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续

放电视机的柜子高度倒是合适，可惜我没力气把电视整出来，我爹也不允许。我将练习册放进桌屉里叹口气想着“就这样吧，我还能怎么着呢？”张世玉看了我一眼停下笔犹豫着说：“要不……我替你写罢，我马上就写完了……”我摆摆手说道：“可别整那个没用的了，我要是不想写，我也不可能让别人给我写。那样做出来的作业没有意义。写作业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知识，不是玩任务。”铃响了，语文老师走了进来说道：“好的同学们把练习册拿出来，已经做过的同学举一下手我看一下。”我坦然的举起了手，张世玉却没有举手，我刚想提醒她，班主任走过来呵斥到“张世玉你作业没写吗。你看看你同桌都写了，你怎么跟个死人一样没动静，你是胸膛里把狗死给了吗？”我淡淡的说：“她就差最后一道题没写，因为她不会做，所以她觉得没资格举手。”语文老师翻个白眼离开了往后走去，我正要把手放下来，吉海萍回过头冲我竖个大拇指点点头笑了一下，这时听到一声爆呵：“鲁文科你一个留级生怎么也不写作业，你不嫌丢人吗？你一个学过这些课一遍的人，你都把知识学进狗肚子里去了吗？怎么看起来大模式样的一点自觉性没有！我早就听你们原来老师说你不是个东西，我非得今天治治你不可，你那是什么眼神什么表情？你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尊重一下老师吗？我是老师！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真是气死我了。”随后听到了几声惊呼和扫帚打在衣服上的沉闷声，然后好像换了工具，隐约听到打在桌子板凳的笃笃声、和水泥墙上的咔啪声，夹杂着鲁文科的闷哼声和连累无辜的惨叫声。剩下的记忆模糊了，我只记得那节课我们都没有上课。下课铃响了，我们其余人在李发旺指挥和驱赶下去外面排队，教室里依旧是高一声低一声的打击声和鲁文科的喘息声带闷哼声。“哎哎哎！走走走！别看了别看了，大家都去外面站队！杜乐福你别看了，赶紧出去站队！”王国英也附和着吉海萍跟李发旺两个人驱赶着大家。我跟着前面的付明扬麻木的跑，努力捏着步子防止自己踩到对方脚后跟。我可不想把对方的鞋踩下来，大家伙这个阶段还基本上都穿着家人做的棉鞋或者“一脚蹬”布鞋。我心里想着：“吉海萍李发旺王国英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如果猜的不差，这三人可能原来都是一个班，这种情况类似于小学时代巴国军笼络他们村和他一块儿长大的部分人，排挤单打独斗、孤立弱势群体的手段。不过好在，至少王国英跟吉海萍不是那种不讲道理没有良知的人，也许，情况真的会跟小学有大不同罢。也许，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魁明秀跟第二个我这样被欺负的人存在罢。况且初中三年，相比小学六年，整整少了一半的时间，我都不知道如果我再经历一个那样的六年我会变成什么样……”我跟着大家教室门前解散，回到班级然后再去食堂，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大家都是这个流程，并且有的时候刚跑早操结束时候会有一些消息和通知在班里宣布。刚坐下座位，张世玉说：“你不去吃饭吗？走啊，吃饭去呀？”我点点头表示回应，然后摸出了饭卡往食堂走去，忽然想起来上次人家说让我吃饭可以去后堂，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试探着从泔水过道往食堂后面的过道望了一眼，蓝头发不在，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进屋了罢，我怅然若失好像心里缺了点什么的往食堂大厅里走去，路上正碰到一个西装白衬衣的男老师打着招呼“哎？你怎么在这里？咋还没去吃饭呢？”我点点头说到“啊……是啊，我正打算过去呢，刚洗了个手。”我摸着口袋里的饭卡心里想着也许她跟我不是一路人罢。说不定我配不上接触人家呢。食堂里依旧菜市场一样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头和校服，老师们规规矩矩的坐在专属于老师的白色大桌子上，学生们这个窗口一堆，那个窗口一堆蝇蛆一样围着、蠕动着。不时传来师傅们的吆喝声，时不时夹杂着好几个叮叮蹬蹬饭盒碰在一起或闷沉、或清透的声音。蓝色聚氯乙烯桌子上已经坐满了各种衣服的学生，有站着的、有趴着的、坐着的，也有斜靠着身子往前挺着肚子端着饭盒指手画脚宣讲的。好像厨房还是大厅里时不时都能听到几句大声喧嚷呵责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发夹，各种各样的发型，各种各样的头发颜色，各种各样的餐具，唯独所有人都做着同一件为了填饱肚子类似的事。