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山坡后,柳龙晨顺着向前一看,原来前方是一处悬崖。而悬崖的前方更是一道山壁,可此时业火教主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见他策马到悬崖边,随即纵马向前一跃。
柳龙晨见状,不禁心想:这业火教主难道是想赢想疯了吗?竟然做出这么不要命的事来!
只见人马快要撞上山壁了,业火教主此时又一拉紧缰绳。只见马头一转,往崖下而去;而马尾却好像被拖着一般,往山壁的方向甩去。柳龙晨见状,一掌打在山壁上,用反作用力让自己不撞上山壁。一瞬间人和都往山下落去。业火教主拽紧缰绳,红马四腿扬开,置身于空中。所幸的是悬崖到底不过两丈,崖下就是一处平草地,马落下后立即往前奔去,两人才脱离了险境。
与此同时,众教徒和柳龙晨一方的众人也策马赶到了。他们一路经过树林,看到了那些焦木和凌乱的马蹄印,便已经在私下讨论两人是怎样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众人赶到山崖上往下一看,两人又再度打了起来。业火教主用尽全力从马上凌空跃起,再全力旋身,才挣脱了柳龙晨的控制。柳龙松手,业火教主就回身一肘击出。岂料,柳龙晨直接身子一沉又落回到马上。业火教主也跟着回落,紧接着连出数拳,但都被一一化解。业火教主知道自己拳脚不是对手,于是翻身下马拾回自己的刀枪。
:“教主下马了?”
:“真没想到,教主竟然舍弃了最拿手的马战!”
业火教左右护法从未见过如此状况,事实上,业火教主也不得不放弃马战。
只见业火教主将刀枪合并在一起,舞成火轮向柳龙晨打出。柳龙晨用轻身躲过几次后,又飞身而起。业火教主见攻他不着,也猛然跃起,刀枪一分,两面攻来。柳龙晨身子轻轻偏了两偏,同时用双脚踢出气劲轻松地化解了。
业火教主刀枪一直,往地上一顶,身子一横,连环踢出火焰。岂料柳龙晨身子一低一滑,拔出玉箫快速一扫出气劲,业火教主的刀枪立时被打脱了手。业火教主极力转身,一招猛虎扑地稳住了身子。柳龙晨也回正身,两人就这样对峙了片刻。
业火教主不服气地道:“你以为你赢了,就大错特错了,我这身武功是打出来的,再打下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提升到什么地步。”
柳龙晨只是淡然一笑,便转过身来说道:“巧了,我这身武功也是打出来的,现在为止也没用真功夫。”
业火教主知自己只是嘴硬,他本来占尽了天时地利,可用尽千方百计都拿他没办法。只是因为自己的个性很好胜才一直不肯认输,但他心里已经承认了柳龙晨的话。
柳龙晨又说道:“我们都想赢,可现在我们都赢不了了,这就是天意!万幸的是我们都还没有输,不如这次就算平手怎么样?”
业火教主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也是男子汉,不用你来怜悯!要杀就杀,动手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就要放得下。胜负再重要,也不及生命重要。是条汉子的话,为何不好好活着?活出自己的价值来呢?”,柳龙晨真的生气了。
:“行啦!少来这些虚的!”
:“活着的确很艰难,死掉或许更轻松。但你真的能问心无愧吗?只要你活着,以后我再和你大战一场!”
夕阳西下,柳龙晨等人都已经离去后,业火教主却还在沉思,柳龙晨的那句话,似乎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第二天清晨,业火教主带着一众教徒循循离开。正走到村口,他看见了柳龙晨和牧云端已经在等着他,于是他便令众人马停了下来。
柳龙晨出迎道:“教主这是要决定离开了?”
:“反正留在此地也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早些离去!”
:“那不知方不方便,请您喝杯茶呢?”
业火教主想了想才回道:“好吧!”
