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甲板,船帆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白玥(白凤九)站在船头,望着渐渐缩成一个小点的百花县。朝阳的金光在海面上铺开一条闪烁的道路,仿佛指引着他们前行的方向。
“东南方向有怨气聚集。”折颜收回掐算的手指,眉间微蹙。
白真站在他身侧,白衣被海风吹得翻飞:“怨气浓重,怕是又有不平事。”
“那就去东南。”白玥(白凤九)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位丈夫——东华帝君一袭紫衣,银发如瀑,神色淡然;墨渊上神玄衣墨发,眉目深邃,两人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东华走近,握住她的手:“无论何处,我们同行。”
墨渊也伸出手,覆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修行之路,本就是拨开迷雾,见天地本心。”
船转向东南,破浪前行。白浅与夜华相视一笑,折颜与白真并肩而立,七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投在甲板上,仿佛一幅古老的画卷。
三日后,虎丘镇的轮廓出现在海平线上。
还未靠岸,一股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码头上人影稀疏,几个渔民匆匆收网,神色警惕地打量着他们的船。镇上的建筑灰扑扑的,屋檐下挂着褪色的符纸,在风中无力地摆动。
“好重的杀气。”白浅轻声道,夜华将她护在身侧。
七人下船,踏上青石板路。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门闭户,偶有开门的,掌柜也躲在柜台后,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连犬吠声都听不见。
“这镇子不对劲。”折颜低语。
正说着,前方传来女子的惊呼声。一个衣衫朴素的女子端着茶盘从一家酒楼跌跌撞撞跑出,身后追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
“凌梦娘!你这不长眼的东西,客人的衣裳多贵你知道吗?”妇人一把揪住女子的头发,“今日的工钱别想要了!”
女子——凌梦娘——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反抗。
白玥皱眉,正要上前,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街角传来。十几个衙役手持锁链冲过来,为首的捕快目光锐利地扫过七人,最后定格在白玥身上。
“妖女!就是她!”捕快大喝一声,“抓住她!”
衙役们一拥而上。东华和墨渊同时上前,将白玥护在身后。
“放肆。”东华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衙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墨渊目光扫过众人:“为何无故抓人?”
捕快脸色发白,却强撑着道:“镇、镇上有规矩,陌生女子不得入内!尤其是……尤其是长得像妖怪的!”
白玥气笑了:“我像妖怪?”
这时,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正是虎丘镇知县。他看到东华和墨渊的气度,心中一凛,连忙拱手:“诸位仙长恕罪!实在是……实在是被那狼妖吓破了胆!”
“狼妖?”折颜挑眉。
知县擦着汗,将众人请到县衙。大堂内,他屏退左右,这才颤声道:“虎丘镇外有座黑风山,山中住着一只千年狼妖。三个月前,它开始袭击镇民,已伤了二十余人,死了八个!”
白真问:“为何不请修士除妖?”
“请了!都请了!”知县苦笑,“前后来了三批修士,无一人生还。只有一人……只有西门捕头曾与它交手,两败俱伤,侥幸逃生。”
“西门龙霆?”夜华记起这个名字。
知县点头:“西门捕头是我们镇最好的捕快,降妖三十年,从未失手。可那一次……他回来时浑身是血,养了两个月才能下床。他说,那狼妖的功力深不可测,绝非寻常妖怪。”
正说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人说得没错。”
一个高大男子走进来,约莫四十岁年纪,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狰狞伤疤,正是西门龙霆。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七人时,在东华和墨渊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那狼妖,”西门龙霆声音沙哑,“不是普通的妖。它身上有神族的气息,却又混杂着滔天怨气。我与它交手时,它甚至没有现出原形,仅凭人形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东华与墨渊对视一眼。
“神族气息?”墨渊沉吟。
西门龙霆点头:“我不会认错。三十年前,我曾随师父在昆仑山下修行过三年,对神族气息熟悉。但那狼妖身上的气息……很古怪,像是被污染的神力。”
白玥忽然开口:“它袭击镇民,可有什么规律?”
