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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峰峦如聚

天龙宏苍纪

柳龙晨似乎看出了正勋的忧虑,过去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我听说裴政武功高强,更兼他又是皇朝之主。正勋年纪尚浅,武功不高。让他贸然应承恐怕也不实际!依晨弟愚见,姐姐可传正勋武功,好让他心里先有个底,复仇之事可以从长计议。”

铁郡主随后便肯定了柳龙晨的看法,再向裴正勋说:“我也不是你父母,也不好勉强你的想法!反正我也多看不了你几眼啦,你的路就由你自己走吧!幸好你能认晨弟为兄长,想必也是冥冥中的安排。以后晨弟就是你的亲兄长,长兄为父,一定要尊之敬之!明白吗?”

  :“明白了!”,裴正勋这才诚恳地点了点头。

  铁郡主也点了点头,随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我就先给你疏通经脉吧!然后再把内力都给你,反正这一身内力在我身上已无作为。待我传你武功后,你一定要勤加练功,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见铁郡主泪眼盈眶,裴正勋才开始明白到她的一片苦心,他也感动得流泪说:“孩儿知道了,孩儿不会再偷懒了!”

柳龙晨看着此状,心里也洋溢出久违的暖意,心想着:能有个亲人,真好!

:“起来吧”,让正勋起来后,铁军主向柳龙晨宽慰地笑道:“晨弟啊,你这一下也算又找到了一名同伴了!”

她转念一想又问道:“你说我那两个哥哥有传人,那他们?”

柳龙晨想了想回道:“我们说好了,要分头去找其他后人,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北境了吧。”

北境最外围,千年雪山脉如同一条洁白的玉带,将北苍国的来路彻底阻断。雾凌、苍栖、寒关、玉落、云游、白海、云门、澜沧这八大雪峰高耸入云,终年积雪不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天朝大军以八大雪峰为通道,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派兵长年驻扎在雪山北面。这里不仅气候极端寒冷,而且地形险峻。而千年雪山以北的北沧洋,更是一处令人胆寒的天险。北苍洋河宽水深,暗潮难测,常年都有浮冰拦阻,舟马难行。那冰冷的海水和漂浮的浮冰,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杀手,让北苍国的入侵者望而却步。

作为八大雪峰之一,半山腰常年被雾气缭绕,那雾气似轻纱,如梦如幻,给这座山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山势陡峭异常,仿佛是大自然用最凌厉的笔触勾勒而成。一边是陡直的悬崖,犹如被神斧劈开一般,垂直而下,深不见底,令人胆寒。悬崖中间,一条瀑布奔腾不息,水流从高处倾泻而下,撞击在崖壁上溅起层层水花,发出从远处就能听到的声响,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雄浑乐章。另一边同样是陡峭的斜坡,坡上隔一段距离便有几块坚石突兀而起,像是古老的卫士,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而整条斜坡被一股如同溪涧般曲折的水流分割开来,水流潺潺流淌,清脆悦耳,与瀑布的雄浑之声相互映衬,构成了一曲奇妙的自然交响。而这处得天独厚的胜地也因此拥有一个雅号——雾凌川。

在得知当初肖云浪是在雾凌川出师后,穆天驰和萧逸郎便快马加鞭赶了过来,经打探,他们才知道原来受北境军阀的庇护,他们要找的地方还在。两人这一天一早便开始从那斜坡艰难地攀登雾凌川,经过足足一个时辰,他们才得以登顶。登顶后往四周一看,原来这顶部还有一个大湖。

看来两边的水流应该就是来源于此,而这大湖的水则应该是从后面那几座更高更陡的山峰上流下的。后面那几座都是常年积雪的高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给山峰披上了一层华丽的银装。也只有入夏之后,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冰雪才开始消融。那原本固态的冰雪在阳光的轻抚下,渐渐化作晶莹剔透的水滴,继而汇聚成潺潺的水流,沿着山势蜿蜒而下,流入大湖之中,再经大湖分流成瀑布和雾凌川。

:“嗨!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真把我们弄得够呛的。以你我的功力上山都耗了这么久,看来一般人可能还真上不来!不如就在这避难算了”,萧逸郎说着还四处张望着。

:“嗯”,穆天驰只是轻笑了一下并应了一声。

:“切!和你同行,还真是无趣得紧!”

穆天驰也没什么反应,就淡淡地回了句:“那你也可以现在就下山啊!”

萧逸郎对于这种冷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摇头自己排闷。

穆天驰突然拍了拍萧逸郎,等他转过身来,才指着云雾处说道:“那,应该是有人住的吧?”

