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伴随着一阵听不清内容但烦躁至极的白噪音清醒过来时，仿佛没有人注意到我，只是有人看了一眼我没事就不再多说了。很快到了继续练操的时间，张世玉走过来说“班里人说的那些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他们嫉妒你就好了。”我点点头算是回应，张世玉看我兴致缺缺也不再多说只是随着音乐节奏接着舞蹈着。我回头看向旁边的罗娜眯着眼睛在想“为什么她会跟郑晓娜说那些话，打抱不平么……还是仅仅因为正义感导致？”罗娜看我一眼说道“看什么啊？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喂狗，反正你良心让狗吃了。”说着偏头故意不理我，反而对龙选国的舞步特意迎合着，我眯着眼睛看向她俩，心中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我突然穿着自己的这幅皮囊来到了完全不属于我的平行时空。罗娜跟龙选国什么时候关系变好了？龙选国看我眯着眼睛说“怎么？要不我和张世玉换一换？”我摇摇头没再多想，嘴闲说了一句“还是算了，这种人我可招惹不起，还是你供着比较好。”罗娜听到我说话照着小腿就朝我踹过来，被张世玉脚尖勾了一下站不稳，我想去拉也来不及，反而被张世玉牵着手拉远了距离，龙选国因为没敢用力牵着罗娜的手跟罗娜跳舞，于是罗娜向后倒去正巧被花园冒出来的树枝戳到了脸，伤口一下子涌出血来，我刚想过去，又觉得还是不要招惹本来就心情不好的罗娜比较好，只是偏过头装作看不见了。罗娜爬起来指着我的脸骂到“狗东西！畜生的血都比你热。”我没忍住猛然回头指着罗娜的脸说道“你再说一遍！”我盯着罗娜的眼睛想要看出些属于我印象中罗娜的影子，哪怕只有一丝的交叉点都可以，我可不想在一个人生地不熟每个人反而最了解我的环境里活一辈子，那种身边的人明明很熟悉却实际上面目全非的感觉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在这之前我从来做过这种事，因为我了解罗娜，每次吵架她什么时候认输过？如果罗娜咽得了这口气，那才是最惊悚的事情！张世玉走过来拉开我说着“算了算了，不值得跟这种人闹脾气。”罗娜刚想骂“你踏蟆……”班主任过来只是看着大家咬牙切齿，沉默了三四秒然后轻轻的说“明天练一天后天下午就比赛了，比赛结束你们好好闹个够，这个时候不要给我添乱！”说着用食指点了点我们几个的额头回到前面去了，周围的人虽然看热闹却也依旧练着广播操并没有停下来，然后我主动跟龙选国说，“换一下罢，你跟张世玉跳”。然后食指跟拇指捏着罗娜胳膊的衣服袖子想带她去清洗伤口包扎，我记得教室放录音机的课桌里有创可贴。罗娜没有动，只是就那样不顾流下的血划过侧脸从下巴滴下，咬着下唇耿耿看着我，那一刻我有种错觉，就好像……这个我明明不熟悉、脾气又暴躁的罗娜才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知道是因为被罗娜眼睛里的那种质问打动，还是这个世界的我就是个爱哭鬼，我的眼泪不止顺着鼻根滑到嘴角，而且连鼻孔里也在渗透着坠下来砸在地上甩出“哒”的几声轻响。罗娜看见了我的狼狈居然嘴角挂笑了，我发誓她是绝对，哦不对，我印象中的罗娜从来不会微笑，她会放肆的流着泪弯腰大笑，就像每一个电视剧或动画片里的恶人一样。我张大口看着天空深呼吸一口气只好握住她的胳膊腕便走，班主任喊着“你俩干啥去？赶紧回来。”我鼻涕眼泪的狂甩着弯腰指了指罗娜朝着班主任嘶吼着用尽力气说道“她脸流血了！需要清洗！！贴创可贴！！！”班主任喊着“那你去干啥？”我低下头摇了一下头，双眼盯住班主任压抑住所有情绪尽可能平静的说“没个镜子她自己怎么贴创可贴？没她我一个人怎么跳双人舞？”班主任愣了一下眼神闪躲着我的直视说“早点回来！快去快回，明天最后一天就结束了。不要添乱！”我没有说话转身拉着罗娜大踏步往前走。我感觉罗娜抬头看了我一眼犹豫着说“我……”被我直接打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大水罐洗脸，我带你回教室贴创可贴。”她没有说话，我们到了大水罐，罗娜洗完脸掏出口袋里的纸擦着，我也顺便洗了手脸两个人回到教室，她坐那里闭着眼说“我漂亮吗？你喜欢我吗？”我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贴上创可贴，贴完的时候看见她好像流泪了，我轻轻用拇指抹掉她眼泪顺便抹掉自己还在不停流下的眼泪说“走吧，不要恨她，她只是为了保护我。”