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地宫台阶下吹上来，带着一股温热。
林夜站在入口前，手还搭在香炉边缘。
青烟笔直升起，每晃一下，都和地下的节奏对得上。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残缺轴头，材质不像木也不像石，握在手里有种轻微的震感。
他把轴头贴向墙边一道凹槽。
咔的一声，正好嵌入。纹路亮了一下，又灭了。不是失败，是差了点什么。
他知道，光有钥匙不行，还得有人能看懂门上的字。
他转头望向营地方向，抬手打了声呼哨。
雏田和花火很快赶到，雏田脚步轻，看到地宫口散落的纸屑和未熄的符灰，立刻绷紧了肩。
花火走在后面，抓着姐姐的袖子，眼睛盯着那道裂缝，没说话。
林夜没解释太多。
“墙上有契约，只有白眼能读。需要你们一起看。”
雏田点头，站到左侧。花火犹豫了一秒，也走到右边。两人相对而立，同时结印。
白眼开启。
瞳孔泛起淡白光泽，额间青筋微凸。
她们的视线落在同一片墙面，金光忽然闪现。
石壁震动，浮现出巨大图腾：左边是羽衣一族的标志，右边站着一个穿宗家长袍的男人，双手交叠于胸前，面容肃穆。
中间有一条发光的线，连接两人掌心。
文字浮现：
“当往生钟响九次，血嗣共视者，得见魂河之阶。”
林夜盯着那行字。
钟他还没敲完，但阶梯……也许已经能现。
他正想着，花火突然闷哼一声，鼻子里渗出血丝。她咬住嘴唇，没倒下，但手扶住了墙。
“花火！”雏田立刻收力，转身扶住妹妹。
林夜反应快，抽出一张查克拉镇魂符，按在花火额头。
符纸燃起青光，顺着她的经络滑入体内，花火喘了几口气，脸色慢慢回来一点。
“我看到了。”她声音发虚，“下面……有影子在动。很多个……他们站着，不说话，像是在等谁。”
雏田搂紧她肩膀：“别说了，先休息。”
花火摇头：“不，姐姐……他们不是敌人。有一个……穿着白袍，背着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林夜心头一跳。
“他长什么样？”
花火闭眼回想：“看不清脸……但他站得很直，像……像刚才图腾里那个人。”
林夜沉默。
如果那是初代日向家主，那说明这条阶梯，早就被人走过。
他回头看地宫入口。裂缝深处，依旧漆黑。但空气里的温热感更强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他把香炉拿起来，轻轻按进契约图腾中央的凹陷处。
地面猛地一震。
所有纹路同时亮起，光芒顺着墙壁流入地下。
台阶下方传来石块移动的声音，像是有阶梯正在一节节升起。
光从裂缝里透出，不是火光，也不是查克拉，更像是一种活着的亮度，缓慢、稳定、持续向上延伸。
雏田扶着花火后退半步，花火还在喘，但眼睛睁着，死死盯着那道光。
“它出来了……”她说。
林夜站在原地，没有动。
光之阶梯已经升到入口处，第一级台阶就在他脚前。再往前一步，就能踏上。
但他没动。
他知道，有些门开了，就不能回头。
身后传来花火微弱的声音：“林夜先生……那个穿白袍的人……他刚才……笑了。”
林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轴头还在掌心，温热未散。香炉里的烟，笔直向上，不再晃动。
他抬起脚。
靴底刚触到光之台阶的瞬间，整条阶梯忽然一亮。
不是照明的那种亮，而是像被唤醒了一样，从内部透出脉动般的光流。
台阶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顺着阶梯一路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深处。
他停住。
“怎么了？”雏田问。
林夜没回答。
他感觉到，脚下的光有回应，不是机械的反馈，更像是……一种认知。
他在被识别。
几秒后，光流停止跳动，阶梯恢复平静，但那一层亮度没有消失。它就那样静静存在着，等着人走上去。
林夜收回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姐妹俩。
“你们回去。”
雏田张嘴想说什么，但他已经迈出了第二步。
第三步。
第四步。
他的身影开始被黑暗吞没，只有轮廓还映着光。第五步落下时，阶梯最下方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门开了。
花火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林夜停下。
她靠着姐姐，手指指向阶梯深处：“那边……多了一个人影……不是刚才的……是个女人……她手里抱着东西……看不清……但她一直在摇头……好像在说不要……”
林夜站在第五级台阶上，没有回头。
风从更深的地方吹上来，比之前热了一些。
他抬起脚，准备落下第六步。
靴底悬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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