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续

付名杨提高了音调说：“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事情，我怎么感觉听不懂一句话？”我知道班主任注意到这边，于是抬高手往我身后的位置挥了挥表示不用担心，班主任挪了几步脚也没再多管，我对着付明杨轻轻温柔的说道：“不懂没关系，悄悄仔细听就行了，有啥话悄悄说别把狼招来，我微微偏头，正看见班主任幽怨的剜了我一眼，我嘴角翘起继续说，我的意思很简单，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杜乐福偏了偏头看了一眼李发旺的方向对我说”什么机会，我是说……什么样的机会？我应该怎么做？“我继续看他胸口的拉链说到：“简单，除了我们合作的事，其他我告诉你的一字不落说给他听就行了”他一挑眉头：“这么简单？那你要什么，我是说，我能为你提供什么？”我说暂时不用，就当我道歉和认识你送的见面礼吧。他笑了笑说那也行，总有一天也会送我一份见面礼的。我说不用，我的建议到时我找你，那时你想做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你。他笑了，我也笑了。我说合作愉快，他伸着爪子打算握手，我说先不用，还没上主菜呢。我说：“首先你实话实说我拉拢你，表示给你许诺打下天下你有一把椅子，如果可以，平分秋色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据说我已经联系了我同校的同班旧部和别的班的人，还有一些背后的人和被他欺负过的人，仅这一个就包含的足够多了信息了，如果你脑子足够聪明或者动点脑子，你应该分得清顿顿饱和一顿饱的区别，我的意思指，你应该分好几次把这些信息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告诉李发旺”。这时打铃了，我伸出手握住他手背，隐晦的嘴靠近其肩膀，厌忍着呛嗓子的头油味，眼神藏不住恶心的说：“合作愉快”，他先是愣了一下，木讷附和“合作愉快”，我确信刚才的一切李发旺看在了眼里。一转头惊讶付名杨愣愣站我旁边看着，我说你怎么不休息？他萌萌的说等我。我笑了笑说好吧，走出去一起上个厕所吧，到了转角我当时没注意到右侧走几步就有女生宿舍的厕所，他仿佛也没注意到，一起上了女生宿舍台阶，站在过道里，他这才开口说话了，我知道，就算他不开口我也会说的。他站在那儿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我左后方拉住我的左手臂衣服，我转过头看着他说道“怎么了？”他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要道歉一样低头说“我想问你个事儿，可以吗？”我当时想的是，妈耶，这孩子真可爱，可惜纪文婕不在这里，不然她俩儿绝对的金童玉女，想到纪文婕我仿佛心被刺了一下，皱着眉头叹口气说到“你是想问刚才我和那小子说的那些话吧？”他抬着眉毛因为比我矮一点，所以眼巴巴望着我，歪着头软萌软萌的声音，像幼儿园小盆友奶声奶气一样的说“你不生气？”我笑了笑心想，你小子忒聪明有眼色。我只是说“你怎么看出了？”他说我看到你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我有些自嘲自怜的又轻叹气说：“不，不是你的原因，不要想太多，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我……想起来了以前难受的事和人”，他懵懂跟着我拖拉着脚步边走边说“哦，是因为我让你想起来了嘛？”顿了顿我还未开口，又慌忙补上“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当时看着这纯粹人儿心都化了，于是心念一动说到“不是，是我喜欢的人，以前这里住了一个我喜欢的人，只是，我和她注定不能在一起。唉……”说着我低头扶墙闭眼强迫自己不想任何过去念头。缓了几秒钟，他就在旁边那样呆呆的乖巧站着，一句话也不说等着我恢复了正常的情绪才说道，“你好点儿了嘛？”我又是呵呵一笑说到：“没事儿，我不是那种情绪化的人”。我躬身看他明亮白净的脸和眼睛，距离近的右手放在他脖子后面认真严肃的说到，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也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教给你。