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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娇养013%

莲花楼:采莲白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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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采薇听完,脸上却没有任何动容或理解的神色,反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却冷得彻骨的嗤笑.

韩昭汝“一念之差的错,难道就不该承担后果?”

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尖锐.

韩昭汝“画地为牢?真是可笑又可悲,既然心里清楚欠着债,日夜煎熬,那如今……”

目光如冰锥般刺向虚空,仿佛穿透墙壁,看到了百川院中十年里的那个身影.

韩昭汝“倒正是该他还债的时候了,自我囚禁十年,就能抵销他做下的恶吗?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莲花的指尖,在她那句“该还的时候”猛地攥紧!

粗糙的木纹深深嵌入指腹,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骤然爆开的那阵剧痛来得猛烈.

面具后的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苍白如纸,蛰伏在经脉深处的碧茶之毒,仿佛被这句话狠狠触发.

尖锐的寒意与隐痛如同无数冰针,骤然刺向四肢百骸,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而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刺痛.

猛地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她眼中那冰冷决绝的锋芒,仿佛那目光能将他本就残破的灵魂也一并刺穿.

死死盯着杯中那片晃动的、破碎的茶影,仿佛那里面映照着另一个支离破碎的自己.

语气里最后那点强撑的散漫,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沉重的涩然,如同深秋最后一片枯叶坠地的声响.

李莲花“该还……自然是该还的.”

声音轻得如同耳语,飘飘忽忽,像是在回应她,又像是在对自己那早已注定的命运,喃喃宣判.

李莲花“只是这世间……有些债,银钱可以偿,恩义可以报,哪怕性命相抵,也算有个了结.”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里浸满了无尽的疲惫与苍凉.

李莲花“可还有些债……错了便是错了,毁了便是毁了,任你如何悔恨煎熬,如何自我折磨,用尽一生去赎,去弥补……也终究是,还不清了.”

悄悄松开那攥得死紧、几乎要痉挛的手指,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一片湿滑冰凉.

云彼丘欠李相夷的,或许可以用他十年的愧疚自闭、用百川院的日渐式微来“赎”,可李相夷……

或者说李莲花,欠这江湖的,欠那些因他当年年少气盛而间接受累之人的,欠师兄单孤刀,欠眼前这个女子一场盛大婚礼、十年安稳岁月、乃至一个光明未来的……

这些债,他又该用什么去还?又怎么可能还得清?

他这副残躯病体,这朝不保夕的性命,连“活着”都已是奢求,又拿什么去“还债”?

韩采薇没有再继续那个关于“还债”的沉重话题,忽然站起身,黑色的衣摆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风.

没有走开,反而迈步径直来到了李莲花的身侧,然后,在李莲花全然没有预料、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住的那一刻.

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拿起了他面前那杯凉透的茶杯,接着,她做了一个更令人惊愕的动作.

没有坐回自己的座位,而是微微俯身,竟直接坐在了他面前的桌沿上,那张紫檀木桌案并不宽大,她这一坐,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到很近.

甚至没有看他瞬间僵硬的身体和陡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只是垂下眼眸,好整以暇地、轻轻晃动着手中那杯属于他的凉茶.

清澈的茶汤在杯中漾开圈圈涟漪,发出细微的水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韩采薇抬起眼,目光不再锐利,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平静的、却更具压迫感的审视,直直望进他因震惊和慌乱而骤然收缩的瞳孔深处.

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温柔的平静,可问出的问题,却像是一把淬了火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抵在了他早已溃不成军的心防最脆弱处.

韩昭汝“那……”

微微歪了歪头,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却让他心惊肉跳的弧度.

韩昭汝“李神医欠我的呢?”

韩昭汝“准备……怎么还?”

韩采薇的气息骤然贴近,那股混合着独特香味与女子体温的暖意,如同无形的网,瞬间将李莲花笼罩.

身体在那一刹那彻底僵住,像一尊被骤然冰封的雕塑,连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试图说些什么,可语气里那层赖以生存的散漫伪装,早已崩塌殆尽,只剩下连他自己都无法掩饰的、破碎的艰涩与颤抖.