我内心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我这么爱哭”的疑惑，回头看到罗娜坐着没动，我正打算拉开教室门走出去，罗娜突然扭头厉声问我：“张世玉是你什么人？你小学答应我，张生强给我的你也会给我，那些话你难道都忘了吗？”我没有回头只是低着头说“我向她表白了，她答应了。我们已经是朋友……”罗娜眼泪唰一下从眼眶满溢着冲出来让我没有勇气说完自己的话，因为我发现我的眼泪真的好多，罗娜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的问“你就那么喜欢她吗？”我两只手掌压紧眼眶尝试不让眼泪流出来，却被鼻腔的眼泪呛得直咳嗽，我咳嗽着点点头说“是……”罗娜跑过来从后面抱住我，耳朵就贴在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出，她只是不停一遍又一遍嘶哑着喊出“可我喜欢的是你！我喜欢的是你……”于是我慢慢取下她胳膊牵起她的手看着她指甲根部的白月牙说：“对不起，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不能刚刚喜欢上她就抛弃她。反正……”我本来想说反正和她也好，和你们也好，最后都不会真的一起一辈子，反正小孩子就像大人说的一样是没有感情和自我意识的小狗。所谓的感情和内心情绪只是被驯化出的社交本能跟下意识回馈。后来又觉得没必要。只是摇摇头说“算了吧。”然后牵着木偶一样的罗娜并行回到了女生宿舍空地前面，接着跟龙选国换回了张世玉接着练操。罗娜看不出表情的脸上，眼神里仿佛空洞的只是专心练操再也没有一丝杂念。只是她额头创可贴让我心里像是被塞住了所有孔窍直憋得我更加堵得慌。我强装着松了一口气努力微笑着不让周围人看出我的表情和眼神异常。这种自己哑巴吃黄连又不能倾诉的情况我已经习惯了，毕竟……我曾经答应罗娜哪怕不是强者也不会拖累别人。当然，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罗娜。也许就算我印象中的那个罗娜也会理解现在的我罢。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我凑近徐大庆说“喂，老兄，拜托你那个事。你帮我问问郑晓娜国庆演出那天去哪儿了？”徐大庆看我一眼说“周五我看到她跟罗娜还有李长江一起回去的，估计……周六也是罢。算了，我帮你问问，别想着我能问到什么，从小学开始我就没怎么跟她说过话。估计没戏。也别指望我。”我点点头笑着说“没事儿，你观察下她当时的态度把她原话告诉我就成。我得分析一下。”徐大庆点点头离开了教室，好多人一放学就离开了，我往往是最后离开的，再比我迟的就是不良少年了。不仅仅因为我做事总是踱着步子慢悠悠的，我也享受非工作时间的安静和自由。我走出了校门，保安看着我想问什么，我等着他开口，半晌，他好像下定了决心犹豫着开口“呃……我说，那天的姑娘是你什么人？”我只是眼睛看着别处，没有看他的脸说“按辈分我得叫妈，但是她不喜欢，说太难听了，就让我叫姐。”保安摆摆手说“行吧，走吧走吧，这辈分关系够乱的。”我回头看到保安走出保安室往二进门走去，我也再次转过头走上街道，零零散散两边的小老板们已经开始收摊把东西往屋里拿，我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膨化食品玉米棒子只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是我确定了一些事情，好像这个世界只有罗娜跟原来世界的不太一样？那倒还好，只要装作跟周围人亲热一点，没人能看出来我有什么不同。这算是仅剩的好消息了罢。
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家里依旧是吃饭写练习册跟作业本。第二天还是一样的睡眼惺忪，也许因为跟素卿在一起的日子很惬意恢复了很多精力，也不至于觉得太过劳累，只是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走了半路才想起来昨天晓龙好像说要跟我一起走来着，心想算了吧，都已经走了一半了，况且这个世界的晓龙昨天有没有跟我约好一起上学都还是未知数，正想着一抬头听到远处晓龙跟别人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他回头愣了一下，跟旁边人说着什么然后站在那里看了一下手表站着等我。