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空地,喧闹声此起彼伏。孩子们围成一团,争执的焦点是某个玩具。推搡间,最小的那个孩子脚下不稳,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愣了两秒,哇的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周围的孩子们顿时乱作一团。有的还在伸手争夺玩具,有的则看着嚎啕大哭的同伴,手足无措地抓着衣角。
森川堇站在不远处,冷漠地扫了一眼。孩童的哭声于她不过是刺耳的噪音,毫无意义。她微微偏头,打算绕开这场闹剧。
一道身影却比她更快地走了过去。
那是个少年忍者,穿着宇智波一族标志性的高领短袖制服,背后的团扇族徽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可他的气质,却与宇智波一贯的冷静疏离截然不同。
一头微卷的短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眉眼弯弯,笑容温暖得像春日融雪。他蹲下身,声音轻柔:“喂喂,怎么了?男子汉可不能随便掉眼泪哦。”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随即从忍具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彩色小风车。轻轻一吹,风车滴溜溜转了起来,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光影。
“喏,送你。不哭了,和大家一起玩,好不好?”
孩子的抽噎声渐渐平息,目光被转动的风车吸引住了。
少年抬起头,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大家要好好相处,玩具分享着玩才更有意思,对不对?欺负比自己小的同伴,可不是木叶忍者的风格哦。”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又偷瞄他背后的团扇族徽,似乎既害羞又崇拜,争执的火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少年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站起身来。
阳光落在他肩头,仿佛为他镀上一层耀眼的光晕。
那一刻,森川堇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疯狂跳动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耳膜仿佛被这声音震得嗡嗡作响,甚至冲破了她冰冷的面具。
她下意识按住心口,瞳孔微微收缩,呼吸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那是什么?
那种笑容……毫无保留,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的温暖……那种如阳光般明亮的气息……
那是她从未接触过,也从未相信自己能够触碰的东西。
她像一株生长在幽暗深渊中的植物,骤然窥见炽烈的阳光。第一反应不是向往,而是近乎恐惧的悸动,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微弱的渴望。
少年安抚好孩子们,笑着挥手告别,转身朝另一条街道走去。
森川堇僵立在原地,乌鸦面具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那道背影,直到他在街角消失不见。
心脏依旧跳得很急,失控的感觉让她不安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猛然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他是光明之下,备受瞩目的天才一族。
而她,是藏在阴影里的乌鸦,是根部的残渣,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孤儿。
云泥之别。
她用力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用熟悉的刺痛压下胸腔里那阵反常的躁动。
然后,她转过身,像逃离什么一般迅速隐入相反方向的阴暗小巷。
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悸动,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