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牛肉面

到了外面，晓龙还趴在窗台上看着，见我出来了笑着说：“怎么？又招惹这两个了啊？”我点点头说到，去食堂吃饭吧，他摇摇头说到“走，下馆子去，我请客，大鱼大肉吃不起，牛肉面一碗管饱！”我们踱着步子他开始给我讲牛肉面的悠久历程和来源，“说是自古代有个秀才进京赶考，家人老母亲央求托人要了几块牛骨连夜熬汤第二天老早起来老眼昏花把草木灰掺进了面粉里，老母亲一边念叨着祈福，一边揉面，最后面团轻轻一扯延展性相当不错抻了一碗拉面出来，秀才看到颜色发黄的面团感叹面条焦过了，虽然感叹日子艰难却也体谅母亲的艰辛，到了考场碰见挚友聊起这事不免心情低落，好友为了安慰只说“焦（交）过了好呀，沾了黄（皇）气，这是好兆头啊。你应该相信这是你高中的吉兆，”却见那秀才灵光一闪也信心百倍更加斗志昂扬的进了考场，具体考场如何发挥便不得知，只是后来揭榜果然考过了，虽然不是榜眼状元探花之类的上等名头，却也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了应试，此后有了身份闲来无事钻研这好兆头的面食，没想到果然钻研的越发精进最终整出来这么一个名头，于是被羡慕他的人都传诵甚久”。我听得入迷却问后来怎样了？他说：“后来？后来那节课他睡着了，再也听不清后面讲了什么，只是下了课心心念念想来一碗牛肉面，可是学校里的牛肉面总觉得差点滋味，打听了同学才知道对面饭馆里就有，于是干脆每天在对面吃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两个绸褂纨绔子弟，拿着纸扇提溜着鸟笼满大街瞎逛的场景。说着我俩出了校门，却瞅见一个小小的门面几乎发现不了，进了里面摆了十张桌子坐满了人，还有人站等着，他进去了老板打招呼“来了啊？今儿吃什么？”他向老板熟络的寒暄“是，今儿就差您抻的这一口面了，我来个二细，我旁边这位记我账上啊”。老板点点头问到“新主顾来了啊？尝了味道可记得多来捧场啊，今儿这顿我请客，你和他一样？”我点点头也笑到“那真是谢谢您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您费心了，谢谢您！”老板点点头说到“别客气，来了都是自家人，里边儿坐，外边儿这都是着急的，你们等个几分钟就好，两三分钟就好，里边儿坐啊！凌娘儿，里边有人了，给俩帅哥倒杯水！”我点点头拘谨的跟着晓龙路过五平米的后厨进了里面，一进来豁然开朗说不出的通透，原来后面大的很！先打眼看起来是大厅，我们随便找了圆桌坐下，晓龙接过了水壶也不问我熟练的拿了杯子倒了水细细的嘬了一口“哈……”了一口回味无穷的说到，瞅见了嘛？人是会做生意的！说着眼神示意着我喝水，我端起来也学着嘬了一口，说到刚才看到厨房后面也有房间拉着半截门帘，他恍然说到“哦……那个呀，那是包间，谁坐都行，只是我们来的晚了没赶上，下次有时间坐也行。只是单说口感，这儿的面得数这个！”说着攥出大拇指说到，然后又掰着指头数“味道好，量大，便宜管饱，不够吃免费续面，这些个好处，来这儿绝对值！”正说着话老板那头喊“晓龙哎，面好了来麻烦端一下我这边腾不来手”，晓龙咽了一口滚烫的水大着舌头说到“哦哦，来啦！”说着慢跑快走往后厨去，那一刻看着他的殷勤，我仿佛对做人有了更深的理解。我正在思索，他用托盘端来两碗面把托盘放在旁边对着我挤眼角一脸猴急的搓搓手说到“尝尝！这可是好东西哎！”但他却不动，我心有狐疑却还是挑起来面嘬进嘴里，那面条顺滑的很，呲溜就钻进嘴里顶到我喉咙后面，我细细的咀嚼，却发现弹而不滑，香而不腻，一股子特有的蓬灰味道和面粉融合的刚刚好，像每一下都在嚼脆骨一样劲道，艮啾啾的，却不是嚼不动，而是一种像是带着韧劲却一咬就断的脆爽和利落，虽是软软的面条，却仿佛出锅一瞬间被冷水激了瞬间收缩形成了韧劲，汤汁的清透浓郁，薄薄的装饰了面条的清纯，挂上了一丝知性和妈妈泛滥一样的母爱，牛肉香味恰到好处在后调悄悄探头占领了高地起伏不止，蒜苗香菜的独特又恰好安抚了呆滞口腔一气呵成，真叫人大喝一声“过瘾！”