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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杀人

棋——

天刚蒙蒙亮,琪月便被院外的吵嚷声惊醒。她披衣起身,刚走到窗边,就见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发白:“姑娘,不好了!三太太和九少爷在前厅吵起来了,闹得可凶了!”

琪月心头一沉。季春英性子虽急,却向来对林九安敬重几分,怎会突然争吵?她快步跟着春桃往前厅走,远远就听见季春英尖利的声音:“林九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本账册是不是你藏起来了?你想拿着它要挟二姐姐,独吞林家的家产,是不是?”

林九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三嫂!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藏过账册?”

“不是你是谁?”季春英冷笑,“周掌柜都跟我说了,昨夜账房外的人影就是你!你趁着他找账册,偷偷把东西拿走,还装模作样护着那个琪月,不就是想让她背黑锅吗?”

琪月脚步一顿,周掌柜果然动手了。他竟把脏水泼到了林九安身上,还挑唆季春英出头——季春英与林季春本就因家产分配心存芥蒂,又素来轻信旁人,被他这么一撺掇,自然会把矛头对准林九安。

她走进前厅时,林季春正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林九安站在厅中,脸色铁青;季春英叉着腰站在对面,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他脸上。下人们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三嫂,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林九安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怎么?被我说中了,想动手?”季春英梗着脖子,“我告诉你林九安,这林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有本事你就把账册拿出来,当着二姐姐的面说清楚,那上面记的是不是你爹当年做的龌龊事!”

“住口!”林季春猛地拍了下桌子,“家里的事,怎能在外人面前嚷嚷?”她瞥了眼站在门口的琪月,语气沉了几分,“琪月,你怎么来了?这里没你的事,先回去。”

琪月知道,林季春是不想让她掺和进这场内斗。可事到如今,她若退缩,林九安被栽赃,周掌柜便会更肆无忌惮,她手里的账册也迟早会被发现。她走上前,福了福身:“二太太,三太太,九少爷,我或许知道些线索。”

三人同时看向她。季春英眼神一厉:“你知道?你一个外人,能知道什么?莫不是林九安让你来说谎的?”

“三太太明鉴,我与九少爷无冤无仇,何必替他说谎?”琪月不卑不亢,“只是昨夜我回房时,路过西跨院的月亮门,瞧见一个黑影从账房方向跑出来,钻进了……三太太您的院子。”

这话一出,满厅皆静。季春英愣了一下,随即跳起来:“你胡说!我院子里怎么会有黑影?你分明是想栽赃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琪月垂眸,“那黑影穿着灰布短褂,身形矮胖,倒像是……周掌柜身边的小厮。”

林季春眼神一动:“你看清楚了?”

“当时月色朦胧,不敢确定。”琪月留了余地,“只是那小厮手里好像抱着个蓝布包裹,瞧着沉甸甸的,与周掌柜说的‘丢失的账册’倒是有些像。”

周掌柜昨夜让小厮在账房外望风,那小厮穿的正是灰布短褂,身形也确实矮胖。琪月这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了周掌柜的人可疑,又把线索引向了季春英的院子——季春英院里的丫鬟婆子多,就算真要搜查,也未必能找到什么,反倒能让季春英把怒火转向周掌柜。

果然,季春英脸色变了变,转头瞪向站在角落里的周掌柜:“周掌柜!你说!你是不是派小厮把账册藏到我院子里了?想嫁祸给我?”

周掌柜慌忙摆手:“三太太冤枉啊!小的怎敢?琪月姑娘定是看错了!”

“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季春英说着就要冲上去打周掌柜,被林季春喝住:“够了!”

