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站在原地，右手还悬在半空。钟声的余波顺着他的手臂传到肩膀，又慢慢沉进胸口。
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还在体内流动，不像查克拉那样暴躁，也不像咒力那样锋利，它更安静，却更沉。
脚下的熔炉不再震动。
表面的裂痕已经消失，火光变得柔和，像是睡着了一样。香袋挂在腰间，空荡荡的，连一根灰都没剩下。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
护符烧过的痕迹还在，混合着汗和旧伤的印子，摸起来有点粗糙。他没擦，也没管。
天空只剩一条细缝。风重新吹了起来，带着一点湿气，从远处木叶的方向飘来。
他听见了声音——不是钟声，也不是战斗的轰鸣，是某种低语，像是很多人同时开口，又像是一个人在轻声说话。
系统的声音响了。
这一次没有提示框，也没有任务倒计时。声音直接出现在脑海里，不急不缓，像在等一个答案。
“成为万界往生之主，或回归平凡生活？”
两个选项浮现在眼前。一个发着金光，另一个是黑雾缠绕的轮廓。
金光那边有无数世界的名字闪现，规则、秩序、审判权柄……黑雾那边只有一间屋子，门口挂着块旧招牌，写着“往生堂”。
林夜咧了下嘴。
他想起炭治郎第一次来找他时，手里提着一包烤红薯，说姐姐睡着了，能不能办个安静点的葬礼。
想起雏田站在宁次墓前，一句话不说，只是把花摆好，然后对他轻轻点头。
想起五条悟拿着镇魂香符在高专走廊晃悠，一边走一边喊“林老师今天给不给批发价”。
想起索隆迷路闯进殡葬馆，嘴里嘟囔着“我明明往左拐了三次”，结果被渡魂幡吓得拔刀。
这些事都不大。没人流血，也没人喊口号。就是日常。
他抬手，抓住钟锤。
这一下没用多大力。钟身轻轻一震，声音比刚才小，但传得更远。像是有人在耳边敲了下碗，清脆，干净。
“当然是……继续开殡葬馆啊。”
话出口的瞬间，金光和黑雾同时散了。系统没再说话。整个空间安静了几秒，然后，地面开始发光。
不是熔炉，是整座往生殿。
白光从砖缝里渗出来，顺着柱子往上爬，屋顶、台阶、钟台，全都亮了。光不刺眼，像清晨刚照进屋里的那种。整座建筑离地而起，缓缓上升。
林夜没动。他站在钟台上，看着脚下大地一点点变小。
木叶的树冠变成一片绿毯，火之国的山脉成了褶皱的纸片。往生殿越升越高，最后停在综漫宇宙的中心位置，像一颗不动的星。
与此同时，各处亮起了灯。
鬼灭世界的山脚下，蝴蝶忍点燃一只纸蝶。蝶翅展开，上面写着“姐姐，安息了”。它飞向夜空，化作一点微光。
咒术高专的屋顶，五条悟把最后一枚镇魂香符扔出去。符纸在空中自燃，火星四散，像一场短暂的雨。
海贼船的甲板上，路飞把草帽挂在桅杆顶端，底下堆起篝火。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整片海域。
木叶村外，鸣人举起螺旋丸。蓝色的光球在他掌心跳动，映亮了周围人的脸。
雏田站在他身后，双手合十，指尖泛起白眼的微光。卡卡西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轻轻碰了下护额。
砂隐那边，我爱罗站在风影办公室的窗前，掌心升起一盏沙灯。灯光昏黄，却稳稳地亮着。
每一处光都不同。有的是火焰，有的是查克拉，有的是咒力，有的只是蜡烛。
它们从各个世界升起，连成一张网，覆盖了所有曾有过往生仪式的地方。
往生者灯塔。
林夜抬头看。光点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像是把银河搬到了人间。他忽然笑了下，把手揣进袖子里。
“这波血赚。”他说。
钟声又响了一次。这次是他自己敲的。声音很轻，但所有灯塔都闪了一下，像是回应。
下方，无数人抬起头。有人举起了灯笼，有人点燃了武器，有人把忍具插在地上，用查克拉点亮。
他们没说话，也没喊名字，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让光亮起来。
这不是朝拜。
是同伴之间的招呼。
林夜站在光球中央，风吹动他的唐装和长袍。
他知道这些人不会总聚在一起，也不会天天见面。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战斗，有自己的烦恼。
但只要有人需要安息，就会有人点灯。
只要灯还亮着，往生堂就不会关门。
他低头看了眼空了的香袋，又摸了下裁决书。封面已经破了，边角卷起，字迹模糊。他没换，也没修。
就在这时，卡卡西站在木叶边缘的一块岩石上，没举灯。
他盯着神威空间的入口。那里本该是空的，但现在，有一道影子在动。
很淡。像水底的倒影被人搅了一下。但他看清了。
一只眼睛。
还没闭上。
它藏在扭曲的空间褶皱里，瞳孔微微收缩，正望着这个世界。
卡卡西没出声。他只是把手慢慢放进了口袋，握住了苦无。
风从那边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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