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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心劫

盗墓:白发千丈系心劫

黎七自幼被黎家收养,乖顺温和,与黑瞎子相爱时曾以为一生圆满。 直至古潼京中,黑瞎子为护吴邪将他弃于蛇群,一夜白发记忆归位。 方知自己原是隐世黎族少主,下凡历经情劫,失败则将永绝情爱。 家族长老冷言相告:“情劫一生一次,你选错了人。” 黑瞎子发疯般追至黎族秘境,却见黎七眸色清冷,无恨无爱: “尘缘已尽,惟愿余生各自安好。” 他绝望跪地那刹,黎七心口封印的情劫之刃骤然浮现—— 原来真正的惩罚,是教那弃他之人,永世剜心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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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砸在吴山居的青瓦上,噼啪作响,又汇成细流,从檐角坠落。黎七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被风雨吹打得枝叶乱颤,空气里弥漫着土腥气和一种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却没点燃。黑瞎子不喜欢他抽烟,说伤身子。想到这里,他嘴角极轻微地弯了一下,带着点自嘲。总是这样,黑瞎子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楚,然后下意识地去遵从,好像成了本能。

脚步声从廊下传来,沉稳,略带着点雨水泥泞的拖沓。黎七立刻将烟收进掌心,握紧,指尖抵着微凉的卷烟纸,侧过头。

黑瞎子掀开帘子进来,带进一股湿冷的风。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额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有些凌乱地贴在额角,镜片上蒙着水汽。他随手摘下眼镜擦拭,露出底下那双总是显得过于锐利,此刻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的眼睛。

“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出发。”黑瞎子没看他,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声音有些哑,“跟我们去趟古潼京。”

黎七的心轻轻一跳,攥着烟的手更紧了些:“去那里?不是说很危险……”他的声音温和,带着惯有的迟疑。他知道自己身手一般,脑子也不算顶好,那种地方,他去了多半是个累赘。

黑瞎子放下水杯,视线扫过来,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瞬,又移开,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小三爷那边的事,需要人手。”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跟着我,不乱跑,就没事。”

黎七沉默了。他看着黑瞎子的侧脸,那张总是显得有些玩世不恭又深不见底的脸,此刻线条绷得有些紧。是为了吴邪的事吧。只有关乎吴邪的事,才会让这个人露出这种近乎凝重的疲惫。他心里泛起一点微末的酸涩,很快又被自己压了下去。不该比较的。他告诉自己,能站在他身边,已经很好。

“好。”他听见自己回答,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雨声里。

黑瞎子似乎松了口气,走过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有些惯性的敷衍,但掌心温热。“别怕,”他说,“我会看着你。”

黎七低下头,嗯了一声。那支藏在掌心里的烟,似乎被捏得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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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潼京的风沙刮得人皮肤生疼。太阳毒辣,晒得地表空气扭曲,残破的白色建筑群像巨兽的骨骸,沉默地匍匐在无尽的黄沙里。

黎七紧跟着黑瞎子的脚步,呼吸因为紧张和酷热而有些急促。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人胸口发闷。吴邪和解雨臣走在稍前一点的地方,低声交谈着什么,表情都很严肃。

黑瞎子忽然停下脚步,猛地将黎七往身后一拉,力道之大,让黎七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怎么了?”黎七下意识地问,抓住黑瞎子的衣角。

黑瞎子没回头,手臂横着,将他彻底挡在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一片坍塌严重的建筑废墟。四周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突然,一种细微的、令人牙酸的窸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越来越密,越来越响。

“蛇!”解雨臣厉声喝道。

声音未落,一片黑压压的阴影便从废墟的孔洞、裂缝、残垣断壁后潮水般涌出!是那些黑毛蛇,数量多得惊人,鳞片摩擦着沙石地面,发出密集的沙沙声,猩红的信子吞吐,竖瞳冰冷,直扑四人而来!