知县和西门龙霆都愣了一下。西门龙霆思索片刻:“最初是每月十五,后来变成每旬一次,最近……几乎每隔两三天就有人遇袭。受害者都是青壮男子,被吸干精血而死。”
“它在加快频率。”折颜沉声道,“要么是伤势恢复需要更多精血,要么……是在准备什么。”
白真补充:“或者两者皆有。”
东华起身:“带我们去最近的案发地。”
案发地在镇西五里处的一片树林。地上还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树木折断,地面有深深的抓痕,可见当时搏斗之激烈。
折颜蹲下,手指轻触血迹,闭目感应。片刻后,他睁开眼:“血中有怨念,不止是狼妖的……还有别人的。”
“什么意思?”白浅问。
“这血里混杂了至少三种不同的怨气:狼妖的、受害者的,还有……”折颜皱眉,“还有一种很古老的怨念,像是被封印了很久,最近才释放出来的。”
墨渊走到一棵断树前,手掌按在树干上。树干内部传来细微的震动,仿佛在诉说什么。他收回手,神色凝重:“这片土地在哭泣。”
夜华展开神识,覆盖整片山林。忽然,他神色一凛:“地下有东西。”
东华抬手,紫光没入地面。泥土翻涌,露出一个深坑。坑底,一副青铜棺椁静静躺着,棺盖上刻着古老的符文,但已经破损了大半。
“封印棺。”墨渊认出了那些符文,“里面原本封印着什么。”
西门龙霆脸色大变:“这、这是……三年前,镇上有几个年轻人盗墓,说在黑风山挖到了宝贝。难道他们挖开的就是这个?”
折颜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不好!棺中封印的是上古战魂!”
“战魂?”白玥(白凤九)不解。
白真解释道:“上古神魔大战时,有些战死的将士怨气不散,化为战魂。通常会被封印,以免为祸人间。这棺椁上的符文是昆仑虚的手法,至少是七万年前的封印。”
“七万年……”知县腿一软,“那、那狼妖难道是……”
“狼妖很可能接触了破封的战魂,被其怨气侵蚀,才变得如此凶戾。”东华道,“但战魂无形,需要依附实体。狼妖或许不是被侵蚀,而是主动融合了战魂,以获得力量。”
西门龙霆倒吸一口凉气:“那它现在……”
“半妖半魂,非神非魔。”墨渊总结,“棘手。”
众人回到县衙,已是黄昏。知县设宴款待,但席间气氛凝重。西门龙霆喝了几杯酒,话多了起来。
“我师父当年说,黑风山有古战场遗迹,让我没事别去。”他苦笑,“我不听,总觉得有什么机缘。结果机缘没找到,差点把命搭进去。”
白玥(白凤九)问:“西门捕头可知道那狼妖的巢穴?”