三人来到竹棚坐了下来,牧云端烹茶,柳龙晨坐在业火教主的旁边。
一会茶就好了,牧云端用木碗给两人盛好。此时,业火教主终于摘下了他的头盔。平常他都是盔甲不离身的,头盔上更是扣着面罩,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
此时众人才看清,原来一头赤色的头发与眉毛。头发如燃烧的火焰般肆意张扬。那赤色的眉毛则如同两道凌厉的火焰剑眉,斜插入鬓,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气与威严。
这一下和他戴着头盔时的感觉截然不同,柳龙晨和牧云端也一时看得出神,而他却说:“你们一定也觉得我长得很奇怪吧?”
:“其实我早就习惯了!任何人见到我这尊容都会用鄙夷的目光看待吧”,业火教主话中带着无奈和辛酸。
:“我明白!但那些人会这样,只因为他们并不了解你罢了!”
业火教主淡然一笑,他认为这只是柳龙晨的客套安慰而已,所以,还是表现得有些悲观。
:“我认为,其实你的心中一直都很孤独”
确认了柳龙晨目光后,业火教主脸上却隐约地添了一丝喜意,也放下了芥蒂,说道:“何止是孤独,我连父母都没有,用孤苦无依来形容我,最适合不过了!”
柳龙晨趁机问道:“敢问教主,是否姓赛?”
:“是的,我姓赛,名煌炎;可您是怎么知道我的来历的?”,
:“赛兄,是这样的……”,柳龙晨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包括:上辈人的关系;在天雷山庄所了解的情况;以及分道扬镳时穆天驰和萧逸郎说出的一些关于七将后人会有的特征等等。不仅如此柳龙晨也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和朝廷正派人四处追捕七将之后的事情向他解说了一遍。
听完一切后,赛煌炎一时感触良多。而此刻他又觉得极为欣喜!本来他自小便举目无亲,此刻就像再见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
只见他满怀感激地向柳龙晨拱手道:“柳兄,小弟真不知该如何感激您才好,若不是您将这一番话告诉赛某,恐怕我不但不知道家父是冤枉的,还会在这地方,继续浑浑噩噩地度过此生啊!”
赛煌炎感到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于是又提道:“柳兄,依您所言,咱们就应该将剩下的故人之后找齐,然后一起共渡难关才是!”
柳龙晨回道:“以我等人的判断,陈氏一门与我们并非一路。七将之后已寻得四人;现不知铁郡主有无后人,而我等正寻找厉家和肖家的后人;听说肖将军,曾在雾凌川出师,穆萧二人已经前往;而我们现在又不知道厉将军之后身在何方;我本来也打算来此,所以也就想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见柳龙晨知无不言,赛煌炎也极受触动,当下欣然道:“柳兄有所不知,我赛家与厉家乃是世交。我教本是东石林一带的大教派。当初朝廷知晓家父出自业火教,还曾派兵屠教。所幸当时的左护法便已将我调包走,并让右护法将我抚养成人。直到几年前,右护法才死去,我等便一直颠沛流离,直到两年前才行到此地。而厉家则出身于南境卧虎山一带,到那里,或许会有所收获也不一定。柳兄,不如就将此事就交给小弟来办吧!”
:“好,那就有劳赛兄了!无论赛兄能否找回厉家后人,咱们都可以于八月中旬,在云湖客栈与穆萧二位兄台会合。”
:“好,现在正五月初,时间还算宽裕!那事不宜迟,小弟即刻动身!”
赛煌炎喝完最后一杯茶后,便起身引人马离去了。
过了许久,柳龙晨问牧云端说:“对了,去年来此的时候,你告诉我,会帮我查探我师父和师姐的下落,现在有眉目了吗?”
牧云端听后深深地吸了口烟才回道:“经打听,尊师似乎不在云台山,也不在灵光寺!群洲各派更是鱼龙混杂,所以更好打探,可用尽了一切渠道也探不到半点消息。恐怕…”
柳龙晨听后也不禁长叹,他心中那些往事再度浮起,不禁眉头再度紧锁。他只愿师父和师姐能平安无事,此生若能再相见,也足以欣慰了!
