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找了王国英,那天我装作不经意间路过他,软软的撒娇道:“帅哥儿?今天怎么样”他先是一愣,然后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敷衍着说:“还行…还行,你呢?最近还喜欢故意顶撞老师?”我说“不至于,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呗,帅哥啊,你抽烟嘛?”他眼神变了变疑惑的问道:“怎么?你最近也学会抽烟了。”我说:“没有,只是跟你在一起总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味儿。”他恍然的说:“指不定又是那帮孙子蹭上去了,我是没那恶惯的,你说我身上有味道,应该不那么严重吧。什么味儿你说说。能被老师闻见么?”我说:“倒不是烟味,只跟你在一起闻着你身上的味道总觉得安心。”他略有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不觉得,既然不是烟味,那是什么”?我说:“你猜啊。”他说:“那哪儿能猜到,你呢,怎么从来不接触人的来找我聊天了”。我说:“最近不知道怎么说,遇到点儿事儿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但总觉得从来没接触过的陌生人比较容易信任。”他说,“嗨……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指定是你最近陷入青春期了胡思乱想了,不用理会那些。时间久了你就习惯了,我也是当初这么过来的”,我说:“啊,也许我只是冥冥中觉得你很值得信任吧”。他“嗯”道:“也许吧,朋友们有事儿也喜欢跟我聊。或许我天生有亲近感吧”。我说:“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觉得你身上的气质让我觉得很放松不会有那种拘束”。他点几下头笑了笑说:“呵呵,行了不早了赶紧回去吧要打铃了”。我点点头说“帅哥再见~下次还要找你聊天嗷”。我踱着步子走了,知道这节课是海霞,所以走的很磨蹭,直到杨海霞站在那里时,我装作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直勾勾盯着人家的腰腿轻飘飘说了一句“嗯!裤子不错……”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愣愣的想着我刚才说了什么,直到旁边的杨莉告诉她刚才那个男孩子夸你长的身材好,她像是被人拧了脖子的轻声低着头扭捏道“别瞎说,你们俩啥都没听见,听到没有!”我回到座位总是整节课似有似无用隐晦的眼神盯着她背影,在她转头时,装作不小心被发觉的慌忙避开目光,而那些没见过成熟女性魅力的小娃娃们眼珠子都快贴到人家拉链上了。下了课,她欢天喜地、蹦蹦跳跳的飞出去了。我就知道,我有下个计划要执行了,那时候我在想:“妈耶,我真坏到骨子里了”
又是某个课后,我装作不小心偶遇国英,“呦……帅哥,你身上有火嘛?”他看向周围不确信指着自己说“帅哥?你说我?我不抽烟我哪儿来的火”。我斜趴着他的桌面挺胸弯腰,努力展现S曲线。抬头迷恋痴癫的盯他眉眼瞳孔说:“那你是如何点亮我这颗心的呢。”他只是一愣,然后像是不好意思的笑道“别这样…别这样,我不是那种人,”嘴在说着那些羞怯,脸上不好意思也不像是装的,只是…他眼睛里的想法骗不了我,我斜靠着他的胳膊晃着他说道“帅哥~这样装做不理我,可就没意思了啊……”他不安的扭着身子仿佛在抗拒,但又仿佛是在迎合着蹭我,我轻轻的继续说着“帅哥,你长这么帅的身材、配合这个脸蛋可不能这么抗拒我啊,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滴,怎么?你对男的有感觉啊?”他像是辩解,又像是嗫嚅着说到“哪儿……有!没有的事!只是你这阴阳怪气的让我觉得别扭,老是在叫我帅哥让我不适应,以前都没人叫过我……”我又软糯糯的撒着娇说到“帅哥、帅哥、帅哥、那我天天叫你好不好嘛?哥哥?好不好嘛!嗯~~哥哥!哥哥~~哥哥……”他像怕被人发现羞红了脸,又仿佛被人吹捧的面部出现了红云,整个人仿佛刚从蒸笼里拽出来的呼吸开始起伏。我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说到“啊!我还有作业没做呢!我先走啦,拜拜”?说着,手指头轻轻划过他的手背,他像是触电一样抖了一下身子,晃的嘴里口水都漏了不少堆在嘴角。他眼神茫然的望着前门方向,目送着看我离开的瞬间一下愣住,前门大开着,我看到一个身材精致皮肤雪白的贵妃走进了隔壁班后门,她眼角狠狠的剜了我一下。看唇语应该是说“狐狸精”三个字。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但看到数学老师离近了窗户,于是赶紧飞奔了回去座位。但时间不够了,看到地上掉了一支笔,于是捡了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只听见在我坐下的瞬间有人说了一句“谢谢”,只觉得口音有些软软的,但也没有在意。至于数学课学了什么,我想我只是当时记得,我当时心里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单刀直入的问还是迂回稳妥,时间拖的久了我怕导致最后好多事堆在一起让我手忙脚乱。
