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也不过如此

洛芊芊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毛病——明明记忆里自己是暗黑战神联盟的人，可每天早上凌晨，身体就跟上了发条似的自动醒来，然后鬼使神差地摸向训练场。

连续一周了。

这天清晨，凯兮靠在训练场二楼的观察窗边，紫色眼眸盯着下方那个已经在跑步机上哼哧哼哧跑了半小时的小身影，眉头微蹙：“她又来了。”

格莱奥站在她身侧，手里端着一杯能量咖啡，翠绿色的眼睛若有所思：“第十五天了，每天准时五点十分出现，训练内容……也很有规律，看来她在战神联盟那边也是这样的。”

艾辛格刚做完一组俯卧撑，擦着汗走过来，瓮声瓮气地问：“她记忆不是被迪恩将军改了吗？怎么还跟打了鸡血似的？”

“肌肉记忆。”格莱奥打断他，翠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大脑可以欺骗，但身体有时候……比大脑更诚实。”

“聊什么呢？”

清冷中带着一丝邪气的声音传来，诺伊尔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走廊里。

银白色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绯红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非常亮眼。

他穿着黑色的训练背心，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整个人像只慵懒又危险的猫科动物。

“在看我们的小新人晨练。”格莱奥侧身，让出门缝的视野，“一如既往地……勤奋。”

诺伊尔凑近看了一眼，冰红色的眼眸扫过洛芊芊汗湿的额发和专注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这么努力？该不会是……装给我们看的吧？”

“不像。”凯兮摇头，“艾里逊说她一个人也这样。”

“有意思。”诺伊尔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既然她这么努力……不如，我去试试她的‘实力’？”

—————

训练场内，洛芊芊刚结束一组风刃精准练习，正撑着膝盖喘气。

突然，一种近乎本能的危机感靠近。

她甚至没时间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猛地向前扑倒，同时右腿向后横扫！

“唰！”

一道暗红色的能量刃贴着她的后背划过，斩断了几缕飞扬的发丝，狠狠劈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洛芊芊顺势翻滚起身，风系能量瞬间在掌心凝聚，目光锐利地扫向攻击来源的方向——

诺伊尔从阴影中缓缓走出，银发在训练场的冷光下流淌着妖异的光泽。

他手里把玩着一团暗影球，冰红色的眼眸里满是玩味：“反应不错嘛，洛芊芊。”

洛芊芊的心沉了下去。

偷袭？测试？还是……单纯的找茬？

“诺伊尔，”她稳住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这是……”

“试试你的身手。”诺伊尔打断她，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丝邪气的魅惑，“毕竟你之前可是战神联盟的人，让我看看……那家伙都教了你些什么。”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整个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好快！

洛芊芊瞳孔收缩，几乎同时向左侧闪避——但她还是慢了半步！

“魔影！”

诺伊尔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数道暗影能量凝聚成的尖锐触手从四面八方刺向她！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几乎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洛芊芊咬牙，风系能量全开，在身周形成高速旋转的气流屏障——

“噗噗噗！”

屏障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但仍有一道触手穿透防御，在她左肩划开一道血口！

“啧，就这？”诺伊尔的身影在不远处重新凝聚，银发微扬，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还以为他训得有多强呢，你这也不过如此！”

洛芊芊捂住肩膀的伤口，指尖沾上温热的液体。

疼痛刺激着神经，但更刺痛的是他那句话。

【你也不过如此。】

和布莱克那句【愚蠢】一样，轻飘飘的，却像钝刀子割肉。

“还没完呢。”她抬起头，紫色的眼眸里燃起一丝不甘，“诺伊尔，偷袭可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

“战斗只看结果，不问手段。”诺伊尔轻笑，冰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妖异的光。

他再次消失！

这一次，洛芊芊没有试图捕捉他的身影——那太慢了。

她直接闭上了眼睛。

在雷霆守护局，布莱克训练她时说过：“你的眼睛会欺骗你，但能量流动不会，感受它，而不是看它。”

洛芊芊闭上双眼的瞬间，周遭的一切瞬间切换为能量流动的感知模式。

空气不再是虚无的介质，而是布满能量涟漪的湖面。

诺伊尔那独特的、带着冰冷邪气的暗影能量波动，像墨汁滴入清水般在她意识中晕染开来——左前方三点钟方向，距离七米，正在高速移动！

“抓到你了！”

她猛地睁眼，身形不退反进，风系能量集中双腿，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那个方向！

诺伊尔刚从高速移动状态中显形，正准备凝聚下一击“魔影”，却见洛芊芊不仅没躲，反而迎面冲来。

诺伊尔眉头微挑，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更深：“找死？”

他挥手，数道暗影触手再次凝聚，如同毒蛇般绞向洛芊芊！

然而洛芊芊根本就没打算硬拼。

在触手即将合拢的刹那，她脚下风旋炸开，身形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急转，险之又险地从触手的缝隙中滑过，同时双手闪电般探出——

不是攻击，而是抓住了诺伊尔那随风扬起的、柔顺的银白色长发！

“？！”诺伊尔猝不及防，头皮传来微痛，动作瞬间一滞。

就这一滞的工夫，洛芊芊已经借力欺身而上，整个人的重量压向他，双腿缠上他的腰，手臂死死箍住他的脖颈，用上了格斗训练里最不讲道理的地面缠斗技巧，两人重心失衡，“砰”地一声，她成功将诺伊尔扑倒在地！

尘土微扬。

训练场二楼观察窗边，格莱奥一口能量咖啡差点喷出来。

凯兮的紫眸微微睁大。

艾辛格挠了挠头：“这招……好像不是风系技能？”

诺伊尔被压在地上，银发散乱铺开，有几缕甚至沾上了灰尘。

他冰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重的不悦和一丝兴味取代。

诺伊尔尝试挣扎，却发现洛芊芊用的是巧劲，锁得极死，一时竟难以挣脱。

“松手！”他声音冷了几分，带着警告。

洛芊芊非但没松，反而俯身凑近，两张脸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她脸上还沾着刚才躲避时蹭到的灰尘，额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贴在光洁的额角，紫色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闪烁着狡黠又得意的光芒，像只成功偷到鱼还冲主人摇尾巴的坏猫。

顶灯的光恰好从她背后打下来，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那张带着汗水和尘土、却笑得无比生动的小脸，毫无防备地撞进诺伊尔眼底。

“诺伊尔，”她盯着他，声音带着一丝运动后的微喘，却清晰无比，“偷袭，好玩吗？”

“我看你……”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笑容狡黠得像只小狐狸，“——也、不、行、啊。”

诺伊尔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鼻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混合着汗水和淡淡能量气息的味道，冰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奇怪。

被这样狼狈地压制，被这样直白地挑衅，他本该恼怒。

但此刻，看着那双亮晶晶的、写满“我赢了”的紫色眼睛，看着她因为得意而微微翘起的嘴角，他心头那点怒火，竟然诡异地……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微妙的感觉。

像是有羽毛轻轻搔刮过心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