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吃喝觉得差不多饱了，就把袋子挂回去，然后接着喝另一瓶、从那桌子固定箍儿里拽出来的水。然后心满意足打了一个饱嗝瘫在那里摸摸嘴，闭着眼继续思考。却听见浴室里穿衣服的叮当声音，我想估计是拉链之类的碰到不锈钢毛巾架子之类的，于是继续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眯着眼睛。又过了不知多久，听见浴室门砰的打开，水汽弥漫着出来，我猛然惊醒哆嗦着身子顿时清醒了。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好香啊？你用的舒肤佳么？”她一边整理着裙子，一边低着头说“没，还是迷迭香”，我笑着说“迷迭香不是腌肉的么？”她轻轻笑了笑说“哪儿有，一直都用这个味道的，别的用不惯。”说着走到驾驶位后面的柜子旁，取出布袋里的毛巾走过来说到“洗澡去吧，等下把衣服换上，纸巾在旁边的小盒子里。我先收拾，等下擦干净了头发上的水，鞋穿好再出来，不要再邋遢了。”我点点头往浴室走，回过头疑惑的问“你收拾什么？”她蹲在那儿擦着地上我喝水掉下的水渍，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然后又指了指褶皱的靠背向我摆摆手示意我赶紧走。我没说话进去默默脱衣服洗澡，瞧见旁边那个袋子半瘪按了按里面挺软，估计是衣服。于是开始洗澡。正觉得洗的敞快突然想上厕所顺便就在蹲坑解决了，刚想起来纸好像忘了拿，却瞅见旁边挂着一个奶白色皮革花纹小盒子，疑惑着打开里面是纸巾，顿时若有所悟点点头继续。穿好衣服把旧制服抱着、裤子提在手里探出头问到“姑娘？我换下来的衣服怎么办？”正看到她坐在桌子那边，抱着一本写《人纪》两个字的大书，抬起来看我一眼说到“画着水波纹符号的板子打开丢进去，记得按清洗和画着泡沫的按钮。”然后又低下头看书了。我疑惑着回身四处查看才发现就在纸巾盒对面有块板子作了凹型把手画着水波纹的符号，拉开丢进去看见旁边有一双手攥着一块布的符号和一个看起来像一堆小圆圈的符号，按了按钮关上板子就走出了浴室，想着浴室有水蒸气应该晾一晾就没关门往桌子边走去了，却总觉得好像哪儿不对还是哪儿不一样，却也没管坐在了整理好的座位上，我抬头看着她，疑惑我是不是真的认识她，她用鼻子嗅了嗅说到“苏西，打开换气扇。”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说到“啊？”却听见换气扇嗡嗡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然后是音响里声音响起“换气扇打开啦，还要什么呢？”我疑惑的周围转头看着，她没说话，又过了几秒钟抬起脸，抓过桌子上的小水壶喝水，然后疑惑的看我一眼问到“你咋了？脖子不舒服？”我说没，只是觉得有点儿好奇……”，她摇了摇头咽着水，一边拧盖子一边说“长高了都这样”。我还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于是抓过她旁边的明黄色的书也看起来，过了一会儿竟不知不觉有些入迷，只觉得手腕被一只软软的手捏了捏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只见她一边把书往旁边布袋里装，一边站起身说到“我们去湖边钓鱼吧，我开车你系下安全带。”然后往驾驶位跨过去。又是顺畅的系安全带，挂档打转向灯，我觉得没啥意思就往副驾驶位置爬过去坐在那儿看，到了什么地方，却什么也认不得，只是觉得好像从来没见过外面到底是哪里。车速很快，路边的树和远处的阁楼都一闪而过，路上也很奇怪看不到别的车，只看到有人坐在驴车上，路过时也仿佛对我们视而不见。没一会儿路过一片树林，远远看到一个粉色的湖好大一片波光粼粼，素卿停车在湖不远处的岸边，然后又是清档关闭发动机，只是这次我看清了，她没有用钥匙，只是按了一下圆圆的按钮。然后一边解开保险带，一边跟我没回头说到“门口小盒子有驱蚊喷雾别忘了！”