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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娇养011%

莲花楼:采莲白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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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在触及她目光的瞬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戴着银质面具的下颌线条,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几乎是本能地、仓皇地避开了那道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迅速垂下了眼帘,目光无处安放,最终只能死死锁在她黑色衣袍那绣着暗纹的、纹丝不动的下摆上.

韩昭汝“哪怕你变了样貌……也戴了面具,只一眼我也能认出你.”

面具下的脸色,早已褪尽了血色,一片苍白,十年的刻意伪装、步步为营的疏离、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李莲花”这个身份,在她这句平静却重若千钧的话语面前,竟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不堪一击.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扬州城初遇时,他也是改装,自以为瞒天过海,而后来聊起时才知道原来她早就发现他的身份不简单却一直没有点破.

原来,有些东西,从未变过,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无论隔了多少年,在她眼中,似乎都无所遁形.

李莲花才极其艰难地、缓缓重新抬起了头,可他开口时,语气却依旧竭力维持着那层早已摇摇欲坠的散漫外衣,试图做最后的、徒劳的掩饰.

李莲花“韩暗主……说笑了,这世间容貌相似者众,何况……”

抬手,指尖极轻地碰了碰冰冷的银质面具边缘.

李莲花“在下还戴着这个,暗主又怎会……认得?许是当年的那位故人,与在下……确有几分形似罢了.”

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刀尖上滚过,连自己都不信这苍白无力的辩解.

韩采薇没有再顺着他的话,去争论“认不认得”这个早已有了答案的问题,不再看他,而是迈开步子,从容地走到房间中央那张紫檀木桌旁,优雅地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备好了一套素雅的青瓷茶具,一壶清茶正袅袅地冒着温热的蒸汽.

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伸手,取过一只空杯,执起茶壶,动作流畅而沉稳地,为对面的空杯斟了七分满的茶水.

清亮的茶汤注入杯中,发出细微悦耳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然后将茶杯轻轻推到了桌子对面的位置,随即伸出手,做了一个清晰的“请坐”手势.

做完这些,才又取过另一只杯子,为自己也斟了一杯,整个过程,她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待客礼仪.

直到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汤表面的浮叶,才抬起眼,重新看向依旧僵立在门口的李莲花,语气依旧平淡,却抛出了另一个更直接、更不容回避的事实.

韩昭汝“莲花楼楼主,李莲花,江湖传闻,能医死人,肉白骨.”

目光似乎在他脸上那银质面具上停留了一瞬.

韩昭汝“家中,还有一位多年前因吵架外出经商、至今未归的……娘子.”

轻轻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瓷器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韩昭汝“你以为,旁人查不到你这些年的事.”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韩昭汝“韩家……还查不到吗?”

李莲花的瞳孔,在听到“娘子”二字时,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韩采薇的话,像一把早已淬炼好、等待了许久的冰刃,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他精心构筑的所有伪装与谎言.

“医死人肉白骨”——那不过是江湖以讹传讹的夸大之词,是他用来掩饰身份、招揽生意的噱头.

而那位“因吵架外出经商、多年未归的娘子”……更是他藏了十年的、最深的私心与最荒唐的掩饰.

当年创建莲花楼时,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或许是想在虚构的世界里,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或许是想借此彻底断绝旁人可能的牵线搭桥与打探.

又或许,只是想在自己那漂泊无依的“余生”里,留下一点属于“李相夷”和“韩采薇”的、哪怕虚假的痕迹——他杜撰了这样一个身份.

却没料到,这层自欺欺人、聊以慰藉的薄纱,竟被她如此直白、如此平静地,当面戳破,摊开在明晃晃的烛光下.

耳边是她平静却字字诛心的话语,嘴唇已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连那抹强撑的、惯常的散漫笑意,都再也挂不住,彻底从唇角消失.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和他自己那几乎要压抑不住的、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久到仿佛连时光都凝滞了,李莲花才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里的散漫与轻松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几分干涩的、不易察觉的喟叹与……认命般的疲惫.

李莲花“韩暗主……好本事.”

勉强扯了扯嘴角,却连一个完整的弧度都未能形成.

李莲花“竟连这些……江湖传闻与在下随口胡诌的家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仿佛,只要他不亲口承认,那层遮羞布就还在,他就还能继续做那个与往事无关的“李莲花”.

可只有他知道,垂在身侧、被宽大袖袍完全遮掩住的手,从始至终都紧握着,泄露着他内心远非表面这般“平静”的惊涛骇浪.

韩采薇似乎并不在意他这避重就轻的回答,只是再次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对面那杯依旧冒着热气的茶水,以及空着的座椅.

韩昭汝“江湖游医李莲花这个身份和名字,对于我而言可是故人.”