李莲花“欠……欠你的……”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停顿了仿佛在积聚勇气,又仿佛已被这简单的问题抽空了所有力气.

最终还是固执地、近乎自虐般地,避开了她近在咫尺的、灼人的目光,将视线死死固定在桌面的水渍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奥秘.

李莲花“我欠你的……”

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李莲花“早已在十年前的东海……随李相夷一起……葬身海底,尸骨无存……永远也……还不清了.”

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试图用“李相夷已死”这个事实,筑起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挡住她所有可能的追问与靠近.

甚至下意识地,悄悄往后缩了缩身体,脊背更加紧绷地抵住坚硬的椅背,试图拉开哪怕一丝一毫的距离.

韩采薇看着他那副仿佛被逼到绝境、浑身竖起尖刺却又脆弱不堪的模样,眼中那冰冷审视的光芒,几不可察地软化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浸透了十年岁月风霜的心疼,无声地漫上来,几乎要溢出眼眶.

没有再逼问,也没有挪开,只是静静地坐在桌沿,保持着那个极具压迫感又莫名亲密的距离,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悠远的、仿佛陷入回忆的恍惚.

韩昭汝“我去过东海……浪当真是冷……就跟人心一样……”

李莲花面具后的目光,第一次毫无遮掩地、直直地撞进她的眼眸里,那目光中翻涌着滔天的巨浪.

有被她知晓一切的震惊,有被她牵挂十年的酸涩与愧疚,有面对这份深情厚谊却无以为报的无措与惶恐,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卑劣的狂喜.

原来,她从未忘记,原来,她也曾踏足那片埋葬了他所有骄傲与梦想的冰冷海域.

可这狂喜只存在了一瞬,便被更深的自卑与痛楚吞噬,声音抖得破碎不成调,却依旧带着一丝固执的、近乎本能的逞强,试图将她推离那片痛苦的回忆.

李莲花“东海……那地方,风急浪高,寒气侵骨,不是什么好去处.”

迅速垂下眼,不敢再与她对视,仿佛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在她清澈的眼眸中彻底溃败、融化.

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吞咽下所有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哽咽与哭诉,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我不认识你”、“那与我无关”之类的混账话.

韩采薇微微前倾了身体,拉近了那本就微乎其微的距离,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箭矢,不容置疑地、直直地望进他慌乱闪躲的眼底深处.

韩昭汝“那里……”

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看到了十年前那片翻涌着绝望与离别的大海,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悠远的、却无比坚定的执念.

韩昭汝“是我新郎官坠海的地方.”

重新聚焦在他脸上,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出他戴着面具、狼狈不堪的倒影,以及一丝深埋其中的、不容错辨的痛楚与质问.

韩昭汝“我为何……不该去?”

“新郎官……”三个字,如同三记最沉重的丧钟,李莲花身体骤然僵直,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骼与力气,若不是后背早已死死抵住了坚硬的椅背,他恐怕会直接滑落到地上.

东海的浪涛声、狂风呼啸声、以及当年在她面前意气风发地说出“要做最美的新娘”时,她那含羞带怯、眼底却盛满星河的笑靥……

所有声音与画面交织成最尖锐的利刃,一遍遍、反复地切割着他的神经,撞击着他早已残破的灵魂.

更有面对如此深情厚谊、自己却已是残破之躯、朝不保夕的、深入骨髓的自卑与绝望!

李莲花“我……”

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喉头像被滚烫的烙铁堵住,火烧火燎地疼,语气抖得完全不成样子,带着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濒临崩溃的哽咽与泪意.

李莲花“我以为……十年了……你早该……早该忘了……”

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般的重量.

李莲花“忘了那个……没能兑现承诺的……”

他欠她的,哪里仅仅是一场未尽的婚礼、一句未曾送达的道歉?

他欠她的,是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的盛大庆典.

是洞房花烛、携手余生的平凡相守,是十年间本该有的嘘寒问暖、耳鬓厮磨.

是作为她的夫君,理应为她撑起的一方晴空,遮风挡雨的所有庇护,而他给的,只有东海畔一场生死未卜的诀别,和长达十年、杳无音信的“死亡”宣告.

这债,如山如海,早已将他彻底淹没,他拿什么还?他又如何……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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