但你必需听我的，因为分岔路太多，我不想你走入歧途。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以为他会考虑哪怕几秒钟，他立刻就一脸急切的答应着说：“我同意，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说让我干啥我干啥。”我回过头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到“不要那样，我不会强迫任何人，你先考虑几秒钟，然后再作选择，其次，我不希望你变得跟我一样，你应该成为……你应该成为的样子。真正的你自己！而不是别人的复制品和被畸化的自己，记住，你应该成为真正的你自己，独一无二的你自己。而且……唉，可能有一天我们会走上完全不同的两条路，甚至于成为对手和敌人，那个时候我不会因为今天认识你而放过你的，我还是会像对待别人一样收割你。你……可要想好了。还是多考虑一下，不用急着回答我，明天的这个时候或者后天再告诉我也不迟。”他还是说“我考虑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到了那时候，假如……真到了那时候，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还是一样下死手的。当然，我还是会尽量不下死手的……”说着他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小在纠结着什么重要的选择。看着他的样子和低着头艰难做选择的样子，想着他刚才奶凶奶凶眼神却纯洁没有任何一丝杂质，说着像我当年一样小时候说的狠话，我那一刻只觉得恍惚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也觉得自己终归捡到宝了。不知不觉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可造之材”。他抬起头问什么？我说夸你呢，是个可造之材！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后来觉得不合适，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边慢慢的走，一边说着当年前辈对我说过的话：“呵呵，有狠心是好事，只是，要把握住度，将这把工具为自己所用，而不是被其锈蚀和牵引，当你下死手，一定要确定自己只是执行任务完成工作，万不可其他的杂念扰乱了心思，否则会陷入自我良心的谴责和怀疑，记住，良心也好，人性也罢，还是狠心也罢，都是工具，都是为我所用。工具吗，就是对自己有利才叫工具。记住，一定要记住，工具是为我们服务的，不是我们迁就工具的，工具不好大不了换一个，不能因为没有铁锹就不挖了，哪怕用镐子，哪怕用钢筋撬棍，哪怕就是用锤子砸也要砸出来一个坑把那些想埋的人埋进去，只是记得，永远戴手套，把自己别弄脏了。为了几个社会渣滓脏了自己不值得。记住，这不是洁癖，是对自己未来选择打基础。不能因为现在的事而耽误了未来。未来布的局付出了几代人的努力，不能因为我们而掉链子。记住了吗？”他懵懵懂懂附和着嗯嗯啊啊之类，我知道，他记住的没我当年多。我说时间差不多了，关于心境思想，思维模式，思维模型之类的你跟着我学，观察我是怎么做的，模仿就好，只要找到脉络自己也能推演出来。现在主要说说你刚才疑惑的问题，至于理论知识之类的，今天学的够多了。然后我点开系统面板提交了继承人的申请，结果几秒钟被驳回了，理由是受选者年龄太小，身体品质不达标，只能教基础理论知识启蒙智慧。实际主体数据因其身体瘦小，强行灌输会损伤其根基。我叹了口气觉得仿佛一切像是开了一场玩笑，就像纪文婕一样，我满心欢喜，我终于觉得有了归属感……我终归满心失落。他在前面停住脚步扭过头见我叹气又问怎么了？还是因为过去？我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告诉他一切真相，但看着他眼睛里害怕被我抛弃的光，我终归不是那个没有感情的版本。我只是说“杜乐福和我说的事最近你也听班里七七八八说了不少，大概意思是我打算掀了李发旺，李发旺导致的民怨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这样下去会毁了整个班。