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脸上蒙着特制的面纱,面纱下,是跃跃欲试的目光。每个人手上提满了竹筒,里面就是若蘅根据上一世进山所见培育的净尘菌母种。
“开始吧。”
随着一声轻唤,众人身形如青烟般掠入障幕。
由若蘅带领,大家依据山川地脉走向,一一寻找到几个关键的气眼,也就是瘴气流转汇聚的节点。
在每个气眼处埋下地髓血玉,大批量的血玉来源于苏昌河掌控暗河后派人满天下寻的,已经是市面上能找到的全部,都用黄泉当铺里拿的金子去买来。
血玉早在进入南荒地界时就仿佛活了过来,表面的金色脉络缓缓流转,埋进土壤,如同在清水中滴入墨汁,虽然晕开速度缓慢,但一定能开辟出不一样的净土。
同血玉一起种进土壤中的还有净尘菌,待到菌丝成长破土而出那日,就会变成若蘅一直想找的婆娑树。
起初变化微乎其微,瘴气依旧肆虐,枯黄的土地看不到生机。
大家在圣火村遗址搭建了简易的茅屋,每天前往山上查看情况,现在山中还不能生存。
附近一带人烟罕至,却并非没有活人。
这一天,暗河弟子照旧结伴上山,一同归来落脚处,若蘅习惯性往周边走了走,竟在一株虚水藤下救了一个孩子。
男孩十岁出头,和萧羽差不多年岁,就是有些狼狈,说话带着当地口音:
“我叫龙冬,谢谢你,你真好看。”
若蘅细瞧他眉眼,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用谢,你的家在附近吗?”
白龙犹豫了一下,本能地戒备,可那双眼睛有特殊的牵引力,让他在没有察觉异常的情况下想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的家在……”
“白龙,你在干什么。”
他正要往下说,一男子自小道走来,若蘅转身,相视一刹那,昏暗阴沉的光线下,二者皆有片刻怔愣。
“阿鸾姐……”
男子低声呢喃,在失神中越陷越深,若蘅眨了一下眼睛,他才甩了甩头,瞳孔恢复聚焦,神情戒备: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若蘅抬头,环视一圈附近高大的乔木,不答反问:
“离家多年的游子,你认识我……或者说我的母亲?”
她的母亲就阿鸾,意味自由高飞的灵魂,却早早离她而去。
那男子垂首静默,再抬头时白衣少女身边已然多了一抹黑色锦衣身影,他心下微紧,却在细瞧后沉默。
若蘅见此轻笑:“哥哥,我已经不太记得母亲的模样了,你还记得你家人的模样吗?”
“还有一些映象。”苏昌河幽幽道。
“但我认为,这位阿叔,应当记得很清楚。”
——
男子名龙马,当年圣火村被屠时,他与怀孕的妻子在槐阴山附近采药,等回家时看到的就是一片废墟。
后来他们不敢回故地重建家园,一家三口带着悲痛和恐惧在槐阴山附近定居,以采药为生。
龙马对每一个外来者都抱有最大恶意,尤其是中原人,但若蘅和苏昌河……长得太像他们各自的父母,让龙马忍不住恍惚。
一朝遇故人,龙马将若蘅和苏昌河带回家中,龙冬为客人端来热茶,就在一旁假装很忙不乐意离开,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什么活人,好奇的很。
“抱歉,这个地界很少有普通人能安然来到,我便以为是五毒门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