抬起手，对着鼬行了个礼。
“你的心愿，我都办妥了。”
鼬没回应。
过了几秒，才缓缓点头。剑收回鞘中，身影像雾一样散开，消失在光里。
其他塔也开始亮。
火焰纹的塔里走出一个穿羽织的男人，抬手敬了个礼，然后转身走进火光。
漩涡状的塔前，有人点燃了一根虚拟的香烟，吸了一口，笑着挥了下手。
蓝色符文的塔旁，一道人影微微低头，朝着某个方向点了下头，就跟着光一起消失了。
七座塔全亮了。
光芒从塔顶射出，连成一张网，罩住了整座浮空城。
光流顺着城墙往下走，钻进地基，和之前埋下的罪源能量混在一起。
城体开始发出低频的嗡鸣。
推进器还在转，但声音小了很多，整座城的悬浮不再靠外力，而是由内部的光撑着。
系统提示跳出来。
【检测到持续性精神共振】
【跨世界信仰力建立】
【往生殿永动系统激活成功】
林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左腕的银线还在，但不再收紧了，只是静静趴在那里。
他松了口气。
刚想抬头看看灯塔，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回头。
雏田从蓝色光门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张符纸。
符纸边缘带着一圈细小的冰晶，像是刚做完就被冻住了。
她走到林夜面前停下。
低着头，手指捏着符纸的一角，没说话。
风吹过来。
她的刘海被吹乱了，但她没去整理。过了几秒，她抬起头，看着林夜。
“林夜先生……”
声音很轻，但很清楚。
“请继续守护大家。”
她把符纸放进林夜手里。
掌心碰到他的皮肤时，手指抖了一下，迅速缩回去。
林夜低头看。
符纸是温的，上面画着复杂的纹路，中间还嵌着一点查克拉光点，一闪一闪的。
他握紧了。
拳头收拢的瞬间，左腕的银线突然抽了一下。
他皱眉。
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处传来一声铃响。
不是风吹的那种。
是被人敲出来的，清脆，短促，只响了一下。
林夜猛地抬头。
七座灯塔都在发光，但声音是从中间那座传来的——最高的那一座，还没有名字的那座。
他往前走了一步。
脚刚落地，手腕上的银线又动了，这次不是抽，是拉，像是要拽着他往那边去。
他没挣。
反而顺着那股力，又走了一步。
铃声没再响。
但塔顶的光忽然闪了一下，像是眨了下眼。
雏田站在原地没动。
她看着林夜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出声。
林夜已经走到了灯塔底下。
仰头看。
塔身光滑，没有门，也没有窗，只有一条螺旋向上的刻痕，像是谁用刀一点点划出来的。
他抬起右手，想去碰那道刻痕。
指尖离石面还有半寸，左手突然一紧。
银线猛地绷直。
像一根弦被拨动，发出无声的震。
他的手停在半空。
眼睛盯着那道刻痕，呼吸慢了下来。
塔内传来脚步声。
很轻，一步一步，从底部往上升。
不是一个人。
是很多人，整齐地走着，节奏一致，像是列队。
林夜没回头。
他知道雏田还在后面，知道七座灯塔都亮着，知道整座城现在靠信仰力运转。
但他还是伸手，按了下去。
手掌贴上刻痕的瞬间，塔内的脚步声停了。
所有光都暗了一下。
系统没有提示。
风也停了。
只有那只手，还贴在塔上。
指节泛白，像是抓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银线顺着袖口爬上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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