云山是三家镇的宝山,山势虽然不高,但终年绿草如茵,小溪长流,山上还有各种各色的野花和草药。
只见紫嫣蹲在了溪边,他见溪水清澈,便映照起自己的面容,随后也不禁将自己把弄起来。正勋凑过去,看着她眼睛也不眨一下。
紫嫣见他这样,才没好气地说:“干什么?”
正勋愣了愣才说道:“听说这溪水常年都给花和药草浸过,应该可以驻颜除烦的,要不,你洗洗脸?或者,喝一口尝尝?”
:“呆瓜!”,夏紫嫣羞涩地笑了笑。正勋挠了挠头,就这样再也不说话地坐着。
忽然,只见正勋用手兜起溪水泼了紫嫣一头,紫嫣立即冲他发火。
:“好啊!敢惹我,是不是?”
:“嘿 有种来追我啊!”
:“你给我站着!”
柳龙晨见他们追逐打闹着,径自一笑,随后打了些水去给萦心喝。
:“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吗?”
萦心问他,柳龙晨坐在她身旁后才说:“暂时也想不到去什么地方了,不如先在这里多待几天吧!”
:“这里挺好的!留些日子也好!”
两人就这样坐在一起,感受着清风徐徐。
五月的天,黑得并不早。可是在山里一旦日落了,就黑得特别快。四人由山道走,下来快也有一个时辰了。
眼见快到镇上了,天却黑到快不见人形。
:“咦!平常都能听见虫鸣鸟叫的,怎么今天这么安静?”,正勋说。
紫嫣也疑惑道:“对呀,天都黑了,怎么还不见那些人家掌灯呢?”
柳龙晨忽然停下来并拦着大家说:“等等,有点不对劲!”
柳龙晨凝着气息听着,他隐隐地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音。他听出声音并非来自地面,所以他迅速往天上一看,只见一头像鸟一样的东西正在他们头上盘旋着。江湖上武功有一定修为的人,都能听清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而此鸟盘旋在上空,却能隐藏了大部分的声响,可见它并没有频繁地拍动翅膀。
柳龙晨寻思: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鸟,而是一个人。这人是让自己像鸟一样,用那双大翅膀让自己飞了起来。鸟类很少有这么大的,假如讲是大鸟的话,那就更不可能那么轻易地隐藏得了自己的声息了。
于是柳龙晨决定先下手为强,他拿出玉箫,双手的所有手指都运起内力。口腔内也含了一口真气,他将数股真气,像吹箫一样都汇在了箫内。然后一呼气,玉箫立即射出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气。只见空中那身影忽然一闪。
柳龙晨也不知道对方是躲过了,还是中招了。只见那身影转而向他掠了过来,柳龙晨连忙运起内力一掌打去。无奈那身影极快,又一下子闪开了。柳龙晨虽然内力深厚,所以出掌也不是常人能吃得消,但是这种像鬼魅一般又极善于隐藏气息的对手还是很难对付的。
:“江湖人无名,箫剑一独行。果真是好功夫,好气魄啊!只可惜,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只听一个人的声音似乎在四周散播开来一般,柳龙晨心忖道:好强的内力,这个人的武功定然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
:“阁下到底是谁?来此地又有何指教?”,柳龙晨放声道。
只见那身影停在了树梢上站着,忽然一道黄晕闪现。只见那人双手汇出一道极为耀眼的黄色光华,忽然大喝一声:“去!”
只见那道黄光瞬间击出,柳龙晨扬起左掌,也打了打出了一股气劲。两道气劲相撞,激发出强劲的震动,震到树叶都顿时飞散了。
只听那人沉声道:“好哇!先擦伤了我的左肩,再来是挡住了我的“天雷刹”,你果然好本事!”