油烟机嗡轰嗡隆的响着，食堂里几乎是从来都这么热闹，也好像就应该这么热闹。我吃着包子在人群里目之所及都是一双双干净到冰透的眼睛，几乎是只有可爱小动物才会表现出的懵懂眼神。那一刻我在想，三年的时间，我到底会最终变成什么样呢？未来的我又能摆脱被人欺负的诅咒么。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知道。我塞完了嘴里的包子，正打算走出食堂看到英语老师在桌子那边朝我招手，我用袖子抹了抹嘴走过去顺便把塑料袋塞进校裤口袋，英语老师挺着腰朝我点点下巴、招手让我坐下。我犹豫着说“我……”英语老师端起猫耳朵饭盒快速环视了下周围，低着头站起身递给我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宿舍。等我再拿两个花卷。你要不要？”我摇了摇头乖巧的等着她给我信号，她远远的朝我甩了下巴，我点点头端着饭盒走到她附近跟在后面往宿舍里去了，到了宿舍刚打开门一阵温暖热气夹杂着脂粉的香味和舒肤佳差点将我推倒。我把饭盒递给她说到“你这屋儿真暖和，不像教室里，人虽然多，愣是风嗖嗖的感觉跟在地窖里一样。还是老师待遇好啊。”她轻笑着说“把饭端好！我要把花卷掰碎了放进去泡着吃。”我看着桌子上她的照片说到“那件衣服真不错，跟电视机大学生戴的一样，你们那时候没有集体照么？”她三个手指头小鸡啄米一样掰着花卷，抽空看了一眼桌子上又回过头认真的盯着花卷，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到“没！集体照是有的，我没拿，人数太多了，照片太小连我脸都看不清楚。所以就拿了张我自己的，我还是挺喜欢当老师的，怎么？你不喜欢还是想要我照片？喜欢的话我下次给你带一张。”我摇了摇头说：“李发旺最近可能会明目张胆的向你表白，最快应该就是下节课的英语课，我希望你能吊住他，男的都一个德性，得到了就不会珍惜，而且我看出来最近班里新来的那个人对你挺有好感的，我不是干涉你的隐私，而是李发旺受了班主任的指示打算跟你故意抬杠，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吊住李发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听说班主任最近对于新来的另一位同学有很大的意见，反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你笼络住新来的另一位让班主任腾不开手脚岂不是一招釜底抽薪？再给我一段时间，我相信光是新来的两个人捅出来的乱子就够她焦头烂额了，上次广播操她提了一嘴，说什么她如果当了年级主任之类的话，她的目标肯定是年级主任，但是光凭新来大个子惹出来的麻烦就是难处理棘手问题。我也劝你尽量别跟那个大个子有太多来往，据我得到的消息，那个大个子每天除了打架就没干别的事……”英语老师接过饭盒用叉子挑起一块花卷递着往我嘴边喂，我下意识张大嘴一口吞下，然后艰难的咽下去伸着舌头蹙着眉说到“哇……妈耶！好酸啊！这花卷放多久了？”英语老师吃了一口点点头说到“没有啊…我吃着挺好的。你说的我知道了，要是没啥事儿早点回去罢、快上课了。我等下也要去别的班上课。早点回班里。下次有时间再聊”。我点点头离开了宿舍，远远看到蓝头发好像又走进泔水过道那边了。刚回到班里依旧是语文课，只不过大家都屏住呼吸连咳嗽声都小心翼翼。也许是最近天气有些不太好又或者过敏性鼻炎的原因，时不时听到传来一两声吸溜鼻涕的矗矗声，或者嗤嗤声，又或者吸的太猛呛到喉咙的剧烈咳嗽声、和用力捶打后背的沉闷拍击声，混杂着轻柔关心时低语咕哝埋怨声。也有吸的太猛导致一下子冲上眉心，整得鼻涕眼泪乱流时鼻子酸痛的哎呦声。班主任没有抬头看大家，只是语气冷漠说了一句：“好的同学们把书翻到第三单元，也就是综合性学习表格后面的这一页，这个综合性学习表我们有时间再说，好的我们现在来看这段话，本单元课文主要是写学习生活的，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不同时代少年儿童的学习状况和成长经历，感受到，啊永恒的童真、童趣、友谊和爱。这一切都值得即将告别童年的同学们好好体会、领悟。啊…本单元重点学习默读，不出声、不动唇、不指读、不回看、一气读完全文，以保证阅读感知的完整性，和一定的阅读速度，还要学会在阅读中把握基本内容，了解文章大意，标题、开头、结尾及文段中关键语句，这都是阅读需要重点关注的…好的我们来看第九课，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节课、啊、算是比较经典的课了，嗯、很多考试的卷子上都会有跟这节课有关的内容，这是我当了这么多年班主任，啊深有感触的事情，本文选自《鲁迅全集、朝花夕拾第二卷》，鲁迅呢我们来看生于一八八一年，卒（zú）于一九三六年，原名周树人字豫才，浙江绍兴人，啊、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代表作有小说集《呐喊》、《彷徨》、《故事新编》，散文集《朝花夕拾》，散文诗集《野草》和杂文集《坟》《热风》《且介亭杂文》等。