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续

”还好晓龙手机没事，晓龙的手机是‘财产’，丢了得赔，赔不起就是债。但吉海萍的突破口、李发旺的弱点，这些是信息……赵永顺那种人，你退一步，他能进十步。熬过去……这次也得熬过去！不能缩头。不知道为什么，猛然间脑子里跳出一句“盲目乐观约等于梭哈的癫狂”。这句话其实是跟晓龙某次讨论有关城里孩子跟村里孩子未来差异时的瞎扯。啊……我又开始了，每次莫名其妙就强制性主动转移了关注点。远远听见尚生青正在跟杨莉说着：“财产和资源不是一回事，财产可以是牛羊，奴隶，和自己的工人。但资源是没有生命的，也不可再生只能开采取用的……”然后她就那样瞟了我一眼，仿佛提醒我，又仿佛看到被自己丢弃物一样的熟悉眼神。只带着常生娇和杨莉继续绕着水泥球场转圈了。隐约极远处断续传来蒋海禄大肆宣扬着所谓的个人理论：“退缩只会让苦难更加变本加厉、得寸进尺……这次熬过去的人，下次大概率也能熬过去……因为……这次退缩了，下次只会承受更多的痛苦……”

　　周三，我在考虑，李发旺那边现在算是有得忙了，按照原来的计划，我现在正好腾出手了，我是不是应该换个思路考虑一下曾经的安排呢？本来我计划搞一个典型骗局以未来置换的方式笼络一批人，可是一想起来我的目标好像是刷好感度同时凝聚民心，这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如果以情感联络作为突破口呢？就像尚生青黑板上写的：“毕竟这个世界不存在：没有被男生表白过的女性，但确实存在没有被女生追过或表白的男性。一个人最终如果想要成熟，那成长阶段的流程和经历就会像脚印一样，一个挨着一个，谁都躲不过每一步脚踏实地。是个人都会把拥有多余备选的伴侣当做炫耀。认为是他们拥有魅力的底气。”既然是脚踏实地避免不了的异性接触，那如果我能笼络资源呢？如果我能雇佣一批女生作为情感陪聊呢？那目标呢？仅仅为了一个李发旺？显然不是，李发旺恰恰是我最不考虑的其中一个目标，我们来看，李发旺团体都有谁？李发旺，王国英，王永顺，四班的“乌鸡”跟“瘦高个寸头”，范宇文、祁国峰、杜乐福，而我们国伟的老对头有：李长江，赵永顺，王如忠。缸子沟的竞争者有：四班的温发钰，尕鲁，还有如今的蒋海禄，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对手，摇摆不定的人有：龙选国，徐明珠，王林章，徐大庆，纯粹不问世事的只有魏东昌了，除此以外还有谁我没算进来？付明杨？嗯……蒋海禄估计能两根手指尖捏起来像丢枣核一样甩出去，也许不适合？王玉庭？憨厚老实，不擅长动脑又无法模仿到他人核心精髓的战术，还是算了吧。邱万军？学习成绩好，但对于人情世故的理解和认知几乎没有，还是不考虑了。难不成真要我当女儿国王？领着一群娘子军对抗李发旺？简直荒谬。虽然一千个理由逼着我没得选，但至少我还明白，人最大的愚蠢不是永远做不好事情，而是明知道事情不对劲还要硬着头皮去做。有什么办法呢？弱点？王国英跟李发旺貌合神离，即便他们自身内部矛盾也用不着我一个外人插手，四班的乌鸡、温发钰、瘦高个寸头倒是可以利用外部人员为借口堵住，王永顺我已经搞定了，杜乐福可以用错误信息利用，祁国峰得用计，范宇文的身材我不足为惧，我们国伟的老对头倒是可以用攘外必先安内的借口先除掉，可尕鲁怎么办？尕鲁在最高层的那批人里面有靠山，虽然那批人忙着毕业中考的核心问题腾不开时间，不代表他们没时间收拾我这种小角色。蒋海禄呢？蒋海禄又要怎么办？谁能拿蒋海禄怎样？忽的我一拍脑袋、有了！《快乐星球》有集内容就是讲主角“乐乐”因为痴迷于游戏而产生好胜心的，快乐星球成员和其父母通过满足其需求，使其产生“无敌于天下”的无聊感来避免主角“乐乐”上瘾，老蒋说破天也不过图所谓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渴望影响整个学校而已。在我看来这已经明摆着了。“如果学生会有用，那么多优秀的老师何必在校长离任后另谋出路？或者说……如果这个学校的优秀程度值得学生会这样的权利机构作为主持和管理？”看来，老蒋的事还用不着我动手。