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深渊里飘着细碎的金属粉尘。顾星宇踉跄着扶住陆烬的胳膊，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撕裂感——像是有人把记忆抽成丝线，在他太阳穴上割出细密的伤口。
"别碰那些电路纹路。"沈寒渊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军靴碾碎地面闪烁的童年影像。七岁那年的槐树正在崩塌，断线风筝坠入数据漩涡时发出尖锐的啸叫。
楚昭的机械臂冒出青烟，冰霜顺着指缝滴落。他死死盯着钟楼残骸，喉咙里滚动的低吼让空气凝结成霜："她的眼睛...和那时候一样红。"
"那不是人该有的眼神。"陆烬甩出三把飞刀，钉在漂浮的记忆碎片上。每片碎片炸开时都闪过不同的画面：扎马尾的少女在暴雨中数子弹，穿白大褂的男人往她脖颈扣项圈，血珠顺着银色锁链滴进培养舱。
主神的声音突然从脚下传来："欢迎回家，首席实验体。"\
电路板地面泛起涟漪，顾星宇看见自己的倒影裂成无数碎片。某个碎片里，姐姐正伸手触碰培养舱的玻璃，掌心印出一朵血梅花。
"哥哥..."\
机械音调的呼唤让所有人的动作一滞。楚昭的冰刃瞬间刺向声源，却被数据锁链缠住手腕。他的瞳孔因充血发红，异能暴动在空气中刮出凌厉的风刃。
"看着我！"沈寒渊抓住顾星宇的肩膀把他转过来，军装肩章擦过他鼻尖时带着硝烟味，"这不是你记忆里的姐姐。"\
他强迫顾星宇抬头，指着悬浮少女脖颈处的发光纹路："看清楚，那里没有脉搏跳动。"
顾星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胸口芯片烫得惊人，疼痛顺着脊椎蔓延。他看见少女扯断项圈时，整座钟楼的电路都在共振。楚昭的机械臂迸出火星，冰霜顺着电路纹路蔓延到钟楼外墙。
"她在借我们的能量突破封印！"楚昭咬着牙把冰刃刺入地面，红色发丝在电流中狂舞，"就像三年前那样..."
话音未落，数据锁链突然收紧。顾星宇听见主神的轻笑混着数据杂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最擅长把痛苦编成童话。"\
他的视网膜上开始闪现记忆残片：穿病号服的小男孩蜷缩在实验室角落，怀里抱着断线的风筝；穿白大褂的女人往培养舱注入蓝色液体，掌心贴在他后颈时说"做个好梦"。
"别听她的。"陆烬左手按在太阳穴，右手飞快抽出备用刀具，"这里是主神制造的共鸣场，专门针对情感弱点。"\
匕首脱手飞出的瞬间，顾星宇听见自己七岁时的啜泣。那声音混着数据杂音，像生锈的齿轮互相摩擦。
"弟弟！"女声骤然尖锐，"看着我！"\
钟楼轰然裂开，月光化作利剑劈下。顾星宇看见悬浮少女有着和自己相似的眉眼，脖颈缠绕的发光项圈正在渗血。当她挣扎着扯动项圈时，整座钟楼的电路都开始共振。
楚昭的机械臂爆出电火花。他嘶吼着挣脱数据锁链，冰霜在脚下绽开荆棘图腾："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走。"
"你疯了吗？"沈寒渊猛地将顾星宇拽到身后，军靴碾碎地面电路纹路，"她可能是系统拟态！"\
但顾星宇已经向前迈步，芯片震动得几乎要破膛而出。他看见少女眼角流下的血泪，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放开我！"他剧烈挣扎，瞳孔因充血泛起红丝。少女扯断项圈的瞬间，一团数据云从伤口涌出，瞬间吞噬了整个钟楼。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刻，顾星宇听见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欢迎回家，首席实验体。"\
"哥——"
数据洪流裹挟着他们坠入记忆回廊。顾星宇看见七岁的自己蜷缩在槐树下，怀里抱着断线的风筝。穿高跟鞋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来，裙摆扫过满地玻璃碴。