“后退!”黑瞎子低吼一声,反手将黎七往后推了一把,同时枪已出鞘,点射!砰砰几声枪响,冲在最前面的几条蛇被打得翻滚出去。

吴邪和解雨臣也立刻出手,刀光闪动,枪声不绝。蛇群却毫无惧意,前仆后继,疯狂涌上,瞬间将几人分割开来。

黎白被推得撞在身后的断墙上,背脊生疼。他脑子一片空白,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手脚冰凉。他拔出匕首,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混乱中只勉强划开了一条窜到脚边的蛇。

“老黑!这边!缺口!”吴邪的声音在激烈的打斗和蛇嘶中响起,带着急促的喘息。

黎七猛地抬头,看见左前方一处相对完好的矮墙下,似乎有一个狭窄的裂缝。吴邪和解雨臣正一边抵挡着蛇群,一边艰难地朝那个方向移动。

黑瞎子闻言,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黎七一眼。

枪声在他手中爆响,为吴邪清开侧翼的扑咬。他高大的身影迅捷如猎豹,几个起落便冲到了吴邪身边,一把抓住吴邪的手臂,几乎是拖着将他用力推向那个生存的缝隙。

“瞎子!”吴惊愕地喊了一声。

“进去!”黑瞎子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用身体死死堵住那道裂缝口,手中的枪火舌喷吐,将疯狂涌来的蛇群暂时压制在外。

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黎七还靠在那堵冰冷的断墙下,隔着疯狂窜动的蛇群,看着那个人毫不犹豫选择的方向,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牢牢护着另一个人,将自己完全隔绝在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一条格外粗壮的黑毛蛇悄无声息地从他头顶的断垣上垂落,冰冷的竖瞳锁定了他的脖颈,猛地弹射而下!

剧痛传来的一瞬,黎七甚至没能发出声音。他只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腥气的毒液迅速注入他的身体。

视野开始模糊、旋转。

他看见黑瞎子终于回过头。

隔着重重的、扭曲的蛇影,他对上了那双眼睛。隔着他惯常戴着的墨镜镜片,黎七似乎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瞬间掀起的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的惊愕,以及一种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慌。

啊,他看到了。黎七想。他终于看到我了。

可惜,太晚了。

身体里的力气被瞬间抽空,他沿着粗糙的墙壁软软滑倒在地。沙土沾了满脸满身,冰冷的麻痹感顺着被咬的脖颈急速蔓延,血液像是在一瞬间冻结。

然后,是另一种灼烧般的剧痛,从四肢百骸深处猛烈爆发,疯狂冲刷着他的神经和脑海!

无数破碎的光影、声音、画面不受控制地炸开!古老的殿宇,缭绕的雾气,威严的声音,繁复的仪式,冰冷的训诫……还有一个被强行封存的、关于“情劫”的使命。

“……一世一劫,一念一殇。若所托非人,则情根永断,前尘尽忘……”

冰冷的古老箴言在颅内反复回荡,与眼前黑瞎子那张骤然失血、惊恐万分的脸重叠交错。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黎七,从来不只是黎七。

温热的体温迅速流失,身体冷得像是浸入了冰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鲜活的东西正在彻底死去,连同着那份他小心翼翼捧出的、全部的热忱和依赖,一起被这冰冷的毒液和更冰冷的真相碾碎成灰。

视野的最后,是黑瞎子疯了一样试图朝他冲来,却被更多的蛇群和坍塌阻挡的身影,还有他那张扭曲的、撕心裂肺呼喊着的嘴型——

像是在叫他的名字。

……真好笑。

黎七闭上眼,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瞬,他感觉到额角鬓边,有什么东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失去所有颜色,变得一片冰凉彻骨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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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无尽的混沌。

像是在冰冷的海底沉溺了千万年,又像是在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挣扎。

黎七(不,或许现在不该再叫这个名字)缓缓睁开眼。

触目所及,是熟悉的、却已遥远了十数年的景象。雕花的千年沉木床顶,帐幔是某种冰蓝色的鲛绡,薄如烟雾,却触手生凉。空气里弥漫着极淡的冷香,是他自幼闻到大的、黎族秘境特有的、能凝神静心的“溯洄”香。

身体里的蛇毒已被清除干净,但一种更深沉的冰冷和空洞盘踞在心口,挥之不去。

他坐起身,长长的、如霜如雪的白发滑落肩头。他垂眸,静静地看着那一缕刺目的白,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脚步声由远及近。两名身着素白长袍、面容古肃的老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室内,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久别重逢的关切,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其中一位长老缓缓开口,声音苍老而漠然,在这空旷冰冷的殿宇中回荡:“情劫一世一人。少主,你选错了人。”

他抬起头,眸色是一片洗练过的清冷空寂,映不出丝毫情绪,仿佛方才在那黄沙地狱中经历剜心之痛的人,并非是他。

“既错了,”他开口,声音疏淡,听不出悲喜,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那便按族规处置。”

长老沉默片刻,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复杂情绪,最终归于沉寂:“情根已断,前尘已锁。此乃天意,亦是惩戒。自此,你与红尘,再无瓜葛。”

他闻言,微微颔首,再无多言。目光越过老者,望向窗外秘境中永恒飘渺的云雾山岚,那双曾盛满温和与依赖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片无人能及的荒芜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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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七!!”