迟早他自己会发现的，到时候随着目标的缺失，老蒋的虚无主义才是真正让他主动放弃这个环境的唯一缺口。那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搞定祁国峰跟尕鲁了。可惜了，这两人也不太熟，要想接触还需要好好计划才行。真不想处理这些破事，为什么我就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安安稳稳的度过自己的这三年呢？何必非要逼的大家你死我活呢？都难免为了九年义务的流程而已，也不是什么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为什么大家就不能相互理解和包容一下彼此的缺点呢？为什么不能用和平的方式有效沟通彼此的意见呢？可是一瞅瞅最近几年？当医生不想着治病救人，开始琢磨怎么发财，当老师不想着教书育人，想着怎么赚钱。你指望他们能为这个国家带来什么好处？所以鲁迅先生才说学医救不了人民。而这个国家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死掉了。剩下的不过是等着慢慢腐烂和倒下。哪怕做父母的，也不能看管孩子一辈子，只能在他还未走入人世以前，先给他打好根基，教他作为一个人，起码应该有的一些东西。况且，如果建立在我们的父母也没搞明白人要怎么活的时候，教育子女就更是口语化的宣传标语了。可难道被人针对就合理了吗？人活着当然要忍耐和自我管理，无论享受还是痛苦，都要自制，不能过分。是，话是说人活着要忍，但并不是说让一个人忍受他无法忍受的东西呀。忍不了那就不要忍了。不要故意给自己找罪受。所以说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既然李发旺不让我好过，那他别想好过，我楚积善在进这个学校之前连李发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他就仅仅听信了几句李长江跟赵永顺之类的信息透露，就认定了我软柿子好欺负，玛德不干掉他绝对不合理。从个人角度来看，我从未与他有任何利益冲突，也不存在任何能影响他的因素，就算哪怕让他当了学生会主席，我对他的实际阻碍也可以忽略不计，那李发旺针对我的理由呢？我有什么地方值得李发旺对我特意“照顾”？假倘若我貌比潘安吸引雌性的能力过强但也罢了，可我并非如此，若是学习成绩能让我抢了他的话语权之类种种理由呢？也没有，我的学习成绩按照原来升学制的标准，估计连小学毕业都成问题。可有什么东西能威胁李发旺呢？没有！那李发旺代表谁？如果李发旺代表学校的属性呢？能解释的通了。因为我们这些弱势群体属于学校的负担：既要花费大量的精力跟资源特殊照顾，还要派出多余的防卫力量避免被他人排斥和挤压。好比病患群体和高龄老人是保险公司的负担一样。入不敷出就成了被抛弃和主动排泄的理由？呵，好一套精明的经济学理论，也不尽然，在我看来……估计是前任校长的离任直接带走了学校的资金来源，毕竟……再怎么说，金咀中学听晓龙的说法也顶多算是体制资助的私人机构。开源节流来说，利用不道德的方法减轻学校负担也是中庸之人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可节流了？开源呢？指望省钱就能变出钱了吗？显然是领导层缺乏体制资源导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我们学校缺乏社会人士和国家的帮扶。如果我能解决这个问题呢？哈……别扯了，我有这个能力还用得着在这穷山沟里念初中？不想那么多了，先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事，如果尕鲁这边能打开一个突破口就好了。不过……仔细想来，总觉得女生群体还是缺乏一个有力的思想人物，要是能有一个那种女汉子、假小子一样严厉又爷们的短发女生，绝对能对建设整个学校精神文明、促进学生思想典范有里程碑式的奠定意义。目前这个阶段，自我看来，还是先刷好感度的同时考虑如何寻找机会要紧。