到时候期中考试结束重新分配班级人员，整个三班会因此受到连累而把优秀的人全都调走，最后只留下一堆没人愿意教的差生”，他问我“没有老师管难道不好吗？”我坚定的摇摇头说道“一个班级里人才越多，像你我这种想攀升的人才有好榜样能进步，跟那群害群之马在一起、会变得连那群害群之马都不如”。他惊讶的点点头说：“你说的对，有道理”。我只是接着说“我的目的肯定是笼络所有我能争取的人，我不会动他身边的人，那样太小气，即便是杜乐福，王永顺这样的人也是本来就摇摆不定的人，不算是挖人家墙角。而我的同窗也是一堆散沙，不然也不至于因为国伟旧班级人数占了一半，还无动于衷导致今天的结果，至于赵永顺，李长江，康富成那样的人，欺负自己人还行，碰上外人就缩脖子了。而王林章身材优势也不可能一个人对着干，至于徐大庆跟王林章一样都是不会主动争取只会顾全自己，整个班里已经没有我的人了，至于龙选国那样的人也就比我们这些被使唤的水娃强一点罢了，甚至于说在宿舍也是哼哼唧唧被人家驯的主儿能看出来。我没有人，但我必须得刚，如果我不刚意味着重新分配人数后我要刚一个班的人。比现在的困难大多了，呼……”想到这里我长呼一口气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该喝水喝水，该上厕所上厕所吧，时间不多了，接下来还要接着练呢”。他“呃……嗯！”一声说道，“我知道了，我要去喝水你去嘛”？我摆摆手说到不用，他又问你不渴嘛？我说没那么渴，不碍事，他挥挥手说我先去了，于是往宿舍跑去了，我知道路程不近，便是跑也要几分钟才能到宿舍，便只是挥挥手示意他的背影，我往大操场东北角的厕所里走去了。从厕所出来，我又悠悠的回到了老师宿舍前，却见寥寥无几没有几个人站着，只有远处晓娜和罗娜在低头说着什么，晓娜幽怨的看了看我仿佛像要说什么又被罗娜剜我一眼拉住了，两人继续说着什么，我没往他们那边走。只是主动在不远处看着她们说些什么，听不真切内容，大概也许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事，我看到尕猪在不远处墙根阴凉下站着，于是走过去挥手致意说到：“咋一个人在这儿呢？其他人呢？”他只是摇摇头说还没回来呢，天气热的冒汗找一个地方解解暑，晒的都快脱皮了，说着搓了搓后颈说怎么没看见你？我恍然的笑笑说我也没看见你，他轻快笑了笑说到我一直在发旺在一组，跟常生娇，杨莉之类的学课间操，我嗯嗯点点头有些羡慕的说到可惜了，我就没好运气抓漂亮姑娘手了，他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腼腆的说“你只是没往前凑罢了，女孩子其实很好哄的”说着往远处看看，我也识趣的点点头说那就不打扰你了龙选国回来了，有时间再聊。他点点头说去吧，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我微笑着摆摆手走向了我所在的区域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了，龙选国站在那里孤零零的，我说咋一个人，你没去休息？他说刚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就站在这里等着了。这么大的太阳也不知去哪里避避暑，我点点头又问，最近宿舍里没人被宿管踹门，他撇撇嘴又开始眉飞色舞讲起来，说怎么没有，一边瞪着眼低着头仿佛村里那些大妈一样说着，谁昨晚半夜起来上厕所没关门风呼呼的刮搅扰了好梦睡的不踏实，今天又清鼻涕流个不停，估计是昨晚感冒了，于是又说早上课没精神以至于上课也没听个所以然，又说最近食堂里添了新吃食“菜夹饼”，味儿不错有细粉丝，豆腐皮，胡萝卜，浇了辣子油混了花椒粉跟胡椒粉还有醋。像拌的凉菜用大号荷叶饼夹着，昨晚自习课之类种种，我跟着附和几句却还是不理解啥是荷叶饼，于是打断问到：“呃……等等，你刚才说的荷叶饼是啥东西？一种饼么？烙饼还是烤饼？”他愣了一下眯着皱眉头眼睛回忆了六七秒猛然间睁大眼说道：“嗨！你说这个，我还一下没反应过来，荷叶饼是蒸出来的，看起来就像……两个波浪形带花边的半圆，吃起来蒸馒头花卷没啥区别，哎那酒席上不是有吗，用来夹糟肉的那个，这牛羊肉八宝饭的酒席上，结婚、过丧、拜寿的酒席，糟肉、酱肉就夹那个的馒头饼，你该不会没吃过酒席罢？”我眯着眼睛回忆了几秒钟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个东西，于是就这样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了一会儿他说去树叶底下待待吧，太阳晒的后脖颈疼，我也踱步慢悠悠跟上，过了一阵儿付名杨回来了说到：“呦，你俩凑一块儿了？这下正好加上方世玉正好四个人一组，”龙选国也点点头附和说那也好，不至于跑来跑去受劳什子白眼了。终归付名杨被调走了，罗娜又回来了。但那就是后话了。