西门龙霆摇头:“它神出鬼没。但我记得……那次交手,它受伤逃窜时,是往黑风山深处的‘断魂崖’方向去的。”
“断魂崖?”夜华看向知县。
知县忙道:“那是黑风山最险峻的地方,崖下深不见底,常年雾气弥漫。本地人说,那是通往冥界的入口,活人去了就回不来。”
“冥界入口?”东华若有所思,“或许不是冥界,而是……古战场的裂缝。”
墨渊点头:“战魂破封,很可能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饭后,七人商议对策。折颜提议先布阵封锁黑风山,防止狼妖继续害人。白真则建议查清战魂的来历,或许能找到克制之法。
“需要去一趟昆仑虚。”墨渊道,“查查七万年前的封印记录。”
东华却摇头:“来不及。狼妖袭击频率加快,等我们从昆仑虚回来,镇上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白玥(白凤九)忽然道:“或许……我们可以引它出来。”
众人看向她。
“既然它需要精血,我们就给它准备一个‘诱饵’。”白玥(白凤九)目光坚定,“但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我们七个,加上西门捕头,足够它心动。”
“太危险。”东华和墨渊异口同声。
白玥(白凤九)握住两人的手:“有你们在,我不怕。而且,这是最快的方法。”
折颜沉吟片刻:“玥儿说得对。我们可以布下天罗地网,等它自投罗网。”
计划定下:七人伪装成路过修士,故意在黑风山附近活动,引狼妖现身。西门龙霆带衙役在外围接应,一旦狼妖出现,就启动事先布置的阵法。
夜深了,白玥(白凤九)站在院中望月。东华和墨渊一左一右来到她身边。
“在想什么?”东华问。
白玥(白凤九)轻叹:“我在想那狼妖。它原本或许只是山中修炼的精怪,却被战魂侵蚀,变成害人的妖魔。命运弄人。”
墨渊道:“战魂怨念深重,会放大宿主心中的恶念。狼妖若心志不坚,很容易被吞噬。”
“所以我们要救的,不只是镇民,或许还有那只狼妖。”白玥(白凤九)道。
东华看着她,眼中闪过温柔:“你还是这么心软。”
“不是心软。”白玥(白凤九)摇头,“是觉得可惜。修行不易,千年道行毁于一旦,太可惜了。”
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月光洒下,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第二日,七人按计划在黑风山外围活动,故意释放出修为气息。然而一天过去,狼妖毫无动静。
“它很谨慎。”折颜道,“或许在观察我们。”
白真提议:“不如去镇上走走,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一行人来到镇上唯一的酒楼——凤来楼。虽然镇上气氛压抑,但酒楼里却热闹非凡,喝酒划拳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赌桌。
“醉生梦死。”白浅轻声道,“恐惧到了极致,反而让人放纵。”
柜台后,昨日被责骂的凌梦娘正低头擦桌子。她动作麻利,却总带着一种怯懦。一个醉醺醺的客人故意撞了她一下,茶水洒了一身。
“不长眼的东西!”客人怒骂。
老板娘冲过来,一巴掌扇在凌梦娘脸上:“又是你!滚出去!”
凌梦娘捂着脸,眼泪掉下来,却不敢哭出声。她转身要跑,却被白玥(白凤九)拦住了。
“老板娘,何必动怒。”白玥(白凤九)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老板娘打量七人,见他们气度不凡,语气软了些:“客官不知,这丫头笨手笨脚,总惹事。”
东华丢出一锭银子:“她的工钱,我付了。让她坐下歇会儿。”
老板娘眼睛一亮,连忙接过银子,换上一副笑脸:“客官大方!梦娘,还不谢谢这位夫人!”
凌梦娘怯生生道谢,被白玥(白凤九)拉到一旁坐下。白玥(白凤九)递给她一杯茶:“你叫凌梦娘?在凤来楼做了多久?”
“三、三年了。”凌梦娘小声道,“以前是花魁……后来年纪大了,就只能做杂役。”
白浅柔声问:“镇上狼妖作乱,你不怕吗?”
凌梦娘手一抖,茶水洒出几滴。她低头,声音更小了:“怕……但没地方去。我是被卖到这里的,无处可去。”
夜华忽然问:“你见过狼妖吗?”
凌梦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恐惧,又迅速低下头:“没、没见过。”
她的反应太明显,七人都看在眼里。折颜暗中施法,感应她的情绪——混乱、恐惧,还有深深的愧疚。
“你在隐瞒什么?”白真直接问。
凌梦娘浑身一颤,忽然跪下来:“我、我说!但求诸位仙长救救我弟弟!”