林季春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琪月既然说瞧见黑影进了三太太院子,那就去查查。周掌柜,你带着人去三太太院里搜,若是真能找到账册,我便饶了你擅离职守之罪;若是找不到……”她顿了顿,眼神冰冷,“你就自己去祠堂领罚,别再管库房和账房的事了。”

周掌柜脸色煞白,他本想借季春英的手除掉林九安,没想到反被琪月摆了一道。可林季春发了话,他不敢不从,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是……”

看着周掌柜带着人往季春英的“秋棠院”去,琪月悄悄松了口气。林九安朝她投来一道复杂的目光,有感激,也有疑惑。琪月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站在一旁。

没过多久,周掌柜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身后的小厮们空着手,显然什么都没找到。季春英立刻跳起来:“周掌柜!你还有什么话说?分明是你撒谎!”

周掌柜“噗通”一声跪下:“二太太饶命!小的真的没藏账册!是……是有人故意误导小的,说九少爷拿了账册……”

“是谁误导你?”林季春追问。

周掌柜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总不能说是那个蒙脸人。林季春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想说了。来人,把周掌柜带去祠堂,罚他跪在老太爷牌位前思过三天,库房和账房暂由林福接管。”

林福是林府的老管家,一向忠心耿耿,由他接管,众人都没意见。周掌柜还想辩解,却被两个小厮架着拖了出去,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

季春英见周掌柜被罚,心里的气消了大半,也不再追究林九安,只是狠狠瞪了琪月一眼,转身回了自己院子。前厅里只剩下林季春、林九安和琪月三人。

林季春坐下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琪月,你方才说的,是真的瞧见了黑影,还是故意那么说的?”

琪月知道瞒不过她,坦然道:“回二太太,我确实瞧见了黑影,只是没看清是不是进了三太太院子。我只是觉得,周掌柜今日突然发难,太过蹊跷,或许是想借三太太的手对付九少爷。”

林季春点点头:“你倒是聪明。周掌柜在林家待了这么多年,野心不小,只是我没想到他竟敢勾结外人,算计到自己人头上。”她看向林九安,“九安,你也别怪三嫂,她就是性子直,被人骗了。”

林九安闷声道:“我知道。只是……那本账册到底在哪儿?若是真落到外人手里,林家就危险了。”

林季春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但周掌柜既然这么急着找,说明账册很可能还在府里。九安,你往后多留意些,尤其是那些生面孔,别让他们有机可乘。”

“是。”林九安应道,又看了琪月一眼,“那琪月……”

“琪月是个聪明孩子,”林季春打断他,“她在府里也不安全,不如先搬到我这晚芳院来住,也好有个照应。”

琪月心中一惊,搬到林季春院里?那她手里的账册岂不是更危险?可她若拒绝,又会引起林季春的怀疑。正犹豫间,林九安开口道:“二嫂,不必了。琪月姑娘住惯了西跨院,突然搬来怕是不习惯。不如让我派两个小厮去她院外守着,这样更稳妥些。”

林季春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琪月连忙道谢:“多谢二太太,多谢九少爷。”

离开前厅,琪月跟着林九安往回走。廊下的桂花开得正盛,香气扑鼻,却驱散不了两人心头的凝重。

“你今日为何要帮我?”林九安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琪月脚步一顿:“九少爷是个好人,不该被人栽赃。”

“好人?”林九安自嘲地笑了笑,“在这林府里,好人是活不长久的。琪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那本账册……是不是在你手里?”

琪月心头一紧,抬眼看向他。林九安的眼神很锐利,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她沉默片刻,低声道:“九少爷,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林九安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倒是和我爹当年说的话一样。罢了,我也不逼你。只是你要小心,周掌柜虽然被罚了,但他背后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手里若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藏好。”

琪月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九少爷提醒。”

回到西跨院,果然见两个精壮小厮守在院外。琪月松了口气,至少暂时安全了。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周掌柜背后的蒙脸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找那本账册?是为了要挟林家,还是有其他目的?

正思忖间,春桃端着早饭进来,神色慌张:“姑娘,我刚才在厨房听说,周掌柜被带去祠堂后,就一直喊着要见二太太,说有要事禀报,可二太太没理他。还有……我瞧见季春英院里的丫鬟偷偷去了祠堂,不知道要做什么。”

琪月心中一动:“季春英的丫鬟?是哪个?”