再然后就是放学,一放学我就收拾起书包回家了,好多书要背着,毕竟陌生的班级谁也没有放下心来对彼此,万一弄坏了书到时候还得麻烦,理论上来说第二天上什么课我应该背什么书,但依照我爹会用我旧书作引火物的习惯以及第二天上课会来什么老师不固定的情况,我只能把所有书都背着,作一个万全之策。而每次我总是看到有几个女孩儿下了课还坐在教室里,或写着什么,或呆呆的坐在那里。我对班级里是不熟悉的,可能连名字都叫不全,至于那个小团伙,散沙一盘我真没放在心上,正在考虑一些莫须有的幻想,却听得有人叫我“公子!公子!”我本能的回头张望是谁,只是看到那姑娘有些黑,不长不短的马尾,身材是壮硕的农家身材,讨论身材着实有些不恰当,只能说是一把干活的好手,看得出来身上有把子力气,手指算不上纤细,只是看来还是有些才华的,她的牙正在笑着很整齐,看得出来小麦色圆脸是熏晒导致,她看我东张西望环视周围,又忙说“我,是我!公子,能帮个忙嘛?”我本来不想招惹的,后来一想,兴许以后用得上,于是淡淡的点点头嗯,她说“你认识王晓龙罢,你认识吗?”从她说话语速判断是思维敏捷的直率性格,我疑惑的看着她,她说:“你认识他嘛。王晓龙,我每次看到你和他走的近,你们认识吗。能搭线介绍我给他嘛?”我当时犹豫着说“我……”她说:“你要是认识他带个话,就说有个叫吉海萍的姑娘想认识他,就说和你是一个班的”。我当时只叹口气说:“呃……唉~好吧。”有段时间后的某天她问我说了吗,我说最近没碰到他,她说一定要带话。谢谢你了。我只是敷衍的摆摆手。又过几天,我每天想方设法往国英身边凑,当然也没落下时不时夸一夸班主任给自己混个熟脸。至于国英那边,我最近总觉得他像是在不情愿的想要和我保持距离,一开始李发旺对我说了一些离国英远一点的话之类。我还觉得李发旺可能吃醋了,后来一想没道理,我只是单纯混个熟脸,不威胁他的地位,不至于对我因为这种事而发火责难。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渐渐到了深秋,枯叶已经成了传递情书的手段,也有偶尔调皮的玩闹忘记了把讲台桌上的书信收回,我有一次偷偷写在树叶上“今天的你很美,美的让我动容心碎……”恰逢班主任提前来了,我刚好离开讲桌被看到了,她先是疑惑桌子上的枯叶,然后拿起来细读着。抬头看了一眼我的背影默不作声,上课了,班长喊起立。她幽幽环视班里面的所有人说到:“我也有年轻的时候,你们这些人还不懂爱情的慎重和珍贵,应该多想想自己的未来,不要把心思放在没有未来的目标上,我不阻止你们的选择,但下次,麻烦把你们喜欢的人大胆追求也要小心着克制,说不定,人家早就喜欢别人了……”说着不经意的瞟了我一眼,我那时对着她只是撇撇嘴。
中午下了课,吃完饭我回到教室坐在那里赞叹最近的少男少女秋心萌动让人怜惜又觉得幼稚。仿佛那些人只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偷偷瞄一眼就会脸红气喘。而有些人只是不做声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总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一条黑狗转世的,因为我总是在特定的时节才会发情。正想着,听见外面有个姑娘仿佛歇斯底里,我走出一瞧正看到国英向着那个白白的女生解释着什么,然后那个女生幽怨的撇着嘴说到“你不是喜欢那个狐狸精嘛!来找我做什么?不要再打扰我了!我祝你们幸福”。说着看了我一眼,狠狠的跺脚离开了。国英见到是我刚想打招呼我用手势示意赶紧去追啊。他点点头去拉那姑娘的手,那姑娘红着脸挣脱满脸嫉妒看看我,又怨愤的看看国英说到“哼,我早就知道不应该听你解释”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国英只是跟我点头示意就走了进去趴在桌子上默不作声。我知道现在过去安慰也许作用不大,但还是过去手放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他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我希望你能挺过去”。当时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就不该火上浇油。谁知他抬起头满脸泪痕的说“你说女的怎么就不讲道理呢?”我只是一脸理解的说:“女孩子是用来哄的,不是用来讲道理的,有啥事儿明儿个跟我说说,我替你出个主意,行不行也就试试再说,先好好休息,不要被情绪冲了头”。他点点头说道“你真好,不像那些没脑子的孙子就知道瞎出主意。”我拍拍他的手背给他个坚定而温柔的眼神,宽心的说:“我跟那些人不一样,不要把自己气坏了,心情不好会长痘痘的”。他点点头看来情绪好多了,我说:“有些事别握的太紧,容易弄巧成拙。看开点儿,时间还多着呢,说不定下个学期她就离不开你了。多笑笑,她也不希望你为了她哭的稀里哗啦的。不早了,我也回去了,下课多哄她几次就好了”。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下午时太阳,已经没了似中午干燥有些晕染地平线的云彩,照例跟吉海萍点点头离开了教室。