原来,凌梦娘有个弟弟叫凌小虎,三个月前上山砍柴失踪。三日后回来,却变得沉默寡言,白天睡觉,晚上出门,天亮才回。她偷偷跟踪过一次,发现弟弟竟在深夜往黑风山去。
“我怀疑……怀疑他被狼妖附身了。”凌梦娘哭道,“但我不敢说,怕官府杀了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白玥扶她起来:“带我们去见你弟弟。”
凌梦娘的家在镇子最西边,一间破旧茅屋。推开门,一个少年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折颜上前查看,眉头紧锁。
“不是附身。”他沉声道,“是共生。”
“共生?”众人不解。
“狼妖将一部分妖元注入他体内,通过他的身体吸取精血,反哺自身。”折颜解释,“这少年还活着,但意识被压制,成了狼妖的傀儡。”
墨渊伸手按在少年额头,神识探入。片刻后,他收回手:“妖元连接的另一端,在黑风山深处。我们可以通过这条连接,反向追踪狼妖。”
东华点头:“但需要先切断连接,否则这少年会死。”
折颜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喂少年服下:“这药能暂时稳固他的神魂。但要彻底切断连接,需要狼妖的妖丹或者……它自愿收回妖元。”
“它不会自愿的。”白真道,“妖元离体,本体虚弱,它不会冒这个险。”
白玥(白凤九)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忽然道:“或许……我们可以和它谈谈。”
“谈?”夜华挑眉,“它杀了那么多人,会听我们谈?”
“它杀人是为了精血,为了恢复伤势,或者完成某种仪式。”白玥(白凤九)分析,“如果我们能提供替代品,或许可以交易。”
东华看着她:“你想用我们的修为帮它?”
“不是帮,是交换。”白玥(白凤九)道,“用我们的灵力,换它收回妖元,放过镇民,并告诉我们战魂的真相。”
墨渊沉吟:“风险很大。若它趁机反扑……”
“所以需要准备周全。”白玥(白凤九)目光坚定,“但这是救这少年最快的方法,也是弄清真相的机会。”
众人商议后,决定尝试。折颜和白真布置阵法,东华和墨渊准备封印术,夜华和白浅负责警戒,白玥(白凤九)则作为主要谈判者——因为她身上有青丘狐族的气息,妖兽对她会有本能的亲近感。
凌梦娘跪地磕头:“谢谢诸位仙长!谢谢!”
白玥(白凤九)扶起她:“你弟弟会没事的。”
夜幕降临,众人带着凌小虎来到黑风山脚下。折颜启动阵法,将方圆十里笼罩在结界中。白玥盘坐在阵眼,双手按在凌小虎胸口,将自身灵力缓缓输入。
一炷香后,凌小虎体内妖元震动,一道黑影从他头顶冒出,化作狼形,朝深山嘶吼。
来了。
黑影在山林间穿梭,速度极快。七人紧随其后,穿过密林,越过溪涧,最终来到一处断崖前。
断魂崖。
崖边雾气弥漫,深不见底。黑影在崖边凝聚,化作一个高大男子。他披着黑色斗篷,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凶光。
“你们是谁?”声音沙哑,仿佛砂石摩擦。
白玥(白凤九)上前一步:“过路修士。想和你做个交易。”
狼妖低笑:“交易?用你们的命吗?”
“用我们的灵力,换你收回这少年体内的妖元,并承诺不再伤害镇民。”白玥(白凤九)平静道,“另外,告诉我们战魂的事。”
狼妖沉默片刻,忽然掀开斗篷。月光下,他的脸一半是人,一半是狼,狰狞可怖。更诡异的是,他胸口有一个黑洞,里面隐约有黑气翻滚。
“战魂……”狼妖抚摸胸口,“它给了我力量,也给了我痛苦。我控制不了它,它需要精血,很多精血。”
墨渊问:“你主动融合了它?”
狼妖点头:“三年前,我在崖下发现那副棺椁。好奇打开,战魂就冲进了我体内。起初很好,力量暴涨。但后来……它开始控制我,让我杀人,吸血。”
他的声音充满痛苦:“我不想……但我控制不了。每到月圆之夜,它就完全占据我的身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杀人……”
白玥(白凤九)心中一软:“如果我们帮你分离战魂呢?”
狼妖猛地抬头:“你们能做到?”