　　班主任出来时看着精神好了很多，于是又吆喝着操练起来，过了一阵儿想起来英语老师有录音机，于是打算差人去要，只是大家都一知半解不知英语老师在哪个班，却说是在二班或者四班还是一班，总之英语老师只负责教英语，过了一会儿有个男老师经过，我总觉得像在哪儿见过，于是也没在多想继续跟着口令掌握着节奏，我罗娜，张世玉，龙选国。正儿八经开始要确定选舞伴，我想了想还是选了张世玉，她不是矫情的性格，属于温厚的庄稼人的刻苦，她倒是看不出眼神有什么变化，只是，我总觉得她眼里仿佛长舒一口气像是暗自庆幸，当时我也没多想，只是保持着绅士和尊重的态度严肃的一点点认真学着，只是罗娜和龙选国将就着，时不时瞟一眼我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子嗔怪。我只是一开始装作愣了一下被张世玉拉了一把说到“认真点儿，班主任看着呢”。我回头却见班主任已经转过了头看向了别处，只听见罗娜仿佛撒娇一样的“哼！”了一声，吓的龙选国一哆嗦赶紧又放低了姿态好心供奉着这个难伺候的大小姐。我回头却看到罗娜刚好又在看我，我淡淡的表示疑惑，她看着我仿佛扁着嘴恨恨的瞪着我，偏头满心的怨气无处发却像是故意做给我看，重重拍了一下龙选国的手背，脚尖恨恨的踩了一下龙选国脚面，龙选国“嗬呦”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引来众人往我这边看，我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和张世玉跟着老师节奏练习，旁边有男生打趣到“龙选国，你又摸人家姑娘手抓疼人家了吧？”龙选国红着脸嗫嚅道“没，没有的事，没有……”只是那越来越小的声音怎么听都觉得没有底气，班主任看了一眼想说什么我向她摇了摇头，她眼睛动了下也没在说什么只是说“好了好了别闹了大家接着练，没几分钟了，再练几分钟就放你们自由活动，大家再加把劲儿，别因为自己的问题耽误大家的进程。”我撇撇嘴对龙选国表示同情，只是众人偷偷看着我这边眼神里分明是窃喜。又过了一会儿，到了对角线互换舞伴的时候，罗娜抬起胳膊手，眼里带着一股子“切？还不是照样儿躲不开我”的那种得意，高傲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她的脊梁都直了不少，我转过头看看班主任，却见她已经在前头了，后面有些组已经放下手活动手臂了，远远听得班主任声音怒吼着呵斥“怎么了？让你跟姑娘牵个手怎么还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人家姑娘又不会吃了你，你一个大男人又不吃亏，你脸红什么？啊？”我能想象那个男生唯唯诺诺缩着脖子不时偷偷瞄一眼班主任时的窘迫，于是不着痕迹的也把举起来的手换成了活动身体的姿势转过了身子，却瞅见罗娜呲着牙仿佛要把我吃了一样皱着鼻子扁着嘴又仿佛被羞辱一样重重的“哼！”了一声，我装作和龙选国一样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对视一眼，互相抬了抬眉毛耸了耸肩膀表示莫名其妙。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快要到时间了，明天想个办法调走。罗娜接下来指不定怎么治我呢。这姑娘属于想要啥就会不择手段的性格，而且泼辣最见不得别人看不起自己，主要小学是因为每次笑的时候漏一口贝壳一样的大白牙显得嘴大，被班里刺头嫉妒所以蓄意嘲讽留下了阴影，自此以后就非常记恨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这点我是领教过的，我算是得罪了她了。以后估计我要免不了被纠缠了。只是几分钟班主任又站回了位置说：“继续练，本来好心放我们早点休息的，居然一个个如此懒散，怎么应对到时候课间操比赛的考核”。我当时眼睛都睁大了。看着罗娜白白净净没有痣，清秀的瓜子脸。我微张着嘴仿佛是疑惑，又仿佛是自我怀疑，我当时想的是看来我是躲不过了。从现代化的语言来说我脑袋里有一句话“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