两人相互一觑,然后一点头,随后一同跃身前去。

两人穿过了云雾之后一看,原来在靠水源处建着一座极其恢宏的楼宇,就算说它是一座宫殿恐怕也不为过。

这座宫殿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雾凌峰的怀抱之中,散发着神秘而庄严的气息。只见楼宇上有数名以纱巾蒙了面的人拿着兵器值守着,他们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们每个人都身姿挺拔,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楼下一扇大门紧闭,大门看上去已经染了多年的风尘,似乎平日里也不怎么打开的样子。门上布满了斑驳的锈迹,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漫长岁月。

穆萧二人刚跃身靠近,一名女子便厉声喝住了他们:“站住,这里的背后就是北境重地,请你速速离开!”,

萧逸郎马上恭敬地解释道:“这位姑娘,在下萧逸郎和这位穆天驰都是腾雷和御风二位将大将军之后。听闻肖云浪将军曾在此地出师,我等有要事要打听。还望姑娘,能引我等见一见你们的宫主。”

寻常人是不敢这样问的,听到萧逸郎这么说,那女子马上说:“我们宫主不见外人,两位还是请回吧!”

萧逸郎不死心,又再笑嘻嘻地道:“姑娘,难道你以为我们是冒充的不成?如果是没有家传的绝学,我们又怎么会上得来呢?我知道姑娘你天生丽质、冰雪聪明,一定会明白的!”

萧逸郎好话说尽了,但对方似乎一点也不领情,两人当下唯有等了!

:“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聋了吗?我叫你们滚回去啊!”

没想对方忽然间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萧逸郎不禁愤恨道:“这也太没礼貌了吧!不给进就不给进呗,说得那么难听做什么,难道这里的人的心都是冰做的不成?”

:“先礼后兵,客套话已经说过了,该干活了!”

穆天驰说着,取出了带链条的那把短戟。只见他纵身一跃,而那楼宇约七八丈高,穆天驰因为斜着身子跃去,所以只跃了五丈有多。萧逸郎也随着跃了过去。穆天驰运出雷光将飞戟往楼上一掷,飞戟一勾直接钉入了更高的墙体。萧逸郎闪到链条上,脚尖用力一点,极力旋身登上楼去了。穆天驰运气双脚反蹬墙体,拽着链条旋身跃上楼后也安然着地,此时数名蒙面女子已经将他二人围了起来。

:“嗨,这肖家后人好大的大的架子,听说赛家和厉家以前也是教会帮派什么的,搞不好都不给面子呀!”

赛煌炎与众教徒乔装打扮过后,快马加鞭了十多天才赶到南境。但茫茫大山之中,人马难行,找人又谈何容易?一连几天,他们游走于各山之间,都毫无收获。

说到南境最外围,就不得不提那绵延横亘的十重大山,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大地之上。钟黄山、大吕山、排竹山、南庭山、危韦山、卧虎山、月风山、同明山、天芒山、歌乐山,这十座大山紧密相连,构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然防线。山脉之上,朝廷精心筑造的军事堡垒错落有致,相互呼应,如同一颗颗坚固的棋子,牢牢扼住所有的要冲和险地。这些堡垒不仅是军事防御的重要据点,更是朝廷对南方疆域掌控力的有力象征。站在十重大山上,放眼望去,连绵的山脉尽收眼底,那磅礴的气势仿佛在诉说着天朝的威严与力量。

 :“教主,都十多天了,咱们把这大山周围几乎都走了个遍,是不是厉家的人早就离开此地了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咱们继续这样像天头苍蝇一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听了手下的话,赛煌炎也不由得长叹一口闷气道:“其实这几天以来我都一直在记录着咱们走过了哪些地方,十重大山确实是非常的大,除了那些有军队驻扎的山峰之外,其他的我们几乎都找过了,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也快到正午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说话间,见路边有茶棚,赛煌炎马上领着大家过去坐下。

  刚喝了一会茶,忽然见一队人马也停下了,其中一名穿着深色衣甲,高瘦个子,像将领一样的人打听道:“店家,前面可是去卧虎山的路?”

  店家迎身上前回道:“这位爷,您要经卧虎山?”

  :“说是与不是就行,问那么多干什么?”

  :“啊…不是,去卧虎山的是另一条路。嗯…是这边。”

只见店家指着说道,那将军看也不看便领着人马去了。

  赛煌炎在旁边看着,他只觉得这里头肯定有鬼。等军队走后,便上前打听道:“店家,你所指的路真的是经卧虎山的吗?”

  店家见他也问,当下眨了眨眼睛说道:“怎么?客官,你也想去啊?”

  :“当然啦!”,赛煌炎笑着说着并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只见店家又说道:“你们是经商的话,自然就…”

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赛煌炎便抽刀一把架到他的脖子上说道:“我知道你有办法去,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

:“嗨!我说客官,您至于吗?看来你也做没本钱买卖,也不打听打听”,只见那店家一副不经心而且有所仗恃的样子。

 赛煌炎知道此人是出来混惯了。看来用一般的恐吓手段是套不出话来的,赛煌炎轻笑一声道:“哟!耍贫嘴,是吧?行,咱们来点实际的!”

随后一人拿来了一包东西,赛煌炎打开,拿出一锭银子说道:“好好合作,这些都是你的。”

:“不就是银子嘛!有啥好稀罕的!”,那人装作不以为然。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来人!”

