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012

“当九重宫阙倾覆时。”

“又是谁在护谁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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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去浣衣局。”

她立刻起身。

云岫愕然。

万能龙套.“现在？”

万能龙套.“陛下那边…”

江衍.“陛下正在议事 无暇他顾。”

江衍.“此事不宜声张 我们速去速回。”

她当机立断。

不知为何 她有一种直觉 这或许 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主仆二人避开人多的宫道 绕行至位于皇宫西北角的浣衣局。

还未走近 便听到一片嘈杂的捣衣声和管事的呵斥声。

空气中弥漫着皂角和潮湿的水汽味道。

她让云岫在外望风 自己则压低帽檐走了进去。

她并未亮明身份 只说是替尚宫局来询问前几日送洗的宫装可有延误。

管事嬷嬷见她气度不凡 不敢怠慢 陪着小心回答。

她一边应付 目光一边迅速扫过院内劳作的宫女 她们大多面色麻木 手指被泡得发白。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一个躲在角落 独自捶打着一件旧工装的老宫女身上。

那老宫女动作迟缓 眼神躲闪 不时紧张地四下张望 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她不动声色地走近 状似无意地踢到了脚边一个木盆 发出“哐当”一声响。

那宫女吓得浑身一抖 猛地抬起头 露出一张布满皱纹且惊惶不安的脸。

在她抬头的瞬间 江衍敏锐地看到她脖颈一侧靠近衣领的地方 似乎挂着一根极细的红绳。

江衍.“嬷嬷莫怪 是我没留神。”

她对闻声望过来的管事嬷嬷笑了笑 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老宫女。

老宫女立刻低下头 手下意识地捂住了领口。

她心中了然 不再多留 借口问清了事情便带着云岫离开。

“去查那个老宫女 姓甚名谁 入宫多久 籍贯何处 要快 但要隐秘。”

走出一段距离后 她才停下脚步 对云岫低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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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她回到紫宸殿偏殿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铺开纸笔 准备将今日发现记录下来。

刚蘸了墨 却听殿外传来脚步声和内侍的通传。

万能龙套.“陛下驾到——”

她忙放下笔起身相迎。

姚琛走了进来 脸色不大好 似是武英殿的议事并不顺利。

姚琛.“还在查？”

他瞥了一眼她案上摊开的纸笔 以及那本杂录 淡淡道。

江衍.“是。”

她躬身。

江衍.“臣今日偶得一线索 或与赵德旺有关。”

她将浣衣局老宫女之事择要禀报 但略去了自己亲自前往的细节只说是让云岫探听得来。

他听完 未置可否 走到案前 目光落在她刚写下几个字的纸上。

那是她准备记录老宫女信息的草稿。

姚琛.“字尚可 力道不足。”

他忽然评价起她的字来 语气听不出喜怒。

她一愣 不明其意 却见姚琛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顺手拿起了她方才用的那支笔。

在旁边的空白纸上随意写下了一个“静”字。

他的字迹铁画银钩 力透纸背 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姚琛.“看清楚了？”

他侧头看她。

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墨香。

江衍.“陛下笔力雄健 臣…不及万一。”

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姚琛.“继续写。”

他不置可否 将笔递还给她。

这是…要看着她写？

她只得接过笔 重新蘸墨 在他那个“静”字旁边 依着记忆 将他平日里批阅奏章时最常写的一个“览”字 模仿着写了下来。

她写得认真 尽力揣摩着他运笔的力道与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