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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千里循寻

天龙宏苍纪

:“放了她!”柳龙晨心里急得很。

蝙蝠人看出他着急,故意挑衅道:“你说放就放,那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柳龙晨知道和他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此刻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所以他立即指着那四人问道:“你们都做了什么?镇里的人呢?”

:“如果是我问人的话,至少会比你客气些”,黑衣人冷冷地道。

:“你们竟然滥杀无辜!”

柳龙晨认为,镇里的人多半已经死于他们之手,但见他们态度还能如此淡然,当下才觉得气愤。

:“好小子,你有种!爷爷我今天吃了亏,定要你加倍奉还,你信不信我把这小姑娘的血给吸干了?”蝙蝠人用手上的金爪子顶住了萦心的脖子。

:“你敢动他!”

见柳龙晨真的动怒了,黑衣人连忙劝道:“你不必动怒,我知道你的内力也消耗很大。我们虽然和你结下了梁子,但我们一向都给人机会。没本事的人,我们多杀几个也不会觉得可惜,可对有能者我们还是会以礼相待。你已经重创了我们当中的两人,剩下的两人也会与你交战,只要你稳得住,我们便愿意给你机会。”

话刚完,红衣人从身后拿出一物向柳龙晨投了过来。柳龙晨左右出掌以气劲将飞来之物用气劲打了开去。可没想到此物竟然在半空中爆炸了,爆炸声还异常的巨大。柳龙晨才刚挡完一发,又一发接着袭来。柳龙晨起脚一点,轻身躲了过去一次爆炸。

:“好快的身手!”,红衣人见状也不禁赞叹。

:“好厉害的火器!神火飞鸦,果然名不虚传!”,柳龙晨虽然看出了对方所用之物,由于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禁有些惊奇。

只听对方淡淡地说:“这两只还只是麻雀,不过,这场是我输了!”

:“那么,该我了!”,黑衣人双手出掌,掌中寒气逼人;他双掌向前一推,地面上立刻被冻起了一块冰面。

忽然间,冰面上突然有冰棱突起。柳龙晨一闪,运足力气将正勋和紫嫣往外一抛,两人安然落地。

只见冰棱突起后又立即消失,但黑衣再次出掌后,冰棱又出其不意地在柳龙晨身边突起了。柳龙晨身法极快,竟然连续躲了过去。

黑衣人收掌,柳龙晨也落地。柳龙晨站在了冰面的最中央,也用掌开始运力。

黑衣再度出掌,此时冰面上四处同时突起冰棱。柳龙晨跃起,用脚尖轻轻地从冰棱上点过。

黑衣人知道他轻功好,只见他蓄力让掌中的寒气在冰面上运旋着,随即冰面上周围几乎同时呈圆形地突起冰棱。柳龙晨轻身一闪躲了过去,此时他好像看出了什么,立即往圆心跃去。

柳龙晨落地后一掌以气劲向黑衣人打去,黑衣人连忙运气以掌接掌。冰棱消失了,黑衣人掌力有所不及,立即倒退。

黑衣人似乎不服,再度连发掌劲向柳龙晨击出。柳龙晨一侧身躲过,立马回了一掌。黑衣顿觉不妙,也侧身一躲。结果掌力一掠过,重重地在他身后的土墙打出了一个掌印。

:“好武功,这局我输了!”

:“好阵法!不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仅仅一次交手就发现自己大招的漏洞,黑衣对此也感到惊讶万分,随后又自己回答道:“此阵,名曰困龙阵。阵中确实留有了余地,本来冰面足够广阔的话,确实可以困住任何人。但也因为太大了,所以中央之地双掌有所不能及。看来你不仅武功高,头脑也很好啊!”

:“我头脑其实也不怎么好,只是看到了而已。”

柳龙晨这番淡然的回答让黑衣人为之一振,随后点头道:“好眼力!”

黑衣人在郑重地向柳龙晨拱手道:“公子请放心!我等虽然冷酷,但绝非卑劣之徒。这位姑娘就先安顿在我们这。我们权天宫四方使,说话算话!”

话音刚落,四人一同起身飘然而去,顷刻间便不见身影。

柳龙晨对于这番话也是不明所以,但他知道这四人来历不寻常。他此刻心里全是萦心,他顿时觉得焦躁难耐,立即便随向他们的追了过去。

柳龙晨此刻暗自立誓:“萦心,我一定要救你回来!就算要豁出我的性命!”

:“大嫂被抓了,怎么办?”,裴正勋也急了起来。

:“先找到马再说,大哥的轻功太快,咱们跟不上的”,紫嫣马上反应过来。

火光渐灭,两人往漆黑一片的镇里搜索过去。

正勋和紫嫣在黑夜无论怎么找都没有任何发现,正勋难免泄气地说:“难道我们要放弃吗?”

:“不然能怎样?在这段时间里大哥肯定已经追了很远了”,紫嫣也无奈地道。

:“龙晨,从今日起,我们三人便要各奔天涯了!你自己要一切小心!为师……”,只见一位白衣老者说。

另外一女子也凑过来说道:“小师弟啊!小心注意你的身体,有缘定能……”

:“师父!师姐!”