两个教众立即扣住了店家的双手,赛煌炎拿起短刀对准他的手说道:“这罚酒就是你的一条手臂,你就好好品尝吧!”

话刚完,赛煌炎便要举刀砍下,店家马上害怕起来了店家连忙哀求道:“大爷,饶命,饶命啊!”

赛煌炎几乎也同时停住了刀,只见刀锋只差一寸,便要砍到手了。

:“小的愿意合作,愿意合作!”,店家颤抖着说。

赛煌炎这才笑道:“早点合作不就成了吗?”

教众押着店家头前带路,赛煌炎等人随着他走进了一处山谷。山谷两旁都是悬崖,谷中有道路通往前方,而前方是一处依山而建的山寨。

:“这就是你们的山寨?”,赛煌炎指着前方问道。

店家点头答道:“是的大爷!”

:“你去喊话吧,就说我要见你们寨主”,赛煌炎用刀指了指道。

:“行,小的这就去!”,店家被押着慢慢走向在门前的空地。

只见他向楼上守寨的人喊道:“喂!我是李二,寨主在吗?”

守寨之人见状马上问道:“李二哥,你怎么被抓了?”

李二马上不耐烦地道:“别问了,叫寨主出来吧!”

:“寨主今天一早就领着一队人马外出了,现在还没回来呀!”。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赛煌炎走上前去问向李二。

李二想了想才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又去攻打那个姓厉的寨子去了?我们和他们一向不和的。”

:“哦!姓厉的?是你们的敌人吗?”

见李二点头,赛煌炎马上问道:“那你寨主是哪位?”

:“我们寨主叫巴刚,是这一带有名的山匪头子!这卧虎山就只有两处大寨子:一处是我们;另一处是一个叫厉若山的地盘。”

 赛煌炎先是一惊,自己人生地不熟,才找了几天都无斩获,果然还是当地人有门道。随后他又故意笑着装模作样地说道:“嘿呦!原来你们是巴刚寨主的手下呀,早一点说嘛!”

:“怎么?大爷您认识我家寨主?”,李二有点不明此状。

赛煌炎再次故作姿态地说道:“怎么不认识啊?早就听闻巴寨主在这卧虎山一带的盛名了!我前些日子就被那姓厉的盟友派人马端了寨子,心里气得要死!正想找巴寨主帮忙呢!”

赛煌炎话锋一转道:“那姓厉的恐怕人多势众,当时我们寨子被灭的时候,他们就派了差不多五百人啦!你们去了多少人啊?”

:“怎么?有五百来人?不可能吧?在这边当山匪的人并不多啊?”

见李二不信,赛煌炎决定继续夸大其词道:“嗨,您是不知道!那姓厉的在外面有几个兄弟哥们呢!每一个有上千人的人马,只要是有人敢与他们作对的话,那姓厉的都会够呼应他们的。咱们就是被其中那个叫业火教主的给灭了,才逃到这一边来。咱们来这后就听说巴寨主的名声了,想着如果我们可以联合起来的话,就可以先解决那姓厉的了。也好让我们出口恶气啊!”,

李二听得有点糊涂了,但他看起来倒是一点不担心,只见他说:“哦!是这样,我们寨主可能打了!我们这一边今天带去了应该也有百来人吧?这一次肯定能打赢回来的!”

:“嘿呀,但是那姓厉的听说他力气很大、非常的神勇。就这样子草草地带了百来人过去,而且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叫阵,恐怕不妥啊!”,赛煌炎装得急切地说。

:“我说兄弟,您是在怀疑我们山寨的实力吗?”

见李二质疑,赛煌炎更是装得起劲:“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小弟曾学过一些粗浅的兵法,所以明白:当双方的作战人数相当的时候,最讲究的就是大将的实力了。我也说过那姓厉的不好对付,再加上他占了地利,就怕巴寨主会被他用计陷害,到时候恐怕就难以突出重围啊!这样吧,兄弟!您这边再叫上一些人,我们和你们一路杀过去。可以先看一看对方的虚实,万一巴寨主真的遇到了危险,咱们也可以帮它脱围嘛!还有啊,我听说那业火教主好像也来找他了,万一到时他们联合了,就万事休矣啦!”

:“老哥,我看那个姓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赛煌炎见他还是如此轻慢,也摆起架子说:“嗨!鼠目寸光,看来跟您说太多也没什么用,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吧!”

:“嘿!不瞒您说,我就是山寨二把手!我专门负责在外围蹲点。您大可以跟我说明白,只要合理,我就叫里面的兄弟发兵过去!”,李二说着忽然就神气起来了。

:“哟!你是二把手,怎么看着不像啊?”,赛煌炎故意做出将信将疑来。

:“你什么意思?求人帮忙还那么多废话,信就信,不信拉倒!从哪来,滚哪去!”

:“李二哥,您先别生气!我们是真心实意过来投诚的!这不觉得事关重大,才好心相告吗?这事要是成了,你我都有好处,日后给您好处更是少不了,还望您好好想想!”

:“好吧”,李二听到这里才勉强答应下来,随即边引马边说:“你们先在这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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