“就是那个叫翠儿的,平日里最得三太太信任。”春桃说。

季春英去见周掌柜?她是想质问周掌柜,还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琪月忽然觉得,季春英或许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她看似被周掌柜骗了,说不定也有自己的算计。

“春桃,你去祠堂附近看看,若是翠儿出来了,就跟着她,看看她去了哪儿,做了什么。”琪月吩咐道。

春桃应了声,匆匆去了。琪月走到床底,摸出那本账册,翻开仔细查看。她记得账册后面好像提到过一个地方,是当年林家藏赈灾粮的仓库,就在城郊的破庙附近。或许,那里还藏着什么秘密?

正看着,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喧哗。琪月连忙把账册藏好,走出房间。只见两个小厮正和一个婆子争吵,那婆子是季春英院里的,手里拿着个食盒。

“你们凭什么拦我?我是奉三太太之命,来给琪月姑娘送点心的!”婆子叉着腰喊道。

“九少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小厮冷冷道。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三太太的人?”婆子说着就要往里闯。

琪月走上前:“住手!这是怎么了?”

婆子见她出来,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琪月姑娘,三太太说昨夜错怪你了,心里过意不去,特意让我送些点心来赔罪。”

琪月看着那食盒,心中起疑。季春英向来心高气傲,怎么会突然给她送点心赔罪?这里面定然有问题。

“多谢三太太好意,只是我刚吃过早饭,实在吃不下了。”琪月婉拒道,“还请嬷嬷把点心带回去吧。”

婆子脸色一沉:“姑娘这是不给三太太面子?”

“不敢,只是我实在没胃口。”琪月语气坚定。

就在这时,春桃匆匆跑回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凑到琪月耳边低声道:“姑娘,我跟着翠儿到了祠堂后面的墙角,瞧见她和一个黑影说话,还塞给那人一个小包裹!我没敢靠太近,只听见那人说‘药’什么的……”

琪月心头一凛,药?难道这点心有问题?她看向那婆子手里的食盒,眼神冷了下来:“嬷嬷,既然是三太太的心意,我若是不收,倒是显得我不懂事了。那就多谢嬷嬷了。”

婆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把食盒递给她:“这才对嘛。姑娘慢用,我先走了。”

看着婆子离去的背影,琪月拿着食盒走进房间,春桃连忙跟进来,关上门:“姑娘,这点心不能吃啊!说不定有毒!”

“我知道。”琪月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香气浓郁。她拿起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闻到一丝极淡的药味,不是剧毒,倒像是让人昏迷的迷药。

季春英想迷晕她?为什么?难道她怀疑账册在自己手里,想趁她昏迷时搜查?还是周掌柜背后的人指使她这么做的?

“姑娘,我们把这桂花糕扔了吧!”春桃急道。

“不行。”琪月摇摇头,“若是扔了,季春英定会起疑。我们得想个法子,既不能吃,又要让她以为我吃了。”

她想了想,从妆匣里取出些胭脂,小心翼翼地抹在桂花糕上,又把几块没抹胭脂的藏起来,然后对春桃说:“春桃,你去把院外的小厮叫进来,就说我突然头晕,让他们去请大夫。”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跑出去。琪月把抹了胭脂的桂花糕放在碟子里,装作刚吃了几块的样子,然后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故意发出轻微的鼾声。

没过多久,两个小厮就匆匆跑了进来,看到桌上的桂花糕和躺在床上的琪月,脸色大变:“琪月姑娘!琪月姑娘!”

琪月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故意含糊道:“我……我怎么了?头好晕……”说着便“晕”了过去。

小厮们吓坏了,连忙跑去请大夫。没过多久,林季春和季春英也闻讯赶来。季春英看到桌上的桂花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焦急地喊道:“琪月!琪月你怎么了?”