"这是你的第七次记忆植入。"主神的声音带着笑意，"要不要看看真相？"
画面突然切换。绑匪持枪闯入客厅时，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往茶水里加药剂。十五岁的姐姐被电子镣铐锁在墙角，拼命用身体挡住弟弟。枪声响起的刹那，顾星宇看见子弹穿透姐姐胸膛时溅起的数据火花。
"不！"他疯狂拍打记忆屏障，指甲缝里渗出血珠，"这不是真的！"
陆烬突然割破手指，在他掌心写下"你不是数据"。\
特写颤抖的手指抚过发光字迹，瞳孔逐渐聚焦。远处传来沈寒渊的声音："抓住我的手！别让系统改写你的记忆！"
数据锁链再次袭来时，楚昭的冰刃劈开虚空。他嘶吼着释放异能，冰霜与数据流在空中碰撞，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滚开！谁也不能把她从他记忆里抹掉！"
"但她已经死了。"主神的声音突然贴近耳畔，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三年前就该死在实验室爆炸里。"
沈寒渊扣住顾星宇下巴的动作近乎粗暴："看着我！她脖颈没有脉搏跳动。"\
强光刺破黑暗，众人看见悬浮少女脖颈处确实没有生命体征的起伏。数据纹路在她皮肤下游走，像一群饥饿的虫子。
系统倒计时启动，空间开始坍缩成数据黑洞。\
"握紧芯片。"陆烬突然抓住顾星宇的手腕，匕首划开数据锁链，"记住现在的感觉——痛才是活着的证明。"
楚昭的机械臂冒烟过载，冰霜纹路蔓延到全身。他朝着主神的方向怒吼，冰刃劈开记忆屏障时带起漫天数据碎片。某块碎片映出穿病号服的顾星宇，正被推进培养舱。
"你才是入侵者。"主神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数据深渊开始沸腾，"首席实验体回归仪式启动。"
顾星宇跪坐在电路拼图上，抚摸母亲遗留的蝴蝶发卡。芯片发热的触感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楚昭时，对方握着他手腕的力度。\
"我们不是数据。"他喃喃道，指尖抚过发卡上的裂痕，"就算记忆是假的..."
"看着我！"沈寒渊突然扣住他后颈，强迫他抬头，"说下去！"
"就算世界是假的..."顾星宇的眼神逐渐坚定，"但现在流的血是真的。"
主神的笑声在数据深渊回荡："终于醒了？我的首席实验体。"
四人背靠背站立，身后是崩塌的钟楼。画外音：机械音调的姐姐轻笑与主神低语交织："游戏才刚开始呢..."
数据深渊的电流声突然尖锐如蜂鸣。\
沈寒渊军靴碾过漂浮的记忆碎片，十七岁生日蛋糕的蜡烛在数据风暴中明灭。他抓住顾星宇后领的动作带着硝烟味："别让系统改写你的痛觉神经。"
楚昭的冰刃劈开虚空，碎发在电流中狂舞。他嘶吼着挣脱锁链，冰霜纹路蔓延到全身："你他妈闭嘴！她明明..."话音被数据洪流吞没，机械臂冒出的青烟凝成蝴蝶形状。
"看清楚。"陆烬匕首划开数据锁链，刀锋擦过顾星宇手腕时留下灼痕，"她脖颈没有..."\
刺耳的警报声打断话语。悬浮少女突然睁开双眼，机械瞳孔里转动着数据代码。她扯断项圈时，整座钟楼的电路都在共振，电流顺着顾星宇的芯片脉络疯狂蔓延。
沈寒渊扣住他后颈的力度几乎掐进血肉："说！现在的感觉！"\
"痛。"顾星宇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他盯着少女脖颈渗出的数据火花，指甲缝里渗出血珠，"但现在流的血...是真的。"
主神的笑声裹着数据杂音从脚下传来："终于醒了？我的首席实验体。"\
深渊开始沸腾，四人的影子在电路板上扭曲成诡异形状。钟楼轰然坍塌时，机械音调的姐姐轻笑与主神低语交织："游戏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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