正好碰到晓龙在校门仿佛找什么东张西望,他看到我挥挥手说:“走了!回家了。”我说好,出了校门保安轻轻关上了铁门,我想,我可能最后一个吧。走了一截路,我俩同时开口“我……”我们又同时开口道:“你先说”。他说:“你先说”。我说:“最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们课程很忙吧”。他说:“我正要说这个,最近我是在有意躲着你,有个姑娘老是纠缠我,班主任找了我好几次,甚至有时候赶走了那个姑娘几次。”我说:“一个黑黑的姑娘?”他:“嗯,对,应该你认识。”我说:“你喜欢她”?他说:“谁?怎么可能,喜欢晓燕也不可能喜欢那个”。我点点头,只是说:“那姑娘想认识你,打算让我托个话,想跟你沟通一下。但我不想强迫你,而我也的确不想得罪她,所以,委屈你了”。他说:“看在你面上我试试接触吧,但我没答应要和她在一起”。我说:“那倒不至于,你只要跟她聊一聊你们的爱好和性格兴趣,每次让她先说,然后你委婉的说自己喜欢男生或者跟她相反的内容就好了”。他眼睛一亮:“对哦……行啊你小子,长进了不少。”我说:“一年的时间没见你,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也合理”。他仿佛懂了又仿佛怀疑的只是说:“嗯嗯,我知道那个成语,只是我这样做被同学知道了影响不好”。我说:“那又如何,了解你的人用不着你解释,不了解你的人你解释也没用,况且这是你的私事,你要是拿不了主意才容易会被误解你这人不靠谱。”他才放下心来点点头,后来又说到晓燕最近跟某些男生走的近,我只是说有的时候为了应酬在所难免,只要不是拉手,接吻或者单独没人时待在一起也说的过去。他说那倒不至于,学校里管的严,那种事情可能会被叫家长。我说嗯,说的也是。后来讲到一些初一少男少女萌动的感情,我俩也只是唏嘘不已说时代变了,优秀的人总是被人追之类的种种,我问他:“初一没想过”?他一脸坚决的说:“不至于,那时候光忙着躲初三的不良少年和学习了,毕竟初一的成绩决定了初二的地位和老师心目中的好感度”。我当时懵懵懂懂有些半懂半不懂。再到后来,几乎到了分别的时候,他说明天要一起出发么?我说晓燕姐呢?他!竟然说不在。我说:“行,明天一起走”。本来一听晓燕姐不在打算拒绝的,后来一想太明显了,还是稳一手。晓龙对晓燕没感觉是不可能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晓燕姐不是亲生的,小燕姐本人只是尽可能忽略而已。后来回到家里,狼吞虎咽了饭便趴着写作业,实际上脑子里想的是以后的计划,目前来看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再推一把了。至于其他的,小团伙不足为惧,而我能否调到玉梅的班级也不可知,对于玉梅,我不知道怎么说,玉梅变了,从四年级就变了,那年冬天我被巴国军趴在肩膀上往下压,由于瘦小,前后脚像圆规一样往下劈叉,硬生生雪地画了一个圆,我以为玉梅会叫喊,玉梅只愣愣站着,仿佛没有想法一样的沉默。直到我瘫坐在地上时她笑着说“嘿嘿!画了一个圆圈”。她是发自内心的笑,我是发自内心的心凉了。巴国军看我眼神变了立马给我道歉,我只是低着头摆摆手走回了教室,铃声响了,小学的铃声还是电磁铁敲铁碗的叮铃铃,不像是初中电钢琴弹的哆瑞咪发。那节课,我一直在想玉梅为什么变成了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后来系统给我的答案是“我不是变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真的觉得很好玩儿,所以才笑了,当时我在想事分心了,可能没警惕到对别人的尊重和礼貌。对不起。如果真的要说,我也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期望你原谅我”。在离别的班会上我的笑话拙劣而幼笨。我自己都笑不出来,那一刻,我也真正明白了,原来,她跟我大婶婶一个性格,只是温和的多,也生涩的多。我爹说我婶婶是个高傲的人,根本看不上穷酸的家庭。也看不上抠抠搜搜穷巴巴的生活态度。头来年结婚了动不动就跑回娘家了,只是,不知为何在我记忆里几乎没见过她们争吵。我大叔是个温柔的书生,学了修补自行车的技术,沉默寡言,跟我一样不屑于人情世故,是有很多智慧的人。据说因为一些事,我隔壁奶奶和其墙后的邻居闹翻了。因为我隔壁奶奶家种了一种圆圆果实的花,像是南瓜,有鸡蛋或新疆大枣大小,顶上有一圈叶冠,长长的杆子细细的顶着那颗不相称地果实,据说那果子破皮产出的汁液晒干了会让人离不开,尤其会让人觉得功德圆满。奇怪的是,我不必深究那果子是什么,我也不必深究大婶为什么安份了很多不再闹着回娘家,我也不再深究为什么隔壁家里所有男性都唯唯诺诺,重足屏息。只是隐隐判断隔壁奶奶墙后的邻居因为阻止一些所谓正确的事而闹了两家不再往来。墙后那家姓甘,有个母亲是很坚定的人。也许这就是全部,直到我某一天十年后发觉了呃片药物对于治疗疾病时病人的感受。原来,自始至终我的鼻炎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人为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