好的现在吉海萍给大家读一下蓝色字体的预习部分，大家鼓掌欢迎！”吉海萍蹭一下站起来用我听过最标准的普通话读着：“预习、被誉为“民族魂”的鲁迅有过怎样的童年时光？阅读课文，看看小时候的他玩些什么？学些什么？想些什么？和你有相似的地方吗？默读可以提高阅读速度，有利于较快把握文章大意。试着采用默读的方式，不分心，不停顿，一气读完全文，了解课文大意，如果遇到生字、生词，可……”我们所有人都回过头看向角落班主任揪着鲁文科耳朵，按头往水泥墙上撞，对鲁文科又踢又踹，鲁文科一言不发的挨着，吉海萍早就停下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正在她犹豫着矮身打算坐下的时候班主任怒喝一声“我说过让你坐下了吗？坐下！后面的人继续读课文！”吓得吉海萍都抖了一下，只是惴（zhuì）惴（zhuì）不安的白眼珠快速回头看了一下，眼里都是慌张和恐惧。我没反应过来，班主任弯着腰狼一样回头呲着牙朝我们这边喊了一嗓子“继续读！吉海萍后面是谁站起来继续读！”张世玉拍了拍我，吉海萍朝我打手势我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正拿起书来打算读，又听见鲁文科的闷哼声，于是我赌气的轻轻把书丢到桌子上，朝着班主任方向喊了一句“你要是浪费一节课也就罢了，难不成你打算让我们看着你跟新来的再闹一节课吗？我不介意浪费时间，你可以继续闹，对我来说难免混一张毕业证而已，班里其他人可不一定乐意。”这时候班里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喊着“哎呀，差不多行了，上节课啥也没干，一共就两个语文课……”班主任看一眼大家整理下头发，大踏步的走上了讲台拍了拍手拿起书说到：“好的现在哪位同学读一下这篇课文，还有把你们预习的啊，作业拿出来我检查一下。远远的我看到班主任又要往鲁文科那边走去，我清了清嗓子说“行了行了，都是人心肉长的，不要总盯着一个人薅羊毛了，你再浪费几分钟我们这节课就白上了”，我于是翻开了书朗读起课文来：“我家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班主任瞪了我一眼翻个白眼又低下头翻书了，第一节课大概就是讲一些课文注释，朗读课文，总结段落含义，反正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很快下课铃就响了，我们望向讲台，班主任说“下课”，我们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或站或坐，有些人已经开始往不远处的操场走，算早自习早上一共五节课，接下来第三节课照例是英语课，我看班主任走远了对着李发旺远远的喊：“你不行啊发旺，光瞅着是干瞪眼看你喜欢的人跟别人亲热啊！”李发旺朝我这边嘬着牙花子作出凶悍的表情表示回应。班里人都笑着说“发旺不是跟隔壁班姑娘一起玩么？难道因为我们班新来个大个子帅哥就自卑了吗？真没出息，连楚积善都不如！”我想要去看是谁说话，可惜人来人往我也没找到谁喊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简直就是故意给人上眼药。张世玉走了进来看我一眼坐下说“你不去厕所么？老师要来了”，我刚想回答张世玉，就看到李发旺一脸兴奋跑进来端坐在位子上，直勾勾盯着英语老师好像已经话到嘴边。英语老师抬头看了一眼，快速的低下头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不好意思，反正就是低着头有些不自然扭捏着身子眼珠子乱转。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进来，英语老师看了一下人差不多齐了于是说道上课，尚生青蹭的站起来喊起立，我们依旧是枸猫宁踢彻儿。英语老师向下刨了一下猫爪说到“好的同学们把书……”李发旺猛然间喊出了一句“老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我们所有人都用奇怪又看热闹的眼神看向二人方向，英语老师尴尬的笑了一下，捂了一下嘴调整了语气装作很严肃的样子眼里带着开玩笑的眼神说：“嗯，老师也喜欢你。老师也喜欢这个班的所有人。”李发旺又说了一句“老师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喜欢我吗？你能和我在一起吗？”我一看快要露馅了，于是拖长了声音说到“哎哎哎！说的这叫什么话，听听，这是人话吗？