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哈莉姆最先转过身，看见沈燎时，脸色变得惨白，她踉跄着扑到王座旁，抓起骨杖往地面一顿，黑雾从杖尖缓缓冒出，却没了往日的汹涌。
只像一缕青烟，绕着杖身打了个转，又散了。
“我的圣经……你把我的圣经藏哪了？它还在！我能感觉到它的气息！”她的声音发颤，既有愤怒，又有恐惧。
阿兰圣经是她力量的根源，没了圣经，她连一半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
沈燎没回答，七星剑微微抬起，剑身上的黑雾与银辉交替闪烁，映得他眼底也泛着淡淡的光：“今天，该算总账了。”
伪阿兹缓缓转过身，冷哼一声，指尖凝出一支光箭。
光箭比往日细了些，却依旧带着灼热的气息，箭尖泛着刺眼的金芒，直指沈燎心口。
他往日总爱瞄准对手心口要害，这习惯沈燎早已记熟。
不等光箭靠近，沈燎侧身避开，动作流畅得像提前演练过千百遍，同时抬手对着光箭虚抓。
一缕黑雾从铁翁仲里抽出，像条灵活的带子，立刻缠住光箭尾端，硬生生改变了光箭的轨迹。
光箭擦着他的肩甲飞过，钉在身后的石墙上，“咚”的一声，石屑飞溅，箭身上的金芒闪了闪，很快暗了下去。
“你怎么会……”伪阿兹瞳孔微缩，往后退了半步，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招式会被轻易化解。
他之前与沈燎交手数次，对方虽强，却从没有这般敏锐的预判，更没有这种能操控黑暗力量的本事。
“你怎么知道我会射向心口？还有这黑暗力量……你到底做了什么？”
红蓝杀手见状，不再倚着墙角，脚步一错，身影一晃，分出两道残影。
残影比往日淡了些，却依旧难辨真假，一道往沈燎左侧袭来，短刃直指他握剑的手腕，想逼他松开七星剑；另一道绕到身后，刃身藏在袖中，打算偷袭他的后腰。
这是杀手惯用的分身偷袭术，沈燎曾吃过一次亏，如今早已了然于心。他不慌不忙，七星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银辉如弧，稳稳挡住左侧的短刃，“叮”的一声脆响，短刃被震得往上弹了半寸，杀手的手腕也麻了麻；同时，沈燎掌心凝出一团黑雾，往后一甩。
黑雾没散，反而凝成一个小小的拳头，稳稳撞向身后的残影，“砰”的一声，残影像被戳破的纸，渐渐消散，杀手的真身被逼得退了两步，袖中的短刃露出半截，刃身沾了些黑雾，竟泛起细微的锈迹，连锯齿都钝了几分。
“你的气息……不对劲。”杀手盯着沈燎周身的光膜，声音里带着疑惑，还有不易察觉的忌惮，“既像一脉的神圣之力，又有黑暗气息，两种力量怎么会在你身上共存？还有你的动作……你好像提前知道我的分身轨迹，这不可能！”
他与沈燎交手数次，每次用分身术，对方都要反应片刻才能分辨真假，从没像这次这样，一眼就识破了真身。
哈莉姆见两人接连受挫，咬了咬牙，双手握住骨杖，口中念起咒文。
咒文比往日慢了些，声音也有些颤抖。
杖尖的黑宝石重新亮起，虽没往日亮，却也勉强凝聚了些力量，黑雾从殿柱的藤蔓上汇聚过来，像水流般往一起涌，渐渐凝成一只巨大的利爪。
利爪的指尖泛着黑芒，带着阴冷的气息，往沈燎头顶抓去。
她往日召唤黑雾时，总爱从上方压制，借着地势逼对手后退。
沈燎早有准备。
他纵身跃起，脚尖在石墙上轻轻一点，身体在空中转了个圈，七星剑上的银辉暴涨，同时抽取铁翁仲里的黑雾，将两种力量缠在剑刃上。
银辉在外，黑雾在内，像给剑刃裹了层双色鞘。他对着利爪狠狠劈下，动作干脆利落。
“嗤啦”一声，黑雾利爪被从中切开，一半化作黑灰，顺着气流消散在空气中，另一半没了支撑，也渐渐淡去，最后被剑上的黑雾吸收。
哈莉姆被剑风震得后退三步，骨杖上的黑宝石暗了下去，她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些血。