我还没解开保险带，于是在那儿茫然看着她，她笑了笑用手轻轻点了一下保险带的圆形按钮，于是咔一声，保险带打开我也往门口爬，刚到门口她递给我一个小瓶子后来又一下缩回手往我脖子上喷了一圈。然后丢进一个拉出来的小抽屉推进去，我刚想下车又回头问到“你喷了？”她笑着露出两个小虎牙尖点点头“嗯”了一声打开了车门。我跳下车闻见一股清冽幽香的味道，心满意足的好几个深呼吸回头看她，却愣住了，原来的大巴车不见了，而是一群人站在好大一顶轿子周围，素卿穿着我梦里的那个红色宫妆裙子，腰间围一圈着嫩黄色的围腰，还系着一根兰青色腰绳。发型倒是没变，还是刚洗完头随手挽的一团用头绳扎着。只是多了一根青蓝色雕花儿筷子一样的东西。我挠挠后脑勺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褂子，再看看自己灯笼裤一样粗布裤子和千层底布鞋，抿了抿嘴看向她。她走过来挥着手说到“别愣着了，你穿着挺好的，等下被人看到就不会被说了”说着向后面喊“苏西，你们把东西拿过来，别忘了驱蚊。”然后就听见一个小丫头穿着大领子紫红色收腰连衣裙，跟着几个穿着跟我一样衣服的人抬着躺椅，提着篮子拿着鱼竿踏踏踏的跑来了。然后走到岸边一个小平台放好了东西又各自散开不远处像是散步，又像是巡逻。只是隔的老远，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我们这边的声音。我一个一个数着，素卿走过来一边把我往岸边拉一边说到“别数啦，三十二抬的轿子，那些人不喜欢你盯着他们。赶紧去钓鱼”。我点点头有些茫然的去了岸边，正琢磨着开口，素卿先说话了“哎，别站着了，坐下晒太阳，你渴不渴我要不拿酸梅汤给你？”我往椅子去坐，想坐却又不敢下定数，于是用下巴指着不远处那些巡逻的说“我坐了那些人能成？”素卿摆摆手说到“不用管他们，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坐你的，有啥事儿我担着。哎？酸梅汤你要冰的还是温的？”我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些巡逻的才终于深呼出一口气，学着素卿躺在躺椅上了，于是看着远处湖面上的烟雾说到“有热的来口热的吧，我肠胃不好，喝凉的肠子闹腾。”素卿转过头对旁边那个姑娘点点头说到“一杯温的一杯热的。温的半糖”，我回头也想说加点糖又一想刚才吃好多甜的还是算了。素卿回头说到“你也要糖？”我摇摇头说到“不了不了，刚吃的甜口多，先不了。只是我不知道公交车怎么变成轿子了，还有，这湖怎么是粉色的？”素卿笑了笑照例一边捧着书看，没有抬头说到“都是小把戏，我们这边跟你们那边不太一样。时间久了就习惯了。”我还是不太理解，于是问到“那些人都是活人？”素卿点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顾着看书。我刚想起来我刚才的书还没看完呢，于是打算起身去找，却听见素卿说到“在桌子下面的篮子里，小心别压坏了我闺女。”我又疑惑的偏过身往桌子下的篮子里摸，却有个滑溜溜的凉绳子直顺着我袖筒子里就往我肩膀上爬，我疑惑的“嗯？”一声想去看却发现没看到，还以为只是野草什么的，拿起书刚翻开书签的位置，一条粉色纹路和青纹互缠的塑料管子从我眼角一晃一晃的，我回头却看到是一个长着暗金色瞳孔的白色小蛇冲着我吐舌头。眼睛一下一下的动着，眼神里好像在疑惑。我回头看着素卿那边轻轻的说着“要不？先让你闺女自个儿玩儿去？”素卿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头一边看书一边说到“啥叫我闺女，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也有份，你跟她说话她能听懂。”我回头冲着小蛇勉强笑了笑说“要不你先自个儿玩去？我看会书……”她好像真听懂了就从我身上往地下爬去了，看着她往那个叫苏西的姑娘那边去了，我继续活动活动身子躺安稳了看书，却是猛然想起于是问到“苏西也是活着的？”