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年前,松月跳海自杀后一周。
葬礼的哀乐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着悲怆的余韵,江宅被一种死寂的悲伤笼罩。
灵堂撤去了,那个没有遗体的棺材也下葬了。
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只留下活着的人承受无尽的虚空。
江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了。
林姨端着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又一次忧心忡忡地从楼上下来,正好遇上匆匆赶来的金泰亨。
他刚从一场重要的市政会议中脱身,眉宇间带着疲惫。
但更多的是焦虑,西装革履也掩不住他周身散发出的低压气息。
金泰亨“小姐还是不肯开门吗?”
金泰亨的声音沙哑,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这一周,他同样寝食难安,一方面要帮助M国王室处理松月死亡带来的后续麻烦。
另一方面,全部的心神都系在了江宁身上。
林姨摇摇头,脸上满是担忧和无奈。
“不肯,三天了,时不时的就在房间里面弹琴,小姐那琴声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这琴声哪里是音乐,分明是用音符撕扯心脏发出的哀鸣。
持续不断,仿佛弹琴的人不知疲倦,或者说,在用这种方式消耗最后一丝生命力。
金泰亨的眉头死死拧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他快步上楼,走到江宁的房门外,他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尽量放得平稳。
金泰亨“阿宁,开门,是我。”
金泰亨“阿宁!把门打开!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金泰亨加重了力道,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一种近乎恐慌的情绪在金泰亨心底蔓延开来。
他知道江宁对松月的感情有多深,这种毁灭性的打击,足以摧毁一个人所有的求生意志。
他猛地用力拧动门把手,门反锁着。
金泰亨“拿钥匙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林姨,眼神凌厉得吓人。
“小姐…小姐之前就把备用钥匙收走了…”
金泰亨的心猛地一沉,他不再犹豫,后退一步,猛地抬脚,狠狠踹向那扇坚固的房门。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宅子里回荡,惊心动魄。
金泰亨“江宁!开门!”
金泰亨几乎是嘶吼着,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终于,门锁被硬生生踹坏,房门弹开。
金泰亨如同失控的猛兽,第一个冲了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气息。
钢琴盖打开着,乐谱散落一地。
而金泰亨的目光,在冲进房间的瞬间,就被浴室门口地板上那一抹蜿蜒的暗红色液体彻底冻结。
他的血液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
金泰亨“江宁!”
他发出一声近乎凄厉的吼叫,疯了一般冲向紧闭的浴室门。
眼前的景象,成了金泰亨此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白色的浴缸里,放满了水,水却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江宁整个人苍白得像一张纸,毫无生气地浸泡在水中。
她的一只手腕搭在浴缸边缘,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赫然在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