　　那天之后的日子里大差不差，我几乎已经习惯了主动抢着干活和顺从乖巧于他人的生活，此时尚生青因为我自己丢弃自我意识而选择顺从别人的行为，直勾勾的就跑过来质问我：“我不管你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做得太过分。”我理直气壮的说：“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我问心无愧。不像是你，什么都懂，却选择了袖手旁观，你跟那些施暴者的差别，只在于你没有亲自动手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清晨亦或是黄昏我分不清，反正不是快要天黑就是即将天亮，空气里飘来一股初闻似蟹足棒，再闻像燎烧猪皮，后闻像是燃烧某些塑料或者动物粪便的味道，这便是农村地区，特有的味道。时至今日一闻见仍旧觉得内心熟悉又欢喜。仿佛回到了以前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可能归根结底，还是我真的喜欢被自己羡慕的女生关心罢，这种被看得起的荣耀比被人夸奖更让我在意。我看着尚生青因为愤怒和错愕不断起伏的胸口，当然，以我的身高视线也只能这样偷偷的看她，毕竟，我还没有自信对视一个愤怒而克制的人，因为太多次的经验告诉我：每一次的对视后，当初因为什么而吵架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对视后那种“你再瞅一个试试”的好胜心将会主导后续彼此的对话。我忽然玩性突发，模仿着她那种苦情女主角的语气，将双手叠放在胃部，猛然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墙根，夹着嗓子倔强的说道：“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又能说什么呢？说过去好像是在控诉自己被抛弃后这段时间曾经过得多么多么不容易，说以后的宏图大志又显得雾里看花、痴人说梦。说现在我自个儿也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说别人倒显得……闲的嘴碎、招人厌！说自己又显得自负狂妄像孩子一样。也唯有沉默才是唯一中立的表情了。你当然你不理解我经历很多事情后为何变得沉默去顺从别人的使唤，我借用曾经看到的一句话回答你，如果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人情味。哪怕出现再多汽车汽油汽轮船以及科技先进文明，又能怎样呢？人活着还不是永远在面对无能为力的困境时，向这些自然法则的妥协？就像某些国家禁止某些出版物，美国引进的名义不能用，就使日本公司在美国注册一个空壳公司，然后拍了无码的出口到美国空壳公司，然后再进口回来，实际上是左手倒右手的夹缝里两头受气生存。这一套难不成跟我为了生存而抛弃个性没有交叉点？不过都是为了活着而已，放弃自我难道不也是一种妥协后的左手倒右手吗？”尚生青疑惑的歪了一下头，然后被气笑了般满脸阴狠的点点头说到：“你就自欺欺人罢，我等着你自掘坟墓，我会为你的棺材里扔一块肥皂作为陪葬品的。当然，也会在你头七烧一个电视机作为地狱里唯一娱乐来源的。”

　　她那天走后我依旧以胡思乱想作为日常消遣，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隐隐约约对于经济模型开始感兴趣，例如，总想着通过群体融资的方式创办一项业务，然后通过业务经营的方式扩大规模创办团队的理论。可是，若是我只想着赚钱，却不懂得赚了钱用来做什么，那岂不是成了暴发户？那样的业务能长久发展下去吗？从哪里开始呢？先集体融资，例如每人投资一块钱作为原始股占比，然后用融资的钱买玩具或者香水之类的贩卖？货源呢？门口附近的商铺指定都是明码标价的，我不可能卖的比外面商铺贵太多，因为那样反而成了为外面商铺做宣传，到时候客户流失反而才是最严重的事，有没有那种销量稀有的货物呢？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而且货源不容易寻找的呢？不知道忘了听谁说过，好像饭馆附近有卖铜戒指的，看来有必要出去转一圈了，今天就算了吧。明儿指定得溜达外面儿看看咋回事，实在不行就贩卖口香糖或者称斤的零食罢，也许烟草之类的也可以……嗨！算了，毕竟是有毒有害的东西，还是不碰了。家乡人曾说过“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碰”，总而言之还是别碰这些不符合学校规矩的违法物品了。自从上次十月底因为占用中午吃饭时间和五点后晚餐时间上课的事件后，班主任据说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了，反倒是英语老师学会了这损招，却也不强迫，所以每次回到教室总会有一种误以为上课的错觉，不过也让很多人养成了从此再也不一边进门一边说话的陋习了。只不过我总觉得班里应该还有别人也在做跟我类似的事情，而且背后的能量很大，可也只是觉得诡异，班主任占用休息时间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本来也不值得为这种“政治正确”的事费心，毕竟事儿办不好容易落个“干扰教学秩序，提升成绩质量”的把柄。我很怀疑我们班还藏着一个大王八，而且极深。是谁呢？尚生青？又或是蒋海禄的政绩？总不能是徐明珠罢？难不成是柳晓琴？不可能，以她的性格连同桌都不说话，她同桌谁来着？邱万军还是王如忠？操，这姑娘不会是摩羯座的罢？听晓龙提起过摩羯座的姑娘狗都追不到。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已经过了霜降好几天了，十一月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我估摸着过几天就立冬了，以至于卖戒指的摊子也很少出来了，大多数时候，可能因为我去的时机不凑巧，往往中午出去几乎看不到了。看来，戒指的事情可能需要搁置一段时间了，最近听晓龙念叨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快放假了罢，我正在考虑冬天照例要往班里带“烧柴”的事情，系统通知弹出一条新消息，点开后内容如下：