“可以试试。”东华道,“但需要你配合。”
狼妖犹豫了。他看看七人,又看看胸口黑洞:“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折颜开口:“就凭我们没一见面就动手。若真要杀你,刚才在阵法里就可以。”
狼妖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好。我信你们一次。”
他走到凌小虎身边,手掌按在少年额头。黑气从少年七窍溢出,被狼妖吸入体内。凌小虎脸色逐渐红润,呼吸平稳下来。
“三日后,月圆之夜。”狼妖道,“战魂会完全苏醒,那时是分离的最佳时机。但你们要小心,它很强,非常强。”
“你叫什么名字?”白玥(白凤九)忽然问。
狼妖愣了一下:“啸天。我叫啸天。”
“啸天,三日后,我们帮你。”白玥(白凤九)郑重承诺。
啸天深深看了她一眼,化作黑烟消失在崖下。
回镇的路上,众人沉默。白浅忽然道:“他其实……挺可怜的。”
“被战魂侵蚀,身不由己。”夜华叹道,“但那些死去的人更可怜。”
折颜道:“所以我们要解决根源——战魂。”
三日后,月圆之夜。
断魂崖边,七人严阵以待。啸天盘坐在崖边,胸口黑洞扩大,黑气翻涌。他的脸在人与狼之间不断变换,痛苦嘶吼。
“开始吧。”东华道。
墨渊和折颜同时结印,金色与白色的光芒笼罩啸天。白真和白浅辅助,夜华警戒四周,白玥(白凤九)则负责稳定啸天的神魂。
黑气剧烈反抗,化作无数狰狞面孔,嘶吼着要挣脱封印。那是战魂中的怨念,七万年的不甘与愤怒。
“坚持住!”东华喝道,紫光大盛。
啸天惨叫,身体开始崩裂。白玥咬破指尖,以血画符,青丘狐族的治愈之力源源不断输入啸天体内。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崖底传来巨响,更多黑气冲天而起。不是一道,是十道、百道!整个断魂崖都在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不止一个战魂!”墨渊脸色大变,“是战魂军团!”
原来,断魂崖下不是古战场裂缝,而是一座上古战场遗址!当年神魔大战,无数将士葬身于此,怨气凝聚不散,被封印在崖底。啸天打开的棺椁只是封印的缺口,如今缺口扩大,所有战魂都要出来了!
黑气凝聚成一个个骷髅士兵,手持残破兵器,朝七人杀来。夜华拔剑迎战,白浅施展法术,折颜和白真全力维持封印。
但战魂太多,杀之不尽。更可怕的是,它们开始融合,化作一个巨大的骷髅将军,手持巨斧,朝啸天劈去!
“保护啸天!”白玥(白凤九)喊道。
东华和墨渊同时出手,紫光与玄光交织,挡住巨斧。但骷髅将军力量太强,两人被震退数步。
啸天忽然睁开眼,眼中红光暴涨:“让我来!”
他挣脱封印,化作巨狼扑向骷髅将军。两股力量碰撞,山崖崩裂,碎石滚落。
“啸天!回来!”白玥(白凤九)急喊。
但啸天已经听不见了。战魂的怨念彻底激发了他的妖性,他现在只是一头杀戮的野兽。
巨狼与骷髅将军厮杀,黑气与妖气交织,整个黑风山都在震动。七人不得不后退,眼睁睁看着啸天逐渐被战魂吞噬。
“不行,这样下去他会死!”白玥(白凤九)咬牙,就要冲上去。
东华拉住她:“我去。”
他化作紫光,冲入战圈。墨渊紧随其后,两人合力攻击骷髅将军,为啸天争取喘息之机。
折颜忽然想到什么:“战魂怨念不散,是因为执念未了!我们需要知道它们的执念是什么!”