李莲花的目光,终于落在那杯茶上,却很快从茶杯上移开,重新落在韩采薇平静无波的眉眼上,袖中垂着的手,悄悄蜷缩得更紧.

没有立刻迈步过去坐下,依旧站在原地,仿佛那道无形的门槛,成了他最后的防线.

唇角努力勾起一抹浅淡却显得格外僵硬的笑意,语气里带着最后一点刻意的、近乎固执的疏离.

李莲花“故人二字,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听见自己声音里的艰涩.

李莲花“韩暗主口中的故人,该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能护得住身边所有人的模样,而非……我这般闲散无用、自身尚且难保的江湖游医.”

将“李相夷”与“李莲花”割裂得如此彻底,仿佛在说服她,更在说服自己.

说罢终于像是耗尽了所有抵抗的力气,又像是被那杯茶、那个座位、以及她平静却不容拒绝的目光所牵引,极其缓慢地,迈开了脚步.

走到桌边,在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坐下时身体却刻意与光滑的紫檀木桌案保持着些许距离,背脊挺得有些过分笔直,显得并不放松.

指尖自始至终都未曾去触碰那杯近在咫尺、温热适口的茶水,仿佛那不是一杯茶,而是一道无形的、炽热的界限,一旦触碰,便会引火烧身.

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眸,目光落在杯中微微晃动的茶影上,那晃动的倒影里,映出他模糊的面具轮廓,扭曲,变形,看不真切.

心底,忽然毫无征兆地泛起一阵尖锐而荒唐的酸涩,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韩采薇的目光,一直静静地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沉静的、似乎能穿透所有伪装的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深意.

见他终于坐下,却依旧浑身紧绷,避茶如避蛇蝎,她并未催促,也未动怒,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又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目光依旧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

韩昭汝“外面有苏桃守着,没人敢靠近,也没人能听见.”

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叹息的波动,目光仿佛要透过那冰冷的银面具,看进他的眼睛里去.

韩昭汝“李莲花……”

韩昭汝“你难道同我……也要如此疏离吗?”

良久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所有残存的力气,重新抬起头,面具后的目光,这一次,终于敢与她对视,不再闪躲.

那目光里,所有的散漫、伪装、故作轻松,都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荒芜的涩然,如同被烈火焚烧后余下的灰烬.

李莲花“天下第一的李相夷……”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石摩擦,每一个字都吐得极其艰难,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般的决绝.

李莲花“早在十年前的东海……就死了.”

停顿了一下,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着,泄露着这句话背后无法言说的剧痛,将声音放得更低,更轻,仿佛只是在对自己耳语,又像是怕惊扰了某个沉睡的、美好的梦境.

李莲花“如今活着的……”

扯了扯嘴角,想做出一个自嘲的笑,却只牵动了僵硬的面部肌肉,显得无比苦涩.

李莲花“不过是个……苟延残喘、身不由己,只求守着那一方莲花楼、了此残生的……李莲花.”

话音刚落,便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再次仓皇地垂下了眼帘,避开了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也能灼伤他所有伪装的清澈眼眸.

藏在宽大袖袍下、桌子阴影里的手,死死攥紧了衣角,用力到连指节都泛出青白,仿佛只有通过这自虐般的力道,才能压下心头翻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酸楚与不甘.

他以“李莲花”的身份活了十年,早已习惯了这副残破躯壳带来的所有不便与痛苦,习惯了江湖的冷眼与漂泊的孤寂……

可午夜梦回,碧茶之毒带来的寒意与剧痛间歇发作时,在那些意识模糊的间隙里,他依旧会不可抑制地想起,当年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自己.

想起扬州城屋顶上,那场为她一人而舞、红绸翻飞如霞的醉如狂三十六剑;想起她曾笑盈盈地,将一枝带着露水的桃花,别在他发间,指尖轻柔,眼波潋滟.

那些记忆太过滚烫美好,对比如今,便显得愈发残酷冰冷,他连想,都觉得是一种奢侈的罪过,更遑论……去触碰、去提及.

韩采薇看着他骤然僵硬又颓然垂首的模样,静默了片刻,然后伸出了手,轻轻放在了光滑的桌面上,食指与中指并拢,极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笃、笃、笃……”清脆的叩击声,不大,却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像是一种耐心的等待,也像一种无形的催促.

韩昭汝“好.”

声音响起,平静依旧,却似乎带上了一点尘埃落定后的了然,以及……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韩昭汝“那就李……神医.”

刻意在“神医”二字上顿了顿,带着一种微妙的分寸感——既顺了他的意,承认了此刻“李莲花”的身份,却又并未全然割裂与过去的关联.

韩昭汝“我们不谈过去.”

继续道,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他低垂的发顶.

韩昭汝“只谈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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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章节重逢相认章节有些多,尽可能的会多更一点,存稿也在边更,边改,边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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