我仔细咽下面条的余味，细细咂摸着口中残留牛肉汤独有的后劲儿细细回忆，晓龙这时眼巴巴望着，示意我说话，我只说两个字“扎实！”他狂笑着一拍桌子放肆的说“你看？我没说错吧？”老板娘探着头满脸警惕，老板回头看，晓龙冲着老板说到“你看我没说错吧，这面味道绝对顶尖，不然不可能来一个愣一个！呃哈哈哈哈哈……”老板也笑了下说到“哪儿的话，面还就是那个面，只不过没吃腻罢了。”老板娘也笑了笑回头招呼客人去了。直到如今，近十年过去了，我再没吃出过当年那碗面的情调，只是偶尔间碰到酒店里老师傅的手艺才能品出半点当年的几分相似来，我想，也许只是因为第一次吃，那味道就让我再也忘不了而视作初恋了吧。那味道，很润。晓龙这才表演了一个龙吸水，凌空嘴对辣椒嘬吸了，嚼了嚼咽了下去哈一口气又把剩下的辣椒油也抽干了，这才抹了抹嘴唇的红油笑到“我啊，就好这一口，每每有了兴致，总喜欢这一下，火辣辣的过瘾，还能吃碗面来一碗现成的牛肉汤，那滋味儿，妙~~~啊”。我被晓龙羊一样的后音逗乐了，呛着嗓子也笑着说“你有这手艺不去当话剧演员可惜了”。他笑了笑也惋惜的咂着嘴说到“唉……可惜了当年啊，我差一点就能登台表演了，只是家里人非要我低调，那你说……”说着摊开手表示无奈的一笑。我也只是附和着笑笑，两人这才端起了面碗呼啦呼啦扒拉开了，筷子叮叮当当也几下响完了。我看着晓龙，他满意的手背抹抹嘴上的辣椒油看着我说“怎么样？这顿没白来吧？”我赶紧说到“哪里哪里，我没出银子已经足够知足了，只是可惜，估计我是没机会和你一起享福了，可惜啊……”他说：“哪里可惜？只要你想来，我帮你搞定你家里人，但你要知道，是你真喜欢这个地方的口味儿，可不是我逼着你来的啊。这得咱说清楚了。”我只是点点头，实际上我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那样做对我有好处。这边我们吃完了饭往外走，晓龙说碗筷放着不用收拾等下老板娘会收拾的，于是往外走到了大厅里，却说你先稍等我记账，我正疑惑他拿过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我偏过头看，却见有很多名字，而他的名字也已经写了很多，他边写完放回本子一边示意我往外走的对我解释“只要是来吃饭的，都是先交一定量的压钱在这里，然后每天吃一碗就记账，等到钱不多时会被提醒，只是老板也知道农村娃儿们家里条件并非富裕所以会宽限几天”。说着我们又进了学校，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大门右边的地势大多都是比左边矮的。也没在多想只是走了进去，到了分别的时候晓龙说：“今天下午就放假了，周六或者周日来找你”。我说明天我要来这里看国庆演出，他点点头说：“是，那就周日我去找你，到时候再说，今晚一起回还是？”我点点头说也好，实际上我是打算跟同窗一起回的，只是今天白蹭一顿饭又不好拒绝。他看着我的眼里仿佛猜到了什么说：“你要是有事也不必迁就。”我摆摆手表示问题不大。他也没再说什么，于是说：“我就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下午还有课”。我点点头也道别。远远看到魏东昌在那里，我经过他是想打招呼凑近乎，他看着我眼神复杂的说到“没想到，你竟是一个花心的人连谁都不放过……”我想解释，嗫嚅了嘴唇却只是说“一个人谁都喜欢其实恰恰说明他谁都缺，而忠心一人的，只不过偏爱而已”。他疑惑的表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想总有一天会理解你说的，只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为什么郑晓娜和你一个学校出来的，还会对你那样责备，你让我很失望，她看起来不像是故意诋毁无理取闹的人”。我还是打算解释，又想他可能听不懂，只是摆摆手不再纠缠的离开了。