素卿没抬头只是淡淡的说到“她本来就是活着的，你应该看得出来吧。哦对了，酸梅汤里今天加了桂皮和花椒，你爱喝的椒桂酒因为郎中不让所以就没带。你要是想喝啥跟苏西说，别打扰我看书了，我一会儿还想睡一会儿，等下起风了叫我。”我向苏西那边招招手，苏西走过来冲我点点头，我轻轻说到“有伏特加么？老白干也成，要是都没有茅台也成。”苏西点点头然后回去拿酒了，回来时拿了木盘装两个杯子，我举着瓶子口儿往素卿那边示意，苏西扁着嘴摇了摇头，然后扶稳了手里的木盘，我倒了满满两杯，指一下左边酒杯指一下苏西，指一下右边杯子又指一下地上的小蛇，然后指了指瓶子又指了指自己，苏西眼睛睁大指了指酒杯又指了指自己，我点点头食指放在人中，然后摇摇头把瓶子塞进了嘴里。顿时一大口灌进嘴里像是吃了花椒一样窒息麻木，又像是吃了冰块一样让我打了个寒颤。又是几大口下去就剩半瓶了，于是趁着脑子清醒，赶紧拧好盖子放在桌子下面，躺在椅子上把书盖在脸上晒太阳，只听见岸边不时传来咕咚的水泡声音。然后就听见鸽子飞过的鸽哨声忽远忽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捏我的后颈。一下一下的让我觉得放松。我懵懂着醒来，却见盖了一张毛绒绒的毯子，回头看到素卿正跟那些巡逻的在收拾东西，我回头看到桌子边还有半瓶没喝完，就提起来扛着躺椅往轿子边走去了。到了那边有人卸下我扛的东西，往轿子尾部走过去递给里边人放进去，我被站在车里的素卿伸手拉上去。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醉了，总觉的这车格外的高。我还是回到了桌子边座位上躺着了，顺便把毛绒绒香喷喷的毯子裹紧了，然后就听见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再之后我就只记得软绵绵毛绒绒的毯子包裹着我直到失去任何知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尿意憋醒，摸索着往浴室走进去，出来的时候不忘关上门又抱着毛绒绒的毯子裹紧睡去了。只是觉得这香味和毛绒绒的感觉让我既平静又安心。仿佛我是一只睡在毯子里的小猫。正在半睡半醒间我感觉好像身子晃来晃去，迷糊着睁开眼却见素卿正在开车，我坐直了身子看着不远处车内装饰的青蓝色蝴蝶结和棕色小熊发呆，又不知过了多久，觉得依旧困倦便照例裹紧了毯子眯着眼睛半睡半醒，在我正快要睡着了，车辆缓缓停下，我扭了扭身子终于摸索出一个舒服姿势睡过去了，还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尿意憋醒了我，觉得口干舌燥的舌头都不听使唤了，于是挣扎着醒来听见了外面嘻嘻哈哈的笑声和交谈声，只是不知道哪里的方言，愣是没听明白那些人说什么。我照例拽出桌子上箍子里的水喝着。然后闻着自己好像牛毛毡一样的汗味。还是进了浴室清洗，跟原来一样，有个袋子就在旁边，按了按是衣服，照例洗澡到一半儿上厕所，照例出来没关门。然后把脏衣服塞进板子后面按了按钮，出来的时候学着素卿昨天的样子喊“苏西！打开换气扇。”却是没反应，我想可能她不听我的。走到车门照例喷了驱蚊喷雾往外走，只是我不知道昨天人家用的是哪个瓶子，我只觉得今天这个味道好闻一点，跳下车门，旁边人跟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我也摆摆手表示回应。正左右看却不见素卿，我想苏西应该跟着素卿的，于是看见一个端着托盘的人看起来负责派送食物跟饮料，于是伸手堵到人家面前问到“大哥，苏西在哪儿？你见过吗？”那人回忆了一会儿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说“哦，你说的应该是苏西Q，她是助理，正在吃饭的那边，我正要过去，我带你过去，你跟紧我就行。”