我快步小跑过去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刚走在半路也才想起来了昨天你说了咱一起回，结果碰上点事儿……”小龙摆摆手说“得得得，那都没事，我也主要跟你说一声最近我约了晓燕一起上下学，你要是没啥事也别打扰我，可不是说我看不起你啊，你也要理解我的苦心和前程是不是，行了行了，就这样吧，今儿陪着你一起进校门罢”，说着把胳膊肘递给我，我愣了一下抬头说“咋了？”他看我的脸愣了一下说“你不是上回抱着胳膊嘛，呐！这回满足你，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呢。听我们班主任和我有个朋友亲戚说好像因为人事变动的原因，估计我们初三毕业的那场考试会有什么著名专家参与制定，说白了就是试卷可能会比较难，也可能比较简单，总而言之甭说那么多，我到了初三一定要努力学习，我可不希望留级最后跟你一个班，到时候我妈知道了非拆了我。哎对了，昨天那姑娘是你亲戚啊？”我点点头说“这还早着呢，这不才初二嘛，你们考试那是一年后了，还远着呢。”晓龙也感叹着唏嘘说“谁知道呢，据说能考进一中的都是凤毛麟角，我本来就不咋滴，尤其英语之类的顶多半瓶子醋，我估计能考上二中就是我最大的把握了吧，据说二中在永登下面红城那块儿，到时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网吧都没有……”我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只是头靠在他肱二头肌上低着头走路。很快到了校门口我抱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胸口说“嗯嗯，那就这样吧，中午吃饭我们再聊”，晓龙愣愣的拍了拍我的后背木纳笑着说“行了知道了，你赶紧去你们班的宿舍找点热水洗把脸罢，脸黑的跟锅底一样的，估计今早没洗脸罢，我先进去了啊！”说着没有回头摆摆手离开了，我踱着步子想了想大清早大水罐的水估计能把我手冻僵，还是等下吃早餐的时候再说罢。于是调整了书包背带走进教室，早晨刚进教室的场景都是嗡嗡或者静默的学习场景，好像也跟我的世界没什么区别，一样儿都黑乎乎全是人影，看不见脸，从轮廓和神态或者声音的高低，音调特色，就能分出谁是谁，气味就是舒肤佳，花露水，茉莉花，薰衣草，或者，玫瑰，桂花，各种大宝，婴儿润肤露，洗头膏，洗发露之类的味道，初二开始味道比较多，尤其漂亮的人，几乎就是各种化妆品腌入味的混合体，初三可能麻木了，没怎么注意。柳晓琴用着蜡烛的场面，依然只有一只手数过来的次数，一直都是台灯，李发旺也经常霸占别人的物品，自己几乎不会掏钱买东西，侧面反应，他家里管的严。几乎不给钱花，要么给了钱，也是用在吃喝社交上。我循着轮廓和声音直直走向徐大庆，他抬头看我一眼低下头沉默了一下，接着一边翻书一边说：“郑晓娜国庆演出那天的事没问到，郑晓娜说“要是想知道就让他自己来问。”这是她的原话”。我心中一动说道“庆哥儿？晓娜多大岁数了？”徐大庆翻过一页书随口说到“你们俩不是去年结得婚吗？哎不对，你俩不是同岁吗？你问我干啥？”我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听着徐大庆那句“妈的都快当爹了怎么还这么幼稚的脑子不够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向窗户外面心中只有一句“喔槽，一不小心变成大人了……怎么办？我在这个世界一窍不通，做为成年人要如何养活自己？我要养活自己的家人？郑晓娜和我结婚了？这边的人都是先结婚再上学的吗？这跟我的世界可不一样啊喂。我……等等，我好像听到什么了……”我借着窗花隐隐看见晓娜好像和罗娜在争辩着什么，然后罗娜后面一个人慢慢走，晓娜跑进了教室里狠狠摔上门，一言不发走向自己的座位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赶紧避开目光接触装作看书，自习课结束吃着包子我心里还想着“估计她俩有什么矛盾罢，女孩子之间的矛盾也正常。问题只在于，昨天我跟张世玉还有罗娜的事情正常吗？成年人应该都比较看得开罢……”第二节课英语课结束，我作为值日生打扫着班级里的卫生，然后跟着龙选国，尕猪一起拖地，结束后我们站在外面淘拖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国际形势、货币战争、资本的宣传标准、新资本主义跟封建主义的优势跟缺点之类的话，本质上我反而像那个说相声不停说“嗯、哦？是嘛？那可真有点儿那啥了”之类万金油回复词语的人，毕竟好像我才是现场最无知的人。