她的力量本就因圣经被夺而减弱，如今强行催动咒文，反被咒文反噬，震伤了内脉。
沈燎落地时，脚步稳如磐石，鞋底沾了点黑灰，却没影响他的站姿。
他看着眼前三人，眼神清明，没有半分傲慢，只有一种历经数次回溯后的沉稳：“你们的招式，你们的习惯，我都清楚。但你们，却不认识现在的我。”
伪阿兹扶着胸口，光翼虚影又淡了几分，连呼吸都有些不稳；红蓝杀手握紧短刃，指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沈燎，却不敢再贸然上前；哈莉姆靠着骨杖，勉强站稳身子，眼底满是不甘与忌惮，还藏着些困惑。
她想不通，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
三人下意识地往一起靠拢，形成一个半弧形的阵形，将沈燎隐隐围在中间，显然知道此刻单独出手讨不到好处，只能联手对峙。
殿内对峙的僵局被一声巨响打破。
王座之间的侧门被硬生生撞开，木屑飞溅中，一道身影裹挟着风冲了进来，正是林清砚。
他的衣服被划开几道口子，露出的小臂上沾着些尘土，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几分濒临疯狂的锐利。
手中的降魔杵泛着淡金色的光，转速越来越快，嗡嗡的声响震得殿内烛火都在颤抖。
“沈燎！我来帮你！”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历经数次回溯，那些死亡与分离的记忆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烫在他心上，几乎要将他逼疯。
而这份极致的痛苦，竟意外冲破了能力阈值，降魔杵的力量被他彻底掌控，运转起来如臂使指。
话音未落，林清砚已扑至近前。
降魔杵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金弧，径直撞向红蓝杀手。
杀手刚要分出残影躲避，却被金弧裹住，残影很快被金光打散，真身被震得连连后退。
林清砚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脚步急转，降魔杵直指伪阿兹的光翼。
这光翼本就是伪阿兹的力量核心，往日数次交手，他早摸透了弱点。
伪阿兹慌忙凝出光盾抵挡，“铛”的一声脆响，光盾被降魔杵撞出裂纹。
金光顺着裂纹蔓延，将光翼虚影烧得滋滋作响，伪阿兹惨叫一声，光翼渐渐黯淡下去，捂着肩膀踉跄倒地。
林清砚得势不饶人，降魔杵上下飞舞，金光如网，将红蓝杀手和伪阿兹牢牢困住，两人疲于应对，根本无暇顾及沈燎。
这边林清砚牵制住两人，沈燎随即将注意力转向哈莉姆。
七星剑一抖，圣魔之力同时暴涨，银辉与黑雾交织成漩涡，往哈莉姆席卷而去。
哈莉姆握着骨杖拼命抵挡，黑雾与金芒在她身前碰撞，却节节败退。
她的力量本就因阿兰圣经被夺而大减，如今面对圣魔同体的沈燎，更无还手之力，只能步步后退，肩头又添了几道剑伤，黑血顺着衣摆滴落。
就在沈燎即将重创哈莉姆时，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铠甲的碰撞声。
黑金大汉带着一队身披光明神铠甲的守卫冲了进来，他手中的巨斧泛着金光，一进门就朝着沈燎劈来：“放开我女儿！”
巨斧带着神圣之力，势大力沉。
沈燎侧身避开，斧刃擦着他的衣角劈在地面，石屑飞溅。
他眼神一凝，周身的圣魔之力骤然分化。
一缕黑雾从铁翁仲中涌出，在他身侧凝成一个黑暗分身，周身裹着浓郁的黑雾，手持黑雾凝成的长剑，迎向黑金大汉；同时，一道银辉从七星剑中分离，化作圣光分身，背后凝着淡金翅膀，对着哈莉姆继续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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