嘶哑得几乎破裂的吼声,裹挟着无法言喻的恐慌和绝望,猛烈地撞击着黎族秘境入口那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

黑瞎子浑身狼狈不堪,衣服破损,沾满暗沉的血迹和沙土,脸上是纵横交错的刮伤,那双总是藏着戏谑和精明的眼睛,此刻赤红一片,里面是滔天的悔恨和近乎崩溃的疯狂。

他一遍又一遍地用身体冲撞着那肉眼无法看见的结界,拳头砸上去,发出沉闷的响声,指骨很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让我进去!黎七!黎七!你出来!你听我说!!”声音吼得撕裂,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只剩下无助的回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凭着一点模糊的传说和不要命的追寻。他脑子里全是最后那一刻,黎七倒下去时看他那一眼,平静的,空洞的,带着一种彻底心死后的了然。还有那瞬间蔓延开的刺眼白发……

是他亲手选的。在古潼京,在那些该死的蛇群里,他亲手选择了吴邪,推开了他,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那片地狱之中。

心脏像是被最钝的刀子反复剐蹭,痛得他浑身痉挛,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几乎要力竭倒下之时,面前的空间一阵微妙的波动,如同水纹荡漾。

一道身影,缓缓自虚无中显现。

白衣,白发,长身玉立。周身缭绕着秘境中带来的淡淡冷雾,神情漠然得不似凡人。

是黎七。却又不再是那个会对他温和浅笑、眼底藏着依赖光亮的黎七。

黑瞎子猛地僵住,所有疯狂的举动瞬间停滞。他隔着那道无形的界限,贪婪又痛苦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黎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无波,如同在看一块石头,一株枯草。

“尘缘已尽。”他开口,声音清泠如玉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惟愿余生,各自安好。”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黑瞎子的心脏,冻裂他所有的血液和希望。

“不……不是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黑瞎子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慌攥紧了他,他试图上前,却被那无形的屏障狠狠弹开,跌倒在地。他仰起头,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纵横滑落,是从未有过的卑微和绝望,“你听我解释……黎七……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黎七静静地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看着他的痛苦,他的忏悔,他眼中那碎裂般的光。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依旧映不出丝毫涟漪。

无爱,亦无恨。

就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与己无关的陌生人。

他不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如同最后的告别,身影开始向后渐淡,即将再次隐入那一片虚无的秘境之中。

“不!!不要走!!”黑瞎子发出泣血般的哀鸣,挣扎着爬起,再一次不顾一切地扑向前方——

就在他膝盖重重磕落在冰冷地面上的那一刹那。

黎七心口的位置,毫无征兆地,骤然爆起一团璀璨却极致冰冷的华光!

一柄古朴而虚幻的匕首光影,从他心脏处浮现出来,刃身流淌着一种无情而晦暗的光芒,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求不得、爱别离、放不下的苦楚与绝望。它无声地旋转着,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

情劫之刃。

剜心之罚。

并非罚那渡劫失败、永绝情爱之人。

而是罚那背弃盟约、令渡劫者心死道消之人。

——要他永世剜心不忘,求而不得,永堕悔恨之狱。

黑瞎子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彻底僵住了。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他瞳孔急剧收缩,倒映着那柄悬浮在黎七心口的、冰冷无情的虚影之刃。

黎七微微蹙了一下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心口浮现的异象,随即又恢复成一派漠然,仿佛那与他并无干系。他最后看了黑瞎子一眼,那目光空茫遥远,再无停留。

身影彻底消散,连同那柄令人心悸的情劫之刃,一同隐没于秘境的无形屏障之后。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秘境之外,万籁俱寂。

以及,那个跪在冰冷地上,神魂俱碎,连痛哭都发不出一丝声音的男人。

惟余山风呼啸,穿过空谷,如同永恒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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