白真闭目感应,神识探入黑气深处。无数记忆碎片涌来——战火、厮杀、同伴倒下、家园毁灭……
“它们……想回家。”白真睁开眼,眼中含泪,“这些将士战死异乡,魂魄无法回归故土,怨念才如此深重。”
白玥(白凤九)心中一震:“那就送它们回家!”
她双手结印,施展青丘狐族的安魂术。柔和的青光扩散,笼罩战场。骷髅将军动作一滞,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一点微光。
“回家……”它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想回家……”
青光更盛,白玥(白凤九)以自身上神巅峰修为为引,打开通往冥界的通道。骷髅将军放下巨斧,身后的骷髅士兵也停止攻击,一个个化作光点,飞入通道。
啸天恢复人形,跪倒在地。胸口的黑洞逐渐缩小,战魂的怨念正在消散。
最后一缕黑气离开他的身体,啸天吐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通道关闭,断魂崖恢复平静。月光洒下,照在满目疮痍的山崖上。
白玥(白凤九)脱力倒下,被东华和墨渊接住。她脸色苍白,但露出微笑:“成功了……”
折颜检查啸天:“战魂离体,他虚弱但无性命之忧。休养几年,应该能恢复。”
众人松口气。这时,西门龙霆带衙役赶来,看到眼前景象,目瞪口呆。
“结、结束了?”他结巴道。
“结束了。”白浅微笑,“战魂已安息,狼妖……啸天,也会好起来的。”
三日后,啸天醒来。他胸口的黑洞消失,脸上狼的特征也褪去,恢复成清秀的青年模样。只是身体虚弱,需要长期调养。
凌小虎也醒了,姐弟俩抱头痛哭。凌梦娘跪谢七人,磕了三个响头。
知县宣布狼妖之患解除,虎丘镇恢复往日的热闹。凤来楼的老板娘主动提出让凌梦娘做掌柜,自己退休回乡。
“我以前对她不好,现在补偿。”老板娘不好意思道,“而且梦娘聪明,能打理好酒楼。”
凌梦娘推辞不过,只好答应。她将凤来楼重新装修,改名“归乡楼”,取战魂归乡之意。酒楼生意红火,成为镇上最热闹的地方。
啸天决定留在虎丘镇,帮助重建。西门龙霆收他为徒,教他控制妖力,修行正道。
“你本性不坏,只是被战魂所害。”西门龙霆道,“以后跟着我,做个好捕快。”
啸天郑重拜师。
七人在虎丘镇又住了半月,确认一切安好后才离开。临行前,全镇百姓相送,凌梦娘姐弟和啸天一直送到码头。
“谢谢你们。”啸天深深鞠躬,“给了我新生。”
白玥(白凤九)扶起他:“好好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
船离岸,虎丘镇渐渐远去。海面上,朝阳初升,金光洒满海面。
“下一站去哪儿?”白真问。
折颜掐指一算,笑了:“西方有祥瑞之气,或许有喜事。”
白玥(白凤九)望向远方:“那就去西方。”
修行之路漫长,但有人同行,便不孤单。而前方,还有新的故事等待他们。
船行海上,渐行渐远。虎丘镇的悲剧结束了,但世间的迷雾,还有许多等待拨开。
白玥(白凤九)握紧东华和墨渊的手,目光坚定。
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因为这就是修行,这就是道。
后记
虎丘镇的故事传开后,归乡楼成了远近闻名的酒楼。凌梦娘将酒楼经营得有声有色,还资助镇上的孤儿读书。凌小虎身体康复后,跟着西门龙霆学武,后来成了虎丘镇的新捕头。
啸天在西门龙霆的教导下,逐渐掌握妖力,成为镇上的守护者。他每月十五会去断魂崖祭奠那些战魂,烧纸钱,洒清酒,愿他们安息。
多年后,归乡楼来了一位说书先生,将七人降服战魂的故事编成评书,每日讲述。每当讲到白玥(白凤九)以安魂术送战魂归乡时,满堂宾客无不落泪。
而此时的七人,正在遥远的西方,经历着新的冒险。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船行海上,故事永远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