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029

“当九重宫阙倾覆时。”

“又是谁在护谁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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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 暮色渐沉。

她任他枕在膝上 指尖梳理着他被汗水与冰水浸湿的发。

这个看似强硬的帝王 也会在病中泄露脆弱。

就像今晨 他莫名发脾气 或许也只是发热时下意识的任性。

冯恩送药进来时 她正将玄鸟令塞回他怀中。

万能龙套.“陛下多年不曾这样病过了…”

老太监眼眶微红。

江衍.“好。”

江衍.“放着就好 我来 你出去吧。”

冯恩走后 她偏头望着烛光下他安静的睡颜 忽然俯身在他紧蹙的眉间落下一吻。

当夜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

她代批的旨意接连发出。

而高烧的帝王却始终攥着她的衣角 如同握住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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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琛这场病来得又急又凶。

太医院首座诊脉时眉头紧锁。

她代批奏折的朱砂迹未干 就听见内间传来的瓷碗碎裂声。

姚琛.“都滚！”

她走了进去 见他靠在床头喘息 汤药泼了满地。

几个太医跪着不敢动 直到她眼神示意才惶惶退下。

江衍.“陛下何苦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她拾起药碗碎片 腕间却被他猛地抓住。

碎片扎进她的掌心 她闷哼一声。

江衍.“陛下 松手…”

姚琛.“朕弄疼你了。”

并非疑问句 而是一个肯定句。

江衍.“…没事 陛下回去歇着。”

她垂下眸 动作娴熟地包扎好伤口 走到他面前。

姚琛.“你也要来管朕？”

他烧得眼尾泛红 声音嘶哑。

话虽凶狠 攥着她的力道却不由得轻了几分 指尖在她昨日被碎冰划伤的痕迹上反复摩挲。

她顺势坐于榻沿 取出袖中新熬的汤药。

江衍.“是。”

江衍.“臣今日偏要管着陛下。”

他盯着那碗深褐药汁 忽然别开脸。

姚琛.“苦。”

这般孩子气的抗拒让她怔住。

想起今早他昏沉时 也是这般嘟囔着嫌药苦 将喂进去的药汁尽数吐在她官服上。

江衍.“臣试过了 加了三钱蜂蜜。”

她将药匙递到他嘴边 腕间白玉镯碰在碗沿叮当作响。

——这是他今日清醒片刻时 硬从自己腕上退下来给她的。

他勉强咽了一口 眉头紧皱。

忽然伸手探进她衣襟 摸出颗松子糖塞进嘴里。

糖纸簌簌飘落 带着她体温的甜香在两人唇齿间化开。

姚琛.“这样才不苦。”

他得逞似的勾起唇角 滚烫的掌心仍贴在她心口。

喂完药 已是暮色四合。

她正要起身点灯 却被他从后抱住。

病中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 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鼻尖埋在她颈间深嗅。

姚琛.“别走…”

姚琛.“朕梦见你拿着玄鸟令走了。”

高热让他的声音带着鼻音。

他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

轻轻挣脱想去取干净衣物 却被他误以为要离开。

姚琛.“敢走…”

姚琛.“朕就把你锁在榻上。”

他咬着她的后颈含糊道。

这般病中的霸道让她心尖发软。

她回身替他擦拭冷汗 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心口。

掌心下 心跳又急又乱。

她忽然想起兵部侍郎下狱那夜 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放在胸膛。

姚琛.“感受清楚 这里 为你跳得多快。”

她回过神。

江衍.“臣不去哪儿。”

她出声安抚 任他像抱枕般搂着。

夏夜闷热 两人汗湿的衣衫黏在一处 他却发出满足的喟叹。

姚琛.“这样才好…”

子时。

高热再起。

他在昏沉中撕扯自己衣领 反复念着“冷”。

她掀开锦被躺进去 将他冰冷的手脚拢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