林季春皱着眉,让丫鬟去查看桂花糕。丫鬟闻了闻,脸色一变:“二太太,这桂花糕里有迷药!”

季春英立刻跳起来:“什么?迷药?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的点心里放迷药?这是想害我啊!”

林季春冷冷地看着她:“三妹,这点心是你送来的,你说是谁放的?”

“不是我!”季春英急忙辩解,“我怎么会害琪月姑娘?定是那个送点心的婆子!对,一定是她!”

正吵着,大夫来了。他给琪月把了脉,说她只是中了迷药,休息几个时辰就好了,没什么大碍。林季春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季春英的眼神却更加冰冷:“三妹,这事我会查清楚的。若是让我知道是你做的,你就自己去祠堂给老太爷请罪吧!”

季春英脸色煞白,却还在嘴硬:“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林季春没再理她,让人把琪月扶到床上躺好,又派了个丫鬟守着,才带着众人离开。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琪月悄悄睁开眼,对守在床边的春桃眨了眨眼。春桃会意,松了口气。

“姑娘,现在怎么办?”春桃压低声音问。

“等。”琪月轻声道,“等天黑了,我们去城郊的破庙看看。或许,那里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她知道,留在林府只会越来越危险。周掌柜背后的人既然能指使季春英对她下手,下次说不定就会用更狠的手段。她必须尽快找到证据,要么能自保,要么能彻底揭穿林家的秘密,让那些人投鼠忌器。

而城郊的破庙,或许就是她唯一的机会。

夜幕终于降临。琪月趁着守院的小厮睡熟了,和春桃悄悄溜出了林府。街上寂静无人,只有几盏路灯在风中摇曳。两人一路往城郊走去,越走越偏僻,周围的房屋渐渐稀少,只剩下荒凉的田野。

远远地,终于看到了那座破庙。破庙的屋顶已经塌了一半,院墙也倒了不少,在月光下像个张牙舞爪的怪兽。琪月和春桃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害怕。

“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好吓人。”春桃拉着她的衣袖说。

“别怕,我们小心点。”琪月安慰道,握紧了手里的匕首——这是她从林九安派来的小厮那里偷偷拿来的。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破庙。庙里杂草丛生,蛛网密布,角落里堆着些破烂的神像。琪月按照账册上的记载,在庙后的墙角处摸索着。忽然,她的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砖块。她用力一抠,砖块掉了下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找到了!”琪月心中一喜,让春桃点燃带来的火折子。火光下,洞口里似乎藏着一个木箱。琪月伸手把木箱拖了出来,箱子不大,却很沉。

她打开箱盖,里面竟是满满一箱银子,还有几封信。琪月拿起一封信,借着火光一看,瞬间如遭雷击——信是周掌柜写给那个蒙脸人的,内容竟是要勾结外人,把林家的家产转移出去,还要杀了林季春和林九安,永绝后患!

而那个蒙脸人,赫然是当年被林家陷害的楚山的儿子——楚峰!他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就是为了报复林家,夺回属于楚家的一切!

原来如此!周掌柜是楚峰安插在林家的棋子,他找账册,就是为了拿到林家当年私吞赈灾粮的证据,好让林家身败名裂!而季春英,恐怕也被楚峰收买了,才会帮着周掌柜对付林九安,甚至对她下迷药!

就在这时,破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琪月和春桃吓了一跳,连忙把箱子盖好,躲到神像后面。只见几个黑影走进来,为首的正是周掌柜——他竟然从祠堂逃出来了!

“楚公子,东西找到了吗?”周掌柜的声音带着谄媚。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蒙着布,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是楚峰。他冷冷道:“还没有。但我收到消息,琪月那丫头今天中了迷药,肯定是季春英动手了。她既然敢动琪月,说明她也怀疑账册在琪月手里。我们只要守在这里,等琪月醒了,肯定会来这里找线索。”

周掌柜连忙点头:“公子英明!只要拿到账册,再把林家的家产转移出去,林家就彻底完了!”