只听柳龙晨不停喊着,可那两人越走越远。原来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口中却一直在喊着梦话。

他忽然情绪激动地喊道:“别放火!别杀人!别杀人!别杀人…”

柳龙晨身体不由自主地挣扎了几下后就猛然起身,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醒了。

连续几天他都经常做梦并会时不时地惊醒。有时他会梦见与师父、师姐分离或者官兵们为了找他肆意屠杀山里村民的场面,而最近这种梦多了起来。有时他也会梦见,名录轩成了一片废墟和众人惨死的惨状,有时会梦见一群凶神恶煞在追打他,而他却无力还手。有时还会梦见萦心就这样在他眼前被捉走,而那他也分不清是梦,还是心中所想。无论是梦见什么场面,他总是无能为力却又不停地挣扎着、追赶着,那些都是他心中曾经的无奈又那么的清晰地浮现起来!

他感到头很重,便打坐着调整了一下气息。这几天的连续追赶让他也费了不少心神,直到他发现四人似乎乘快马离开,跟丢了四人的踪影。他昨晚他感觉有些疲乏,便在一处荒废小镇找了家民房落脚。

他出去走了一段路,只觉得异常的宁静。他仔细一看,原来又被对方引回了三家镇。他仔细看了看三家镇的情形,不禁眉头紧皱。

他忽然听见了一个陌生又苍老的声音喊着:“我今天就先打死他,再来好好教训你!”

柳龙晨加快脚步走近一看,原来是正勋和紫嫣。只见不远处紫嫣站着动也不动。一名老妇拿着拐杖似乎准备向她打去,而正勋为了护着紫嫣,竟挺身为她挡在了她的身前,此时老妇的本来打下的拐杖也刚好停住了。

:“好哇,你长出息了是吧!有正经事你不学,偏偏学起冲撞长辈来了!”

只听见老妇说着双眼瞪圆,龇牙咧嘴。再举起拐杖准备再打下去,而正勋连看也不敢看,闭着眼睛任她发落。

他只觉拐杖似乎没有打到,于是睁开眼一看。原来柳龙晨已到了他的身旁,而且一把牢牢地抓住了拐杖。

:“大哥,你来啦!”,正勋见状,一时喜出望外。

:“他是你大哥?那我是你谁?啊!”,只听那老妇愤怒地盯着正勋。

:“姑母,是孩儿不好!您先别生气了!”

老妇收回拐杖,然后再转头问柳龙晨:“你又是谁?”

:“晚辈无名。”

:“无名?为何要叫无名?你有什么不敢告诉别人的吗?”

:“这,其实并不足道也”

老妇忽然用拐杖顶着柳龙晨的咽喉,那妇人怒目而视,狠声地说道:“你接近我儿是何目的?快快将你的一切说来,否则就叫你见阎王!”

柳龙晨心想也觉得自己轻视了她,他万万不承想这老妇人虽然看起来羸弱,可动作却异常的敏捷,还透着凌人的气息。他也想到以对方的脾气,若是继续隐瞒,势必会让矛盾进一步激化。于是便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前辈息怒,晚辈姓柳,和正勋兄弟相识已有两年了,并无不轨目的。”

老妇这才拿开拐杖,但神情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想了想又继续追问道:“你姓柳,那名什么?总不该连名字都没有吧?”

:“晚辈名叫龙晨。”

正勋和紫嫣这才知晓,正勋心忖道:原来我大哥姓柳,那以后该叫柳大哥了。而老妇人却听得有些神情恍惚,甚至连拐杖都掉到地上了。

正勋见状,连忙问道:“姑母,您怎么了?”

老妇慢慢收起思绪,再端详了柳龙晨好一会,口中又喃喃自语道:“像!虽然身形有点差异,但正眼看来,确实很像啊!”

只听他说着,忽然间眼泪直流。倒退了几步,她又通过拄着拐杖稳住了身子仰天说道:“柳大哥,这是您的安排吗?是您的在天之灵指引我吗?”

:“前辈为何如此?你口中所提之人莫不是我亡兄,柳天峰?”

老妇擦了擦眼泪,点着头回道:“老身回忆起前尘往事,一时情不自禁,让晨弟见笑了!”

柳龙晨听后随即便问道:“前辈,请恕晚辈唐突,您到底是谁?又为何认识我族兄?”

:“老身铁玉敏,是一名为大将军守身至今的风中残烛,往事不堪回首,无奈总多情!”

“原来前辈就是铁郡主,姐姐,请受龙晨一拜!”,柳龙晨听闻此言,也不由得心头一震。

:“晨弟罢了”,铁郡主对柳龙晨这一声姐姐也欣然接受。

而此刻正勋的心里却满是疑惑:这位姑母她对了有些年了,可却像陌生人一般,可此刻他却和柳龙晨像极了至亲。

:“姑母,您姓铁?那我呢?关于我的身世您可一直都没说,我又姓什么?我的父母呢?”

