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终于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清辞我只是想证明，没有您的保护，我也能行。难道在您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吗？
比比东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
比比东猛地站起身，长案上的卷宗被带得滑落，发出哗啦的声响。她走到清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担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比比东这个世界太脏了，我不想让你被玷污。待在我身边，我能保证你的安全，能让你安安稳稳地长大，这有什么不好？
清辞可我想要的不是安稳，是成长啊！
清辞哭着后退一步，避开了比比东伸过来想替她拭泪的手
清辞您总是把我护得那么好，可您有没有想过，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走的路？您不能把您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
比比东强加？
比比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痛处
比比东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教你魂技，护你周全，在你眼里，这些都成了强加？
她想起清辞刚小时候的样子，那么小，那么瘦弱，像只受惊的小鹿。这些年，她手把手地教她修炼，为她挡下所有风雨，她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却没想到，在她眼里，这些竟然成了束缚。
清辞我不是那个意思……
清辞看着比比东受伤的眼神，心里一紧，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老师对她的好，可那种好像一座沉重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比比东好了。
比比东别过脸，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比比东你回去吧，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她的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清辞看着她，心里又悔又急，泪水流得更凶了。她想说些什么，想道歉，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倔强：
清辞我不会想通的，我一定要出去历练。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往外跑，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将香炉里的灰烬吹得四散。
殿门被“砰”地一声带上，隔绝了两个同样倔强的人。
比比东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周身的寒意。她缓缓抬手，指尖抚过自己的脸颊，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沾上了湿意。
她知道清辞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可她还是无法放手。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她怕自己稍稍松松手，那孩子就会受到伤害。那种恐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回廊里，清辞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她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可一想到比比东那坚决的态度，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就又涌了上来。
清辞踉跄着冲回自己的院落时，晨露还凝在廊下的兰草叶尖，沾湿了她的裙摆。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地滚落，清辞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她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可一想到比比东那坚决的态度，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就又涌了上来。
晨雾早已散去，阳光变得刺眼起来。可无论是殿内的比比东，还是殿外的清辞，心里都像被浓雾笼罩着，沉甸甸的，喘不过气。这场争吵，最终以最不欢而散的方式落幕，却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
晨雾早已散去，阳光变得刺眼起来。可无论是殿内的比比东，还是殿外的清辞，心里都像被浓雾笼罩着，沉甸甸的，喘不过气。这场争吵，最终以最不欢而散的方式落幕，却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
房间里静悄悄的，紫檀木梳妆台上，嵌着珍珠的镜匣敞着半扇，里面整齐码着的玉梳是去年清辞生辰时比比东送的，梳齿圆润光滑，显然是被精心打磨过的：
暮色漫进教皇殿偏殿时，清辞正趴在案上临摹魂技图谱。烛火在宣纸上投下她歪着头的影子，笔尖蘸的朱砂不小心滴在留白处，像朵骤然绽开的小红花。
比比东不知何时立在案边，鸦青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香。
比比东今日是你生辰，忘了？
比比东的声音缓了些，指尖拂过案上散落的狼毫
比比东练了一下午魂技，不累？
清辞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又亮起来：
清辞呀，我竟忘了！
她光顾着琢磨新学的魂技，连窗外的天色暗了都没察觉。
比比东没再说什么，转身从紫檀木匣里取出个物件，递到她面前。那是一把玉梳，象牙白的底色里浸着淡淡的粉，像初春刚融的桃花雪。梳齿圆润，边缘雕着缠枝莲纹，尾端坠着颗莹润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得烛火都温柔了几分。
清辞这是……
清辞的指尖刚触到玉梳，就被那温润的凉意惊得缩了缩手，又赶紧握住
清辞给我的？
比比东不然呢？
比比东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比比东去年见你总用木梳，说是扯得头皮疼。这玉梳养发，也伤不到你。
清辞捏着玉梳翻来覆去地看，指腹摩挲着那些细腻的纹路。她记得去年秋日练完魂技，头发被汗水浸得打结，她对着铜镜唉声叹气，随口抱怨了句木梳太硬，没想到比比东竟记到了现在。
清辞老师怎么知道……
她声音细细的，带着点不好意思。
比比东你说过的话，我自然记得。
比比东拿起玉梳，示意她转过身
比比东过来，我替你梳。
清辞乖乖地坐到椅子上，长发如瀑般垂落。比比东的指尖穿过发丝，带着微凉的温度，玉梳从头顶缓缓滑到发尾，没有一丝滞涩。烛火在发丝间跳跃，将比比东垂眸的侧脸映得柔和了许多，平日里总是抿着的唇线，此刻也松了些。
清辞老师的手真巧。
清辞看着铜镜里交叠的身影，小声说。以前在孤儿院，没人替她梳过头发，她总是胡乱编个辫子就出门，直到被比比东接到身边，才知道梳头也能这样舒服。
比比东没接话，只是将她的长发分成三份，变成麻花辫。
比比东好了。
她收回手，目光落在铜镜里的清辞身上。这孩子比刚来时高了不少，眉眼也长开了些，只是眼底的纯澈依旧，像未被尘世染过的溪水。
清辞摸摸自己的头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梳，忽然扑过去抱住比比东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裙摆上：
清辞谢谢老师！我最喜欢这个生辰礼了！
比比东的身体僵了一瞬，抬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动作有些生涩，却很轻。
比比东喜欢就好。
她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
清辞在她怀里蹭了蹭，闷闷地说着：
清辞老师对我真好！
烛火渐旺，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被拉长的画。玉梳被清辞宝贝地放进梳妆盒最底层，尾端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仿佛盛着一整个夜晚的温柔。
墙角的博古架上，青瓷瓶里插着的干花是她去年随口说喜欢的品种，如今依旧保持着盛放时的姿态，那是比比东让人用魂力特殊处理过的。就连床榻上叠得方方正正的锦被，边角都绣着她偏爱的山茶纹样，针脚细密得看不出半分瑕疵。
她扶着梳妆台蹲下身，额头抵着冰凉的镜面，映出一张泪痕斑斑的脸。指尖划过镜匣边缘的珍珠，触感温润，像极了比比东平日里抚过她发顶的温度。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争先恐后地钻进脑海——练魂技时扭伤脚踝，是比比东亲自为她敷药，指尖带着药膏的清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雷雨之夜，清辞惊醒后也有比比东来安慰她：
窗外的雷声滚过天际时，清辞正缩在被子里数帐顶的流苏。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偶尔有闪电划破夜空，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吓得她往被子里缩得更紧了些。
她从小就怕雷雨，大抵是她觉醒武魂时天气不好的原因。
又是一道惨白的闪电亮起，清辞下意识地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像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了。
清辞猛地掀开被子一角，看到比比东立在门口。她穿着清绿色的寝衣，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少了些平日里的威严，多了几分柔和。廊下的夜灯透过半开的门照进来，在她脚边投下片暖黄的光晕。
比比东醒了？
比比东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比比东被雷声吓到了吧？
清辞点点头，看着比比东走近的身影，心里的委屈和恐惧却像找到了出口，眼眶忍不住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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