课间操结束大家回来时有人说我们一起去外面操场集合练操，于是我们又回到了外面的水泥篮球场，大家照着昨天的队列练操，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罗娜的面无表情眼睛里就像有激光，我总觉得仿佛浑身阴冷的紧，而张世玉若有若无的微笑也总让我觉得诡异，休息时间我直直的走过去找到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郑晓娜说“中午吃完饭来教室我有话问你。”很快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我从外面进来就急匆匆进了教室里，可能胃口不好还是身子阴冷亦或者水土不服，只是寥寥吃了几口面条，喝了点汤。在账本记了名字，就进到了教室里，推开门进去，我看到晓娜好像慌忙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桌屉里，听到我进来的声音猛的抬头看到是我，低头装作整理两边鬓角的头发，于是我走过去找晓娜。我们都没有开口就那样沉默着，她盯着我的眼睛我不自觉躲闪开，然后她说到“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低着头说：“国庆演出那天……前一天晚上我看到你跟李长江一起走了，节目演出那天我没看到你。”我只是想先找个话题试探下郑晓娜现在是什么性格，郑晓娜仿佛情绪很激动的说：“是啊！怎么了？？我跟李长江出去玩了！还有罗娜一起！不相信去问吧！！”然后我只是匆匆抬头看了眼她的脸赶紧低头小心翼翼的说“那个……那天你们玩啥了？”实际上我心里面已经凉了半截，我知道面对情绪激动的人认输服软就是最好的办法，针尖对麦芒绝对不明智。她淡淡的说“没什么！就随便聊天买了烧烤啤酒之类的去山上公园坐过山车了。玩了一天，可开心了！哎不对，我跟谁玩了什么你为什么在乎啊？你谁啊！！我认识你吗？你跟我什么关系啊？！”说着左手狠狠推我胸口一把，我踉跄着往后退，狼狈扶正了身子，只是淡淡的没有抬头说道“抱歉，我不该多管闲事的。”我心里头别说凉了，我都不打算解释了，看她这情绪，还是先让她一个人冷静下罢。说着我离开了，然后临出教室门的时候听到她喊了一声“张……”然后我回头看向她，她只是远远指着我瞪眼睛喊：“滚滚滚滚滚……滚啊！我讨厌你！”我走出了教室，听到里面传来砸东西，踢桌子，摔板凳的声音，还有她一遍一遍恶狠狠的喊着“张世玉！张世玉！张世玉！张！世！玉……”仿佛每一次喊名字都在摔东西发泄着。我默默的蹲在门口第一个窗户下面。然后就听到她跑动的声音，出来的时候我能看出来她手里应该是攥了一把削铅笔的刀。后来我很久后才知道，那是一把学校对面商店就可以买到开过刃的玩具匕首，黑色，刀鞘镂空圆形，银白色镜面刀身清晰可见，把手位置是模具注入塑料跟金属刀把一体塑形的。我站起身被窗台磕了一下后脑勺也顾不得只是呲着牙，迅速扑过去咬紧牙一把豁出力气环抱住，因为我弯着腰打算直接把她用肩膀扛进教室里，她捏着拳头狠狠捶我后背，我能感觉到其中一只手下手格外狠，估计她攥着铅笔刀罢。她一边狠狠的打我，一边恼怒的说道“你放开，你个脑子有问题你放开我，我真后悔在婚礼上被你单膝下跪感动的掉眼泪，一个罗娜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跟张世玉还要暧昧不清，她看你的眼神还需要你向我解释吗？滚！我现在就解决掉问题。”我连顶带扛把她往教室前门推着，接着后背估计被砸到了神经，我放开她捂着后腰说“呃……娜娜，你别这样，我们是一家人，你这是犯法！”她咬着牙依旧恶狠狠的盯着我眼睛一字一句说“别叫我娜娜！一家人？你不配！犯法？我先弄死她再弄死你，然后就说是你们两殉情我进去阻拦导致受伤的。我不仅不会犯法，我还是拯救无知情侣的好人！我现在就先弄死你！”看她冲过来我转身就跑，却看到不远处有人过来了，只是我近视，看着像罗娜又好像不是，一回头晓娜已经握着削笔刀，丢过来刀鞘被我躲了过去，她恶狠狠抿着下嘴唇、咬着牙朝我又冲了过来，我赶紧往教室里跑，毕竟也许晓娜只是冲动了，被人看见到时候就会不好解释了。也许我俩都会被这个世界的法律枪毙。晓娜追着我进了教室，我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三三两两的人抱孩子、扶老人站在那里，指着教室里跟旁边的人交头接耳。我退到角落里拿着一把扫帚满脸都是恐惧。晓娜一脚踹着门关上了，我听到外面传来“喔哦”的惊呼声，好多人跑过来扒着窗户拢着手看向里面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晓娜大踏步往前一边走一边说“周五那天你为什么不等我？