于是他在前面走，我默默的跟着，因为喉咙干的紧，只是咬紧牙关硬撑着，转过一片树林遮住的拐弯，就远远看到素卿放下手中的书往我这儿一边走，一边回头向苏西大声说“苏西，我去看看来了没有，他估计找不到”，她刚回过头就看到了我，于是一边捏着我袖子一边打量着我说到“呐，这衣服不错吧？比昨天的好多了吧？”我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反正在我看来有袖子领子的都算是上衣，有两个裤腿的都算是裤子，至于好坏我真没看出来区别在哪儿。她只是嗅了嗅鼻子，伸手递给我一个墨粉色直筒小水壶说到“你喷错了，你这个是用来防蜘蛛的，等下闺女又要不高兴了，呐，这个小瓶子给你，那边看到了没有？有个大水池的那边，那边没几个人，你先去洗澡，哦对了，先把这个喝了。等下穿好衣服就来这边吃饭，这边都是自己操心自己，饿了渴了就从桌子上自己拿，想交朋友去往人堆里凑，记得拿个杯子倒酒过去，否则人家会把你当成跑腿的。我先过去了”。我接过瓶子喝了干干净净却一股茉莉花的淡淡味道，我追上去把瓶子放在桌子上问到“那我想上厕所怎么办？”素卿看了一眼不远处说“水池旁边的小房间就是厕所，你过去就能看出来，赶紧去吧”。我往水池那边走去，只是这边人少了好多，寥寥无几要么坐在草地上发呆，要么三三两两聚在铺着桌布的地上玩纸牌游戏，要么就聚集在吃饭的地方，走进了我发现原来是一圈青石围边的大水池子，我摸了摸水池居然是温的，于是看着周围没什么人注意于是脱了衣服放在一块干净的大圆石头上慢慢蹭着边缘钻进去了开始洗澡。洗澡一半总觉得尿意阵阵，于是偷偷摸摸注意着周围人的视角，走到小房间后面解决了，又弯着身子悄悄滑进了水池洗澡。这时我才想起来我洗完了怎么擦干净身上的水，后来一想干脆直接把衣服穿上吧。于是别扭的穿好衣服往放食物的大桌子走去，苏西走来递给我昨天那条毯子，我伸手去接她却绕过我后面让我披上，然后她走到前面捏住两个不起眼的角一拉我就听见咔哒一声毯子顿时紧了不少，我抖了抖身上的毯子走过去坐在素卿旁边说到“我可以让苏西帮我拿点吃的吗？我刚洗完身子觉得身子别扭。”素卿抬头看了一眼我和远处的苏西，又低下头用小勺子喝汤没搭理我，我正等着回话，却听见苏西在我背后说到“呐，给你拿过来了，照你以前的口味拿的，喝的你得自己去拿，哦对了，还有这个”。说着走过来捏了一下上衣胸口的商标，只听见咔哒一声，衣服好像变得宽松了一点，身上也觉得暖和了很多。我回过头看着苏西悄悄问到“大姑娘怎么刚才没搭理我？我干啥了？”苏西也悄悄跟我说“大姑娘一开始就告诉你了，这边都是自己操心自己，使唤别人是看不起别人。大姑娘最讨厌这一点。”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于是又问到“那请别人帮忙也不行吗？”苏西翻了白眼又悄悄说到“这边都是自己顾自己，能自己做的事不能让别人做，没有帮忙这回事，不懂的可以跟别人问怎么做，但就是自己的事只能自己做。”我点点头又想起来什么刚要开口，苏西闭紧嘴装作看远处的风景。就听见素卿说到“你俩的话我都听见了，跑腿的是落魄的那些人。你还没到落魄的时候，不要犟嘴抬杠了，想吃什么自己去取，一会儿想找我就让苏西带你过去。”说着端起吃完的餐具往大桌子旁边那里过去了，我回头问到“我闺女呢？”苏西看我一眼说到“哪一个？”我说“今早我喷错驱蚊喷雾了，素卿说我闺女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苏西点点头悄悄看了看左右说到“你闺女远远闻见你身上味道早就捂着鼻子跑了，估计这个星期都不会搭理你了。”我点点了头表示理解，然后走到餐桌边放着各种瓶子的地方倒了满满一大杯泛着紫色的东西回到了餐桌开始吃东西。因为太阳逐渐变得更加火辣，我眼角瞅见那杯紫色的……水面居然像是着火了一样，我喝了一口汤擦擦嘴往苏西那边看去，苏西用眼神表示“怎么了？”我指了指杯子，她看了一眼说到“你不是经常最爱喝这个么？再不喝味道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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