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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宋知微的生日礼物

栖野予安

宋知微生日前一周就开始在班级里造势,每天午休都要拉着我数倒计时。

"安安,还有五天我就要成年啦!"她眼睛亮得像星星,马尾辫随着蹦跳的动作一甩一甩,"我妈说成年就可以去网吧通宵了!"

我正往笔记本上誊写物理公式,闻言笔尖一顿:"你妈不是......"

"啊!"她突然扑过来捂住我的嘴,力道大得差点把我从椅子上掀翻。

"我是说,我梦里我妈说的!"她冲我疯狂眨眼睛,手上还沾着刚吃完薯片的油渍。

云栖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桌前,递过来一张纸巾:"擦擦。"

宋知微立刻松开我,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云栖野:"哇!你居然会主动说话!"

她接过纸巾,突然压低声音,"云栖野,你知道安安最喜欢什么颜色吗?"

"蓝色。"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意识到后,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上次美术课你画星空用了很多蓝色。"

我低头假装整理书包,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原来他记得这种小事。

生日当天清晨,我刚进教室就被宋知微扑了个满怀。

她今天特意扎了双马尾,发绳上缀着毛茸茸的仓鼠球:"安安!你看!"她举起手腕,上面系着条手工编织的幸运绳,"我昨晚熬夜做的,我们仨一人一条!"

绳结歪歪扭扭,明显是新手作品。她从书包里又掏出两条,不由分说地往我和刚进门的云栖野手腕上套。

云栖野皱着眉想躲,却被她一个箭步拦住:"不许拒绝寿星的要求!"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灿烂的笑脸上,连带着那两条粗糙的手绳都闪着温暖的光。

云栖野最终妥协般叹了口气,任由她系上那条墨蓝色的手绳——恰好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放学后,云栖野罕见地主动来找我们:"天台,十分钟后。"说完就拎着书包走了,背影挺拔得像棵白杨。

"他今天好奇怪。"宋知微咬着奶茶吸管嘟囔。

"该不会要给我表演胸口碎大石吧?"

等我们爬上天台,夕阳正好染红整片天空。云栖野站在栏杆旁,脚边放着个扎着蝴蝶结的纸盒,旁边居然还摆着个小蛋糕——奶油歪歪扭扭地写着"生日快乐",一看就是手工做的。

"哇!"宋知微的惊呼惊飞了天台的鸽子,"你们居然记得我生日!"

云栖野不自在地别过脸:"周予安提醒的。"

我瞪大眼睛,是”自己重复了那么多次!但没等我反驳,宋知微已经扑过去拆礼物。盒子里是只毛茸茸的仓鼠,正抱着瓜子大快朵颐。

她突然"哇"地哭出声,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纸盒上:"你们怎么都知道我想要宠物......我爸说养宠物影响学习......"

"你上周在小卖部门口盯着仓鼠看了十分钟。"云栖野轻声道,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金边,"它叫......"

"叫小云!"宋知微抹着眼泪大喊,"因为是你送的!"

云栖野露出抗拒的表情,但她已经抱着笼子转起圈来,双马尾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线。

仓鼠被她晃得晕头转向,瓜子都吓掉了。

"吃蛋糕吧。"云栖野无奈地切开那个卖相惨淡的蛋糕。

奶油化得厉害,但宋知微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往仓鼠笼里塞了一小块。

"不行!仓鼠不能吃奶油!"我和云栖野异口同声地制止。

宋知微吐吐舌头,转而把奶油抹在自己鼻尖上:"那我们来拍照!"她掏出手机,不由分说地把我们拽到一起。

镜头里,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无奈地歪着头,而云栖野——他居然微微勾起了嘴角。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好像能一直延伸到未来。

宋知微突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安安,你看云栖野多好啊,他今天笑了三次呢!"

我转头看向正在收拾蛋糕盒的云栖野,发现他手腕上那条手绳在夕阳下泛着温柔的蓝光。

他似有所觉地抬头,目光与我相接的瞬间,又飞快地别过脸去。

但这次,我清楚地看见了他嘴角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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