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检测到宿主长期维持低欲望、无执念状态，符合摆烂者协议……系统绑定成功。
我手指一僵，书页都没翻过去。
抬头四顾，屋里没人，窗外也没动静。蝉还在叫，风吹树叶沙沙响。我盯着房梁看了三秒，低声说
花凝玉谁？
没回应。
我低头看书，心想大概是饿出幻觉了。刚想继续读，那声音又来了。
系统非幻觉。你已激活‘咸鱼觉醒系统’，当前唯一功能：信息提示。
我合上书，放在腿上，坐直了一点。
花凝玉你是谁？
系统我是系统。
花凝玉系统是啥？
系统辅助工具。
花凝玉我不需要工具，我要的是清静。
系统你已经得到了清静
那声音顿了顿
系统我只是来帮你保住这份清静的
我没说话。不是不信，是懒得争。反正我现在也不赶时间，听听它想说什么也无妨。
花凝玉你说什么摆烂协议？
系统当一个人彻底放弃内卷、停止攀比、拒绝表演、持续保持低能耗生活超过七天，即可触发绑定条件。
系统你从三天前开始，情绪稳定，行为懒散，社交回避，精神松弛，完全符合标准。
我眨了眨眼。
花凝玉所以……我因为太懒，被你盯上了？
系统准确地说，是因为你摆得够真，够彻底。
我忍不住笑了。
花凝玉你们系统还挑宿主啊？别的不找勤奋的、拼命的、野心大的，专挑我这种不想动弹的？
系统勤奋的人不需要系统。
系统他们自己就能折腾出一堆事。只有真正想躺平的人，才需要一点外力，防止被人强行拉起来卷。
我点点头。
花凝玉有点道理。
系统你现在可以使用信息提示功能。
系统继续说
系统只要集中注意力在某人身上，默念查看，就能听到对方此刻的部分真实想法。
我半信半疑。
正想着要不要试试，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小桃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里面盛着冰镇酸梅汤，上面浮着几块碎冰。
小桃小姐，厨房刚拿来的，解暑的。
她把碗放桌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桃今天可真热，走两步就一身汗。
我看着她。
心里默念：查看。
一瞬间，耳边像是有人低声说话。
小桃累死我了……厨房李嫂非要我多拿一碟点心，还得装乖巧。唉，什么时候能偷个懒？
我愣住。
再看小桃，她正弯腰整理桌布，动作勤快，脸上带笑，一点看不出抱怨的样子。
可刚才那声音，分明是她的语气。
我低头喝了口酸梅汤，酸甜沁凉，顺着喉咙滑下去。脑子却转得飞快。
这不是幻觉。
也不是巧合。
是真的听见了她在想什么。
我放下碗，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小桃小姐怎么了？
小桃抬头问我。
小桃没事，就是觉得这汤挺好喝。
小桃那我下次多要一碗。
我心里又默念一遍“查看”。
小桃其实我也想喝一口，但规矩不能坏，主仆得分清。
我差点笑出声。
花凝玉你去忙吧！我不用伺候。
她行了个礼，转身走了。走到门口还回头说
小桃有事叫我。
门关上后，我靠回椅子，闭眼深吸一口气。
睁开时，嘴角还翘着。
原来真的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难怪系统说我符合条件——要是早几年有这玩意儿，我还至于被人骗得团团转？前世为了争一句夸奖，在诗会上熬夜写诗，结果父亲连看都没看一眼。花语柔背后笑话我傻，大娘子假装心疼我，其实巴不得我出丑。
现在好了。
我不争了，反倒得了这么个东西。
我伸手摸了摸书页，轻轻说了句
花凝玉你倒是挺懂我。
系统没回话。
过了一会儿才说
系统宿主心态稳定，建议合理使用功能，避免过度依赖。
花凝玉我知道，我不打算用它去争什么。
系统那你打算怎么用？
花凝玉就……看看呗。
我望着树影晃动
花凝玉以前我看不懂人，现在能听懂了。不是为了反击，也不是为了算计。就是别再被人蒙在鼓里。
系统沉默几秒。
系统理解。此功能本质为认知补全，并非战斗或掠夺工具。
花凝玉对
花凝玉我就想活得明白点。以前拼了命想被喜欢，结果谁都踩一脚。现在我不讨好了，反而清净了。再加上你能让我听见真心话——这日子，算是补齐了。
系统功能仅限感知当前目标的部分心声。
系统无法读取记忆，也无法预测未来。
花凝玉够了
花凝玉只要能知道眼下谁在演，谁在忍，谁在算计，就够了。
我想了想又问
花凝玉有没有副作用？
系统没有身体影响。
系统但若频繁使用，可能导致宿主对人际关系产生疏离感。
我笑了。
花凝玉我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了，还能更疏远吗？每天除了晒太阳看书，就是吃喝睡。小桃待我不错，但也只是尽职。其他人见我都绕着走。你说我还能指望谁掏心窝子？
系统所以这个功能对你来说，反而是种保护。
花凝玉没错，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不会再误以为那是关心，也不会傻乎乎地感动。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
我抬眼一看，是府里传话的婆子站在院门外，手里拿着一块青底绣纹的牌子。
婆子大小姐在吗？
她扬声问。
花凝玉在
婆子老太太那边派人来问，说今日天气好，可愿去园子里走走？
我坐在原地没动。
心里默念：查看。
婆子其实老太太根本没提这事，是我看这边太安静，顺口编的。大小姐最近怪得很，我得探探虚实。
我眯起眼。
原来是假传消息。
这婆子表面恭敬，背地里打探我动静，怕我真疯了影响府里体面。
我端起酸梅汤，喝完最后一口。
花凝玉替我回话，今天不想出门，改日再说。
婆子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我放下碗，重新拿起书。
翻到中间一页，书生正蹲在路边修驴车轮子，泥水溅了一身。他旁边有个小孩问他累不累，他说不累，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会儿。
轻声说
花凝玉我现在也算有了自己的轮子。
指尖在书页上点了点，节奏比平时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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