人家一个大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不该答应你？答应你显得人家不值钱、不矜持太随便，不答应你又怕伤了你的心，你这不是让人家难做吗？别整那些有的没了，只要意思传达到位就行了，私底下你俩钻一个被窝悄悄话说个够去，别在这儿这么多人面前整那幺蛾子了。”李发旺和英语老师两个人都被大家起哄闹腾的各种看笑话和拱火声儿，整的跟熟透螃蟹一样，英语老师镇定了情绪清了清嗓子说到：“好的同学们把书翻到34页的section B也就是unit6，呃……第六单元的这节课，就是三个盘子放了很多食物，米饭、鸡腿、荷包蛋、胡萝卜、之类的这一页，write the number of each word next to the correct food，把……呃……将单词编号写在对应的食物旁边，我们来看一下breakfast、lunch、还有……dinner！这三个盘子里都有哪些食物，好的我们来看第一个盘子，我们先把书翻到一百页，但不要放弃第34页，好的新来的那位胖胖的同学你来回答一下第一个盘子的鸡蛋应该是哪个单词，叫什么？”鲁文科站起来看得出有些无奈、甚至于腿脚有些不利索很艰难的靠着桌子支撑着，但他却没有表现任何的不满只是很认真的说“e、g、g、唉个，鸡蛋，egg，”然后英语老师笑着斜身扭胯刨下猫爪说：“好的坐下，这位同学回答的非常不错，不仅仅读音正确而且还把单词拼写出来了，大家同学们鼓鼓掌”，我们稀里哗啦的鼓着掌，新来的蒋海禄嘀咕了一句“这也行？这不是小学生都能做到的事情么？”鲁文科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礼貌的微笑了一下。英语老师点点头继续说到：“好的同学们，我们来看一下第二个盘子里的胡萝卜属于什么？谁能举手告诉我胡萝卜属于什么？属于哪一个单词？”蒋海禄直接大声喊着“蔬菜！vegetable！V、E、G、E，后面的T、A、B、L、E表示桌子！复数形式只需要加个S”，英语老师眼里已经带着赞赏和宠爱看向蒋先生了，蒋海禄夸张的的向脑后拢着头发，显示出无所谓礼貌和尊重的放荡不羁态度。吉海萍看向蒋海禄已经流口水了。英语老师点点头说到：“好的接下来我播放录音你们跟着录音磁带读这些单词”。

　　很快到了下课的时候，英语老师刚拔下插头提着录音机走出教室。前门喇叭里已经开始猛然响起了运动员进行曲，吓得有些女生被突如其来这声音惊的缩脖子耸肩、像猛然受惊吓的嫩黄小鸡一样缩成一团，皱着眉头彼此叽叽喳喳。我正打算往教室外面走去，我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说到“哎！英语老师说画了十三个盘子的那张是哪一页？我怎么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我回头看了一眼是尕猪，于是一边摇头一边跟着人群往外走的说道“没那么多盘子，就画了三个，第三十四页。有两个蓝色方框表格之类的东西，和一个抹茶色跟橘色小人的那张”。尕猪还在后面喊着“喂！抹茶色是什么颜色啊？橘色是橙色吗？橙色到底是不是红色？”我撇撇嘴跟着队伍往前走去了。这时候说话一来容易引得周围人抱怨，也容易招致李发旺针对，这都是我亲身总结的经验。我抽空瞄了一眼李发旺，看得出来他好像心情不错。课间操结束远远看到郑晓娜好像跟魏东昌两个人说着什么，真奇怪，这两人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儿了。罗娜也好像在跟张世玉说着什么，我静步小跑向不远处的鲁文科跟上很诚恳的说道：“辛苦了，班主任那畜生是故意针对你罢？真不知道你怎么忍得了，换我指定忍不了”。鲁文科看了我一眼只是淡淡的说“忍不了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忍，这种事情避免不了的。迟早的事儿，我无所谓，反正初中三年而已，我又不可能天天挨打。”我看着他实际上有很多话要说，终究还是握了握鲁文科的肱二头肌咽下嘴边的话说道“你受累了。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希望你能相信我不会害你。我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未来的时候，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很不错的合作伙伴。”说完我离开了，回头看到鲁文科一脸疑惑的低着头摇了摇。回到班里，刚打算去坐位，王如忠犹豫着说“听说，你跟隔壁班马荒滩的张生梅好了？那姑娘跟我一个小学都没怎么说话，你法子还挺高明的嘛……”我抬起头看他一眼挪开了眼珠，看向了别处一言不发的正打算离开，他伸出胳膊拦住我的去路说：“那姑娘其实挺好的……我……”我没有听他说完就绕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