他看着我离开，眼里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又仿佛质疑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在那以后，我和他的关系也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云。只是在相隔的云层里，模糊的想要看清彼此到底是什么样人，却发现看的越仔细，却越难以发现对方真实的轮廓。下午的课依旧是练操，到了放学，我取了东西背在包里，却听见李发旺笑话杜乐福“你小子怎么背个着乌龟壳子一样的颜色？怎么？打算当龟公啊？那你的头叫什么？我看把乌字去了叫吧？”杜乐福扭捏的鼓蛹着身子抗议却不说话哼哼唧唧，其他人也没多说聊着天出了校门，我看到晓龙还没出来就站在门口等，远远瞅见柳晓琴一个人落寞的低着头踏着小碎步走了，这里顺便说下罗娜，嗯……你们知道宝莲灯这部电视剧吗？里面有个颜丹晨饰演的嫦娥，对，就是那个嫦娥！一分一毫都差不了的长相。说起柳晓琴，绝对的标志清纯美女，尤其是脸和天鹅颈的皮肤、绝对算得上羊脂玉一样的温润，还是后脑饱满的，只是没那些班级里最漂亮的姑娘饱满却也算得上标志美女，印象中她的耳朵小巧，耳垂不算我这样夸张的大，却也是古装美女经典的耳朵形状，如果配上古代的紫红石榴银耳坠绝对算得上清冷而优雅。发际线略高显得娇嫩幼软刚剥皮鸡蛋一样雪白，鹅蛋脸的脸型，额头不是太宽显得小家碧玉，却因为发际线略高也显得很有学识，温吞吞的慢热性格不怎么爱笑也几乎没有情绪，公认的冷淡美女，每次都还是打理柔顺，干净清爽左边长右边短的斜刘海，同样经典百搭的龙须刘海也偶尔从耳后滑下来，如果她这时不经意的做一个把头发挽到耳后的动作再笑一下我不相信没有人还能正常呼吸，怦然心动这个词在那一刻可以让你确信到呼吸凝滞，只是她偶尔会戴一边耳朵的耳钉显得知性温婉，也显得书卷气十足像是民国商人家的清冷温柔大小姐，她的眉毛是典型职场精英常用的平眉，若是生气皱着眉心倒像是不怎么显眼的八字眉，只是平常都是像古代侠女一样的两个一字眉，印堂显得宽敞明亮经常泛着若有若无威压的明黄色光芒，耳朵尖高过眉毛已经成了美女的标配，她当然少不了，说回嘴唇却是上唇薄下嘴唇略厚，唇峰清晰却仿佛清秀圣洁的一个唇珠若有若无，看得出来是花瓣唇的下半形状，只是比起那些班级数得上名头的美女里只能排名靠后，她的不满意倒像是撒娇和任性，但只是扭捏的赌气转过头不再说话的那种冷漠，我无法形容她的五官配比，只是觉得她就像是天上下凡的嫦娥一样挑不出毛病，更像是两内眼角距离大于两嘴角距离、上宽下窄的倒三角形配比，却又觉得这样形容有些太过片面单一，她的鼻子又像是直鼻的高耸和鼻尖的清冷，又像是希腊鼻的狭长平直却也不是太过狭窄，从面相我只知道是一个很负责，很有责任心和诚信的性格，眼睛我想了好久还是确定绝对是丹凤眼，因为每次她生气的时候我总有一种面对女皇武则天的压迫感。只是那样一个偶尔羞涩小女儿一样却沉稳不跳脱的性格毕竟没有人愿意接触的吧，当然了避免了烂桃花的骚扰，看着她孤零零走着像是那些孤独优秀淡雅的人远远而去，又仿佛连我的心也一样勾走了，她跟李发旺一样从下面不远处的金咀小学毕业，她的奖状在我小的时候去她家见过一次，整面墙都被铺满了，她家里算是小康，我还很小那时候过年第一次见到就让我心动不已。以下信息之所以排序乱是因为我分不清四姑奶奶和二姑奶奶的辈分，我大姑奶奶于秦川，在我初一左右病逝，四姑奶奶在瓦房台村，四姑奶奶孙女两个，姓刘，大姐性子泼辣叫刘小燕，还有一个妹妹没那么泼辣叫刘晓娟，隔壁有个姑娘姓柳，其当时被我父亲开玩笑说可以当个姑父，实际上我喜欢那家的女儿所以当时故意认错人说错了辈分叫了其姑父，后来也就那样应承下来了，而其父亲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其母亲因为和我不熟，所以第一次见到时我叫其姑姑，她愣了一下，后来叫的多了她才留下了印象，柳家会制醋，而我爹因为白嫖人家的醋，所以搞的人家再也没联系过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