柳龙晨明白,刚才那股气劲能伤他,只是因为出其不意而已。他看得出来对方更适合在黑暗中战斗,更兼对方可以在空中飞行,行动将会更难预测。柳龙晨虽然对自己的功力有信心,但对方置身于空中的话,自己的招式的命中率就会下降!不想白费内力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对方先出招,再找机会拆招。
只见那身影一直站在树梢上,动也不动。柳龙晨当下明白,他想到的也许对方也已经想到了。对方似乎非常有作战经验,想来一定是个极为厉害的江湖杀手。
:“保护好你们大嫂。”
正勋、紫嫣会意,分别挡在了萦心的两边。
许久,只见那身影依旧未动,柳龙晨也有点担心起来。也许对方根本就不怕黑暗,也许这样的僵局对敌人更有利。因为对方可以借此机会恢复力气,而他们则要时刻保持警惕。为了不再做无谓的担忧,柳龙晨决定再度出手,在周围布下了流动的气网。
:“嗯?”
那黑色身影又再度飞起,原来刚才他隐约地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在蠢蠢欲动。他本想飞过去一探究竟,可地下的四人似乎也沉住了气,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他虽然了解四人的位置,但心中又忌惮柳龙晨那深厚的内力而不敢靠近。
柳龙晨听见了那人似乎已经回到了树梢上,同时也听到了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只听见四人周围响起了一阵阵碰撞的声音。
柳龙晨由对方制造出来的声响来判断,应该是相当连贯的动作。如果是用弓箭或者暗器来攻击的气网的话,是不可能那么连贯,而且力度不仅很难拿捏,而且很快就会把手上的器具用完的。除非对方有可以远距离做连续攻击的武器。此时柳龙晨忽然想到了飞爪和飞驼之类的奇门武器,所以他心中生出一计。
柳龙晨故意用玉箫吹出声音来。那人以为他又在准备攻击,一找准了方位,便又对柳龙晨实施攻击。柳龙晨右手一伸,用气劲稳稳地将对方的武器套住了。此时,他蓦然发现,那人用的武器真的和自己想象的一样,随即便将她紧紧地拽住。
那人知道中计了,便急于脱身。可此时一股凌厉的气劲向他迎面袭来,那气劲一下子封住了他的动作。他的武器上的两根绳索太坚韧,使得他无法后退。
只听那人大叫一声,却不知他情况如何。只知道那是一名男子,只听他在着急地求救。
:“喂,该你们了!我没招了!”
忽然间四周响起了琴声,琴韵变幻莫测,让人心神动荡。除了柳龙晨以外,众人都瞬间觉得头昏乏力。柳龙晨知道,又是一名高手出手了。他立即运起内力,吹奏玉箫来对抗琴韵。三人没有深厚的内力,受到琴韵的影响,已经晕眩了一会的三人,听见箫声后才舒服了一点。
忽然又“嗖嗖”的几声,似乎又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柳龙晨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他听出了是从什么方向而来后就运气一掌击出,又叮叮当当地响了几声,似乎许多铁器掉到地上一样。柳龙晨终于明白对方这次发出的定然是暗器。他顺着那方向蓄力一掌再打出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对方的琴声忽然停了下来,柳龙晨知道这次肯定击中了。
忽然黑暗中又一阵呼呼作响,柳龙晨只觉有一样比较沉重的东西要飞过来。他循声听去,那物一近身,马上运气挡开。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好硬的爪子!”
忽然又“嚯嚯嚯”的几声,四周地面以及不远处几处房舍都燃起了火光。四人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都不敢睁开眼睛。
“啊!”
随着一声女子尖叫,众人也睁开眼一看,只见萦心被一个打扮成蝙蝠的人掳了去。
三人才看清周围有四个人:一人身穿金色大衣,戴金色面具,还套了一双像蝙蝠翅膀一样的布幔;一人身穿橘红衣服,腰间插着双节刀;一人书生打扮,手拿一口破琴;还有一人身穿黑衣,手中持着一柄钢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