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昌河冷嗤,五毒门高高在上,门下弟子多以活人做药人试毒,天高皇帝远,他们在北离还算有些名气,在南荒一带却是名声烂大街了。
“除却五毒门,周边还有哪些叫的上名字的宗门派别?”若蘅轻声问。
龙马愣了一下,依次看过这两个故人之子,如实回答:
“冥灵寨、罗刹岸、九绝村……很多,可以问问,你们想做什么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南荒这个人烟稀少的地界亦不能免俗,大家擅长排外,也会有意识地形成小团体发展壮大,为自保,也为掠夺。
“阿叔不必担忧,我们就是想……建立一个新秩序,顺便、改善一下槐阴山的环境。”
南荒的地理环境是恶劣,也是屏障,所以若蘅暂时只改槐阴山,她正愁没有一个当地人给大家引路呢。
“龙阿叔,我们眷恋故土,却吃够了弱小的苦,所以我们会带一些帮手来这里,可惜我们的父母都已逝去,您愿意帮我们一个小小的忙吗?”
芊白手指无意识轻拂过裙裾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她眉眼弯起无辜的弧度,笑意在眼中漾开,室内三人,外加端着干果进来的妇人都怔愣一瞬。
苏昌河最先回神,真是一门不可思议的武功,就是容易误伤自己人。
“只要不像五毒门那般残害人命,我愿意帮你们。”
…
槐阴山下的一群人望眼欲穿,一直不见树长出来,这般忐忑不安了一个月,转机终于出现。
树苗破土而出,其银白色的树干在昏暗的瘴气中显得格外醒目,夜间有淡淡荧光。
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尚且嫩生生的枝叶如同无形的手掌,开始贪婪地捕捉、吸附空气中致命的瘴气颗粒。
夜晚,谷中开始出现点点微光。起初如同萤火,渐渐汇聚成片,那是分解瘴气毒素时释放的微光汇拢 。柔和的荧光驱散了谷中的阴森,映照在婆娑树银白的枝叶上,恍若月宫仙境。
“不曾想,有一天能用仙境来形容这个地方。”苏昌河有一下没一下转着匕首,感觉自己被净化了。
若蘅抬手,轻拂面前一株树苗。落在苏昌河眼中,仿佛被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让人不自觉想靠近、想倾听,并在她面前卸下所有心防。
他眼中是无奈的放纵:“有没有人说过,阿蘅是一个危险的人。”她这功法还真是要人命。
“师父说过。”若蘅转身,未语先喊含笑,“可师父也说,她遇到的男人们心甘情愿沉溺这种危险,哥哥不愿意吗?”
“愿意,但你只能有我一个男人。”深埋的危机感暴露。
苏昌河有意无意从白鹤淮处打听了白之遥的传说,那可真是……令人肃然起敬。
若蘅大概知晓他在想什么,佯装皱眉思忖,然后恍然大悟:
“哥哥担心我骗走你的家产,然后抛弃你?”
苏昌河摇头,“如果白鹤淮没骗我,不用你骗,我会自愿奉上你想要的、我拥有的一切,哪怕你会离开我。”
如今回想,白鹤淮没骗人,因为他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可我不想你离开我,你身边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