你为什么跟那个男的在一起？我问过赵永顺了，你们同村的，你经常跟他在一块儿。那天校门口抱在一起的也是你们两个罢？今早你们又抱在一起了？我亲眼看到的！”我赶紧把扫帚挡在脸前说“娜娜，你听我解释，你真的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再让我死，你我一辈子都是要互相陪下去的，能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晓娜一把猛的压下扫帚看着我眼睛然后恶狠狠咬着牙说：“跪下！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所有一切的真相！我问你说，多说一个字我就扎你一刀。”我赶紧跪下然后因为膝盖硌的痛所以把扫帚垫在膝盖下面。晓娜一脚踢飞扫帚，单手按着我的头顶，一下子跪在水泥地上磕的我膝盖生疼让我闷哼，她的大拇指就按在我的眉心上，我能感觉到她的指甲戳着我的皮肤生疼，我感觉下巴位置的冰冷跟寒尖戳痛想起了糖葫芦手艺人也是这样串糖葫芦的，只是我没法相信郑晓娜会是那种狂躁的人，我太了解真实的她了，地上的蚂蚱她都舍不得跨过，可是这不是我的世界呀！我的妈呀，晓娜这种狠辣跟残忍让我心里感觉原来身边人还能如此的疯狂，为了安慰这样一个故意演戏给所有人看的成年人？也许不是，无所谓了，我也应该承担起大人才有的宽容将她的激动情绪安抚，嗯，点头承认她是正确的，然后告诉她一些做人的道理好好劝她就够了，她也是成年人，只是一时气昏了头罢？我刚点头却被下巴的东西戳到，于是疼的喊出“呃啊……”然后晓娜开始拉开我的上衣拉链，一下一下解开我的衬衣扣子。我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和仔细，下意识觉得我也许没事罢。感觉都没那么紧张了，她左手握住那黑色的什么东西放在我脖子一侧，我能感觉到金属的冷和针刺一样的割裂感，她用右手按在我的右肺，在偏左附近试探摸索着，然后对着我心脏的位置像是安抚一样的轻轻拍了拍，然后右手握着那黑色的什么东西试探着轻轻刺了一下，扎的我针刺一样生疼，当时害怕的要死，不自觉又开始流眼泪，然后晓娜左手一把掐住我的喉咙贴着脸瞪眼睛说“哭？！你有什么资格哭？跟我结婚你的眼泪什么时候流干过？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现在要听你解释，顺便在你心脏位置刻下我的名字，如果瞎扯没用的，我就先用繁体字，再用英文。”我赶紧点头如捣蒜说道“我说我说，我一定说，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说！”郑晓娜指甲掐着刚才胸口刺我一下的伤口说：“放过？你想的太便宜了。你有什么资格谈放过？我们可是家人，家人就应该彼此忠心的坦诚难道不是吗？”我点点头鼻涕眼泪的流着说“对对对，我有罪，我罪大恶极，我这就坦白从宽，我一定交代清楚！”郑晓娜站起身回头走向窗户边用刀尖指着外面喊到“都踏马给我滚。再不滚，有多少人我就割他多少刀！”我赶紧连跪带爬朝着窗户方向磕头作揖，挥着胳膊眼泪鼻涕的嘶喊着“走啊！乡戚们快走啊，难道你们要看着我死在这儿吗？求求你们了，我们是一家人！赶紧走吧！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隐隐约约我听到外面有人喊“有什么好看的，都赶紧散开了，跟咱有啥关系，人家小姑娘都是领证结婚的人，难不成真能出事儿在教室里？赶紧走走走……别碍手碍脚影响人家小两口家务事。”然后也不知他们是走了还是躲在窗台下偷听着，总之看不到扒着窗户的人影了。我向着晓娜露出一个谄媚的苦笑，晓娜嫌弃的看我一眼说“你真丑！恶心死了。我简直就是……”说着往她自己座位走去拿出一瓶康师傅矿泉水拧开盖子大踏步走过来，我看着地上滚远的蓝色盖子，晓娜一下一下甩着瓶子里的水往我头脸上浇。我感觉自己像是刚刚淋雨的落汤鸡。晓娜揪起我衣服下摆拍在我额头冷漠而淡淡的说“自己擦”。我用衣服擦着，晓娜一脚踹在我胸口上没有放下来，就那样居高临下看着半躺的我轻轻说“你在磨蹭什么？”我愣了一下“呃？”然后她单膝跪地蹲下来猛的向后推了一把我额头，我倒下快要落地时磕到墙角，脑袋里“轰”一声，然后开始耳鸣。她走过来捏着我喉咙开始扇巴掌说“解释！解释！解释！我要一个解释！给我解释！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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