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静看着儿子这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这话必须由她来说，而且必须说得清楚明白，不能含糊。刘向上那个性格，指望他进行有效的青春期性教育，恐怕只会把话题带歪到“爸爸当年的风采”上去。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语气都没什么波澜：“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是正常的生理和心理发展。但正因为正常，才更需要用理性的态度去对待，用责任去约束。记住了吗？”
刘果宁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结束这场“公开处刑”，逃回自己的房间。
“行了，去收拾东西吧。”戴静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重新拿起了茶几上的文件，仿佛刚才只是交代了一句“记得带伞”一样平常。
刘果宁如蒙大赦，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僵硬地挪动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
客厅里，刘向上这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凑到戴静身边，压低声音：“老婆，你刚才……是不是太猛了点？你看把儿子给羞的……”
戴静头也没抬，翻过一页文件，淡淡地说：“不说清楚，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负责？”
刘向上立刻噤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重新拿起了拖把。得，家里的大事决策，尤其是这种涉及原则和底线的问题，最终还是得听这位“戴总”的。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给儿子点了根蜡，顺便祈祷儿子在贵州能牢记他妈的最高指示，千万别“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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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车在贵州的青山绿水间穿行，刘果宁的心跳随着目的地的临近越来越快。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了，确定心意那个暑假开始，以及之后的初一寒暑假，他都会像候鸟一样，准时拎着大包小包，里面塞满了北京特产、给姥姥姥爷的礼物以及他赖以为生的直播设备南下。每一次见面，似乎都有些不同。
这一次，隔着又一个学期的忙碌与各自成长，当他在那个熟悉的小站台上，再次看到静静等待的孙嘉彧时，那种扑面而来的变化感，让他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忘记了呼吸。
孙嘉彧就站在站台斑驳的阴影与阳光交界处。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短袖和一条水洗蓝的及膝裙，身姿比初中时更显挺拔窈窕。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清秀脸蛋，轮廓似乎清晰了些许，下颌线变得柔美而流畅。曾经略显单薄的身形，如今如同初夏悄然绽放的荷苞，胸前的弧度已然明显，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包裹在棉布裙子下的臀部曲线也有了少女独有的圆润。她扎着利落的马尾，几缕碎发被山间的微风吹拂在光洁的额前，眼神清澈，但看向他时，那里面似乎多了些温柔与眷恋。
刘果宁自己又何尝不是？他拖着行李，几步就跨到了她面前。常年体育训练将他原本就高大的骨架撑得更加开阔，肩膀宽厚，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有力，一看就是充满生命力的少年体魄。从前总是带着点惫懒又阳光的脸，棱角更加分明，喉结突出，嘴唇上方甚至有了点不易察觉的青色绒毛。他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阳光镀上一层健康的蜜色，浑身都散发着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青春气息。
两人隔着一步的距离站定，一时间竟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带着电流般的张力。这三年的画面如同默片般在两人脑海中飞速闪过：北京训练场上滴落的汗水，贵州书桌前不灭的台灯；跨越千里的语音消息，直播间里心照不宣的默契；为了那个“考回北京”、“一起努力”的约定，各自在看不见的战场上拼命奔跑……所有的辛苦、思念、期待，在此刻凝缩成眼前这个真实、鲜活、并且因为成长而更具吸引力的彼此。
刘果宁率先在这汹涌的情绪中失控，他遵循着身体最本能的渴望，猛地向前一步，张开双臂，将孙嘉彧紧紧地、用力地拥入了怀中。
“或儿……”他把脸埋在她带着淡淡皂角清香的颈窝，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孙嘉彧被他的拥抱撞得微微后退了半步，手下意识地抵在他汗湿而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她的脸颊瞬间绯红，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随即便被一种一种巨大的温暖和安心感包裹住。她缓缓放松下来，手臂轻轻地、试探性地回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这个拥抱，包含了太多言语未能表达的情愫，身体之间的互动，才最让人心动。
刘果宁清晰地感觉到在被孙嘉彧回抱住之后，自己快要失控的心跳、喷长得血脉以及…***************************并且不受他控制地撑开他和孙嘉彧些许距离。
“嗡——”的一声，刘果宁脑子里迅速闪过母亲戴静那张严肃的脸和她那句“凡事有个度”、“禁果不是现在能尝的”警告！
要死！
他像是被滚水烫到一样，有些粗暴地一把推开了孙嘉彧，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脸上满是错愕与不解。
“对、对不起！”刘果宁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根本不敢再看孙嘉彧，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太高兴了！对！太高兴了！” 他慌忙把手里拎着的、刚才因为拥抱而滑落的背包拽到身前，试图遮挡住那令人无比尴尬的突出。
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懊恼得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刘果宁你这个禽兽！才刚见面！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一定是最近训练太累，熬夜看太多‘小电视’了！自制力怎么这么差！完了完了，孙嘉彧肯定觉得我是个变态了！
孙嘉彧先是怔住，看着他涨红的脸、无处安放的眼神和那个欲盖弥彰的背包，她先是疑惑，随即，少女的直觉*********************让她瞬间明白了过来。她的脸颊也“腾”地一下变得更红，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她猛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跳如擂鼓，手指不自觉地绞住了裙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其尴尬又暧昧的沉默，只有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两人混乱的呼吸和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见的，如雷的心跳。
“……走吧，”最终还是孙嘉彧先开了口，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掩饰未果的颤抖，“姥姥……姥姥等着呢。” 说完，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刘果宁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懊恼地舒了口气，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兄弟”，伸手想把它打扁，又怕影像到他未来和孙嘉彧女士孩子的生长发育，只能悻悻地收回手，内心哀嚎：戴静女士，您真是料事如神……这贵州之行，看来是组织对我最严峻的考验啊！ 他赶紧调整了一下呼吸，压下身体的躁动，拎起行李，快步跟了上去，只是这次，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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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姥姥家，吃过晚饭，帮忙收拾妥当，夜幕已完全笼罩了这个小山村。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夏夜的微凉。孙嘉彧看了看坐在院子里有些坐立不安的刘果宁，提议道：“要不要去房顶？这里的星星，比城里清楚多了。”
刘果宁正愁找不到独处的机会，忙不迭地点头。 姥姥家的房顶是平的，铺着水泥，很干净。两人顺着木梯爬上去，找了一处相对平整的地方坐下。没有了地面的遮挡，浩瀚的星空如同一条缀满钻石的黑色天鹅绒毯子，猛地铺展在眼前，比在北京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壮丽、清晰。
“看，北斗七星。”孙嘉彧仰着头，手指向北方，“还有那边，虽然看不到南十字座了，但银河好像更明显了。”
刘果宁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心神却有一大半系在身边这个沐浴在星光下的女孩身上。她的侧脸在微光中显得格外柔和，眼睛像盛满了星子。
“让我想起在非洲的那个晚上了。”刘果宁轻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也是这样的星空，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
“嗯，”孙嘉彧抱着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那时候，觉得世界好大，未来好远。现在……中考都考完了，成绩马上就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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