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TNT的“临时大脑”并非只有战术板上的运筹帷幄和深夜的特训。真正让鹿悠感觉自己被这个耀眼夺目的团体温柔接纳的,往往是那些细碎到近乎琐碎的日常。
基地的生活节奏快且颠倒,训练赛、复盘、个人Rank(排位练习)占据了大把时间,吃饭常常靠外卖和泡面草草解决。鹿悠来了之后,厨房里终于多了点烟火气。
她发现自己煮的粥意外受欢迎后,便开始尝试着在大家训练间隙做一些简单的点心。起初只是烤点饼干,后来发展到能快速炒几个小菜,煮一锅热气腾腾的面。
每次她钻进厨房,总能“恰好”遇到张真源。
“需要帮忙吗?”他总是那句话,语气温和,然后不由分说地接过她手里有些沉重的锅,或者帮她处理好她不太敢下刀的食材。他话不多,但手脚麻利,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合适的工具,安静地帮她处理好后勤,然后又默默退开,仿佛只是路过。
丁程鑫有次训练到一半,闻着香味溜达到厨房,靠在门框上,看着鹿悠手忙脚乱地翻动着锅里的蛋炒饭,懒洋洋地笑:“小蘑菇,以后谁娶了你可是有福了。”
鹿悠的脸瞬间红透,锅铲差点掉进锅里。
刘耀文则直接得多,每次鹿悠做了什么,他总是第一个冲过来,像只大型犬一样眼巴巴守着,嘴里嚷嚷着“饿死了饿死了”,然后风卷残云般扫荡干净,最后摸着肚子,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绝了!小蘑菇,以后我的胃就交给你了!”
就连最挑食的宋亚轩,也会被香气吸引,凑过来好奇地问:“小蘑菇,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啦?”然后被贺峻霖笑着拖走:“别打扰厨师工作。”
马嘉祺不会说什么,但每次吃饭,他总会多吃半碗。这种无声的认可,比任何夸奖都让鹿悠开心。
严浩翔依旧是那个唱反调的。每次都会挑刺:“咸了”、“淡了”、“火候过了”,但讽刺的是,他每次都会把分到的那份吃得干干净净,一口不剩。
鹿悠渐渐摸到规律,如果严浩翔骂得特别凶,那说明他其实觉得特别好吃。
贺峻霖则是那个心思最细的。他注意到鹿悠因为长时间看屏幕和记笔记,肩膀总是很僵硬,有时会不自觉地揉脖子。有一次训练中途休息,他晃到鹿悠身后,忽然说:“别动。”
然后手法精准地在她肩颈的几个穴位上按了几下。
“嗷!”鹿悠猝不及防,痛得叫出声,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酸爽的松弛感。
“啧,硬得跟石头一样。”贺峻霖手下不停,语气却带着点调侃,“咱们战队的大脑可不能短路,得定期维护保养。”他手法专业,力度恰到好处,几下就缓解了鹿悠大部分的酸痛。
后来,这几乎成了惯例。每当鹿悠露出疲惫的神色,贺峻霖总会“恰好”路过,给她来一套“硬件维护”,嘴上还少不了吐槽两句“小蘑菇你这身板太脆了”。
而刘耀文,则负责投喂。他的储物柜里好像有个异次元口袋,总能掏出各种新奇的零食,巧克力、薯片、进口糖果……然后像发放补给一样,时不时往鹿悠的桌子上放一点。
“补充点糖分,大脑转得快点儿。”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阳光又带着点傻气。
鹿悠的桌子上,不知不觉就堆起了一个小小的零食角,旁边放着张真源给她准备的缓解眼疲劳的眼药水,贺峻霖落下的一个小按摩仪,还有宋亚轩送的可爱蘑菇造型便签纸。
这些细小的东西,无声地宣告着她在这个空间里的存在感。
她不再是那个缩在后门角落、无人问津的小可怜。她的意见开始被重视,她的分析被仔细聆听,她的生活被这些少年用各自笨拙又真诚的方式细心关照。
她甚至有了一个专属的、被所有人认可的称呼——“小蘑菇”。
起初是马嘉祺在雨夜无意的一句,后来被宋亚轩和刘耀文叫开,现在连最严肃的马嘉祺和最爱吐槽的严浩翔,偶尔也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这个称呼里,没有了最初的调侃,多了几分亲昵和认可。
一天晚上,又是一场高强度训练赛结束。鹿悠正在埋头整理复杂的复盘笔记,试图将一场关键团战的每个细节都还原出来。
一双修长的手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她堆满纸张的桌角。
鹿悠抬头,对上马嘉祺平静的目光。
“队长?”
“喝完早点休息。”马嘉祺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他的视线在她带着倦意的脸上停留了一秒,“笔记明天再看也一样。”
他说完,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开始每日的固定Rank练习,仿佛刚才只是顺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鹿悠捧着那杯温热的牛奶,暖意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底。她看着训练室里各自忙碌的少年们——戴着耳机专注操作的张真源,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丁程鑫,和宋亚轩抢零食的刘耀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快速点击鼠标的严浩翔,还有哼着歌晃悠的贺峻霖。
键盘声、鼠标声、偶尔的交谈笑骂声,混合着空气中淡淡的咖啡和零食味道。
这一切曾经遥不可及,如今却构成了她触手可及的日常。
她低下头,小口地喝着牛奶,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这里,真的像家了。
而她这只曾经被雨水打湿、无人理睬的小蘑菇,终于在这片看似不属于她的耀眼森林里,找到了能够安心生长的缝隙。缝隙很小,但阳光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