　　尊敬的云巢顾客：

　　由于系统进行资源调整，我们将对于已经安装旧版本客户端但断开服务器链接的用户停止服务，对于这些旧版本用户的使用不便我们非常抱歉，本地化算力配置将作为旧版本云巢客户端功能使用首要筛选标准，我们将不再对旧版本客户端进行更新和维护。任何旧版本客户端系统文件/完整性损失的责任将由本地化使用者承担。感谢您对云巢客户端的长久陪伴和支持，再见。

　　云巢客户端全新产品正式亮相，默认网络模式（DMN）异常耦合执行控制网络（ECN）强强联合，最新DMN（“后扣带回”/“内侧前额页”）配合突显网络超敏连接增强能力，使信息直接跳过冗余线路直达核心！无论是：自发思维涌现/旧记忆碎片重组/ 前意识处理（Preconscious processing），让你的创意自动充能。采用全新特色：腹侧被盖区（VTA）多巴胺神经元在困倦时异常放电，导致新奇感寻求（溯问）/奖励预测错误（Carrot-on-a-stick效应），使您永远不知疲劳为何物。以下是产品概览：

　　| 入睡幻觉（Hypnagogia） | α-θ波混合 | 几何图案/坠落感/幻听 |

　　| 清醒梦（Lucid Dream） | γ波（40Hz）爆发 | 自知在做梦并能控制梦境 |

　　| 微睡眠（Microsleep） | 短暂δ波（0.5-4Hz）插入 | 瞬间意识中断但自以为清醒 |

　　根据我们专家分析：这种机制可能是“生存本能的残留”。

　　1. 威胁监测假说：大脑在放松警惕前会强制扫描记忆库（表现为随机念头涌现）

　　2. 问题解决窗口：前额叶皮层在卸下逻辑抑制后，能进行更灵活的联想（验证实验：REM睡眠剥夺会降低创造力30%）

　　云巢科技、改变每一个人的生活！

　　现在加入会员组，还有更多惊喜折扣自助挑选，赶紧来带着朋友一起试试罢？

　　我点点头关闭界面，目前为止上次的产品还在部署中，闲置算力整合的功能还没有安装完成，“本地化隐私沙盒无限算力”新产品的广告图标，就已经在右下角时不时抖两下、再爆两个手持礼炮显示存在感。看介绍应该是新增加了类似于“公序良俗/品质风控之类的过滤层，会将涉及粗俗/负面”的算力层屏蔽在外，强制不作为算力资源使用。其实也挺好，每次调用算力的时候都要防止被本地化廉价算力黑作坊的训练模型带歪形象。毕竟现在咱的算力服务对象不一样了，说是以前净接触一些底层人，或者毫无文化优势的低认知群体那是没得选。粗俗反倒是走进群众的优势。如今接触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非富即贵的资本层跟体面人，如果再要是满嘴屎尿屁也太没有眼色了。走到这一步既要阉割自己的动物性与底层人做个隔离，还要注重自己的体面和形象保持头脑清醒的服务好上层人，也许这就是两头受气的甜蜜罢。总好过生存都成问题的底层人，可细细算来，那些底层人大多数都能因为“够吃苦”而过得比我好。如此想来，反倒是我有些自视甚高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