楚峰冷哼一声:“不仅要让林家完了,还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当年我爹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躲在神像后的琪月听得浑身冰冷。楚峰竟然要杀了林家人?那林九安呢?他是无辜的啊!还有春桃,她是楚家的远亲,若是楚峰知道了,会放过她吗?

就在这时,春桃不小心碰掉了脚边的一块瓦片,发出“哐当”一声。

“谁在那里?”楚峰厉声喝道,立刻朝神像这边走来。

琪月知道躲不住了,拉着春桃站了出来,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是我。”

楚峰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果然是你。账册是不是在你手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琪月强作镇定,“楚公子,林家当年害了你爹,你要报仇我不怪你。但林九安是无辜的,他不知道当年的事,你能不能放过他?”

“无辜?”楚峰哈哈大笑,“在这林府里,就没有无辜的人!他们享受着用我爹的命换来的富贵,就该付出代价!琪月,我劝你把账册交出来,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周掌柜也恶狠狠地说:“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快把账册交出来!”

琪月知道不能硬碰硬,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木箱,忽然有了主意。她故意拖延时间:“账册可以给你,但你要先放了春桃,她是楚家的远亲,是你表妹!”

楚峰愣了一下,看向春桃:“你是楚家的人?”

春桃吓得浑身发抖,点了点头:“我……我娘是楚家的远房侄女……”

楚峰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就在这时,琪月突然抱起旁边的木箱,朝楚峰和周掌柜砸了过去!箱子里的银子散落一地,楚峰和周掌柜下意识地去躲,琪月趁机拉着春桃就往外跑!

“抓住她们!”楚峰怒吼一声,带着人追了出来。

两人拼命往前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琪月知道,她们跑不过楚峰他们。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喊:“琪月姑娘!琪月姑娘!”

是林九安的声音!琪月心中一喜,连忙喊道:“九少爷!我们在这里!”

林九安带着几个小厮骑马赶来,看到楚峰等人,立刻喝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林府附近行凶?”

楚峰见林九安来了,知道讨不到好,狠狠瞪了琪月一眼,带着人转身就跑。林九安想追,却被琪月拦住:“别追了,九少爷,先带我们回去吧。”

林九安看着她和春桃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银子,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琪月叹了口气:“回去再说吧。”

回到林府,已是深夜。琪月把一切都告诉了林九安——林家当年私吞赈灾粮的事,楚峰的身份,周掌柜的背叛,还有季春英被收买的事。林九安听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

“原来……我爹当年竟是这样的人……”林九安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失望。

“九少爷,这不怪你。”琪月安慰道,“你也是受害者。现在楚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要么把账册交出去,让他放过林家其他人;要么就带着账册去官府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林九安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我去自首。”

琪月愣了一下:“你确定?”

“嗯。”林九安点头,“当年的事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我是林家的人,就该承担责任。把账册交出去,楚峰未必会放过其他人。去官府自首,或许才是唯一的出路。”

琪月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文弱的少爷,其实比谁都有担当。

“好,我陪你一起去。”琪月说。

林九安摇摇头:“不用。你不是林家人,没必要卷进来。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和春桃今晚就离开林府,去城外的别院躲几天,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琪月还想说什么,却被林九安打断:“听话。这是我作为林家子孙,该做的事。”

看着林九安坚定的眼神,琪月知道他已经决定了。她点了点头:“好。那你一定要小心。”

深夜,琪月和春桃悄悄离开了林府,坐上了林九安安排的马车。马车驶离城门时,琪月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灯火通明的林府,心里五味杂陈。

这场因家产而起的纷争,最终却牵扯出了几十年前的旧案。林九安去自首了,林家会怎么样?楚峰还会报复吗?而她,又该何去何从?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前路一片迷茫。但琪月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她都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因为她守住了自己的良心,也守住了对林九安的承诺。

而林府的这场“琪玉劫”,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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