正勋心里突然有许多话要问,但又因为话太实在太多了,一时又让人说不上来。

  只见铁郡主那脸极尽沧桑,心中更是有苦难言。

柳龙晨向铁郡主说:“姐姐,龙晨虽多次听闻族兄之名,却又对其一无所知,还望您赐教!”

  铁郡主缓了口气才说道:“你也知道他是族中兄长,你父亲是柳氏一族的柳飞鹏;而柳大哥是他的侄子兼养子,而你是他们那一辈人当中最小的弟弟。因为你是半绝脉、从小多病,所以你几乎打小就送上了云台山照料。本来你们一族有誓死不得入朝的铁律,可柳大哥为了天下苍生,不仅违反了这一条铁律,入朝为将,最后不幸身死并祸及满门!”

  :“姐姐,这连穆萧二位大哥都不知道那么多,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穆大哥和萧大哥还活着?”,铁郡主一时惊喜难抑。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两位老哥是一人断臂、一人缺腿,天雷山庄一战,生死未卜。所幸他们的传人活了下来!”

:“我苦命的哥哥们啊!”

铁郡主一时又悲从中来,许久后稳定了才又含泪说道:“想当年,柳大哥意气风发,文武双全!武功才情都是人中之龙。文武双科他都夺得了第一,后来入朝为将后,他又曾与我等共同卫国并立下汗马功劳。我铁家本也是将门之后,初时受他救命之恩,我早已芳心暗许!几次在疆场上和他接触了以后,我发现自己更是放不下他了!无奈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我也只能将此情铭记于心了!”

   柳龙晨看了看正勋,当下再问道:“郡主姐姐,正勋他到底是何身世,为何他会这么问你?”

见铁郡主不肯回答,柳龙晨过去解开紫嫣的穴道并吩咐说:“你先去回避一下,我们把话说完就来找你。”

虽然看见紫嫣离开,但铁郡主还是不放心,她向柳龙晨说:“那妮子的武功不弱,万一…”

:“她武功再高,也高不过我。姐姐若还不放心,我们同时运气窥探她是否偷听”

  听柳龙晨一说,铁郡主便暗自运气,随后才问道:“当年我七人入宫之事,晨弟可曾听说?”

柳龙晨也边运气边回道:“在二位哥哥口中已经得知,但并他人都表示对当年之事有很多疑惑。

  铁郡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年战败后,我被擒入宫中。可没想到当晚就被带去见了一个人。此人便是先帝的皇后元氏。元氏先向我忏悔并说出了他与裴政勾结,毒害先帝并陷害媗妃一事。深宫中那场阴谋,也是裴政一手安排的。元氏说裴政为了她而策划谋反和篡位,但他认为裴政会对他的孩子不利。于是便将章才人之子与其子调包。那天夜里,在她的安排下,另一名亲信带着公主与那位假皇子出逃,而我则领着真皇子逃亡。谁知半路上竟遭遇了裴政的走狗的追杀,连番激战早已使我身心疲惫。沿途中我更是中了几次暗算和埋伏,虽然得脱,但最终还是坠落悬崖。醒来后下肢和脏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命,便将还在襁褓中的正勋交予了山里的一户人家抚养。两年后,我巧遇了当世高手之一的虎象大师。大师为我接筋续脉,这样虽能让我少遭些罪,但终究难除病根!我便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再看望一下正勋,便再一次找到了那户人家。谁知那户人家却早已染病身亡,只剩正勋一人独居!我便以姑母的身份将这孩子带回身边照看。我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功力逐渐消退,所以才会四十岁就已经是六十岁的模样!我怕命不久矣,只望能在有生之年,将毕生所学尽传于他,无奈此子天资不足,越学越不上心。我便告知他的亲生父母已为人所害,要学好武功才能复仇,可他竟然不信我,后来还离家出走!”

:“所以正勋是先帝嫡子,姓裴?”

铁郡主回望柳龙晨眼神坚定且万分肯定地道:“就是如此”,

正勋一听,惊慌地连连摇头说:“姑母,您当时突然出现,现在又突然让我接受这些,我…”

  :“正勋,先跪下!”

柳龙晨一声,将他从慌乱中拉了回来,正勋只得呆呆地转过头来说了声:“大哥?”

  :“跪下吧!为了找你,不惜以残躯千里迢迢、长途跋涉来寻你。足见她对你的关怀之情,先不要问那么多,这一跪无论如何都是必须的!”

听柳龙晨一番劝导之后裴正勋终于缓缓跪在地上,然后又诚心悔悟道:“姑母,孩儿…”

铁郡主伸手过去让他起身,用缓和了些的语气说道:“孩子,我不求你能马上接受,但请你相信我。你身上有着高贵的血统,更肩负着国仇家恨!当年你的父亲,我那皇帝哥哥也曾是我最欣赏的兄长和君王,可他后来因为犯了错误而断送了江山。我也是在心里替他难过,希望你能够替他纠正这一切,也许这一切对于你来说,本身就过于沉重了!”

铁郡主顿了顿再说道:“你父皇死于奸人之手,为他报仇,是你作为人子不可推卸的责任!”

:“姑母,这件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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