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教堂彩窗，在石砖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林浩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手指捏着领结，动作迟缓而机械。镜中倒影里的他西装笔挺，但眼神却像猎物般警惕。胸口手术疤痕隐隐作痛，仿佛有人把烧红的铁钉按在皮肤上。
晨光透过教堂彩窗，在石砖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林浩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手指捏着领结，动作迟缓而机械。镜中倒影里的他西装笔挺，但眼神却像猎物般警惕。胸口的手术疤痕隐隐作痛，像是有人把烧红的铁钉按在皮肤上。
门被敲了两下，声音不大，却让林浩的手指顿了顿。
“该出发了。”韩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平静得不自然，像是刻意压低了情绪，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浩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握住门把手，推开门。
韩东就站在门口，穿着深灰色的西装，胸前别着一朵蓝玫瑰胸针，在晨光里泛着冷调的光泽。他嘴角挂着熟悉的笑容，像是多年未变的老习惯，可那双眼睛——空洞、呆滞，像是蒙了一层雾的玻璃。
两人对视了几秒，谁都没说话。韩东抬手看了眼表，声音依旧平稳：“时间差不多了。”林浩没应声，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的蓝玫瑰胸针，也别着一朵，和韩东的一模一样。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林浩低声问，手指摩挲着金属边缘。
“你忘了吗？婚礼纪念品。”韩东笑了笑，眼神却没跟着动。
林浩皱眉，记忆里没有这个细节。他低头看着胸前的蓝玫瑰，突然觉得颜色太过刺眼，像是凝固的血。
两人沿着走廊走向礼堂，脚步声在空旷的石板路上回响。林浩余光扫到墙上挂着的宾客名单，呼吸一滞。上面赫然写着几个熟悉的名字：李博士、陈婉清、父亲……
“这些人……”他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都是来祝福我们的。”韩东答得毫不犹豫，语调却像背诵台词。
林浩停下脚步，盯着那张名单，“他们不是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韩东也停下，转过身看着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
林浩没回答，只是盯着韩东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掏空了什么东西。
“走吧。”韩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有点重。
礼堂里，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在长椅间洒下斑斓光晕。藤蔓缠绕着老旧的烛台，灰尘在光柱中缓缓飘落。
宾客们整齐划一地站起身，向他们投来微笑。但那些笑容太过完美，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
林浩的目光扫过人群，心跳监测仪的滴答声突然在耳畔响起。他看到前排坐着的父亲，穿着实验室白大褂，手里拿着记事本。
再往后是陈婉清医生，还是那件深色风衣，神情平静。
几个角落里，隐约可见几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们坐在不同位置，表情一致，像是被统一调试过。
“林浩？”韩东轻声提醒。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停下了脚步。咽了口唾沫，继续向前走。路过小雅的座位时，他瞥见她婚纱裙摆上的蕾丝花纹——那是第七委员会的符号，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婚礼进行曲响起，管风琴的音符在穹顶下回荡。但某些音符显得格格不入，像是错位的齿轮互相摩擦。林浩站在礼坛前，看着小雅一步步走来。她头纱下的脸庞依旧美丽动人，可当她抬起头时，林浩注意到她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蓝光。
"你愿意接受第七委员会设定的命运吗？"牧师开口，声音忽远忽近。
林浩的手指攥紧了拳头。他知道这句话不对劲，但周围宾客都安静等待他的回答。
"我愿意。"他听见自己说出口，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
轮到小雅宣誓时，她突然沉默。整个礼堂陷入死寂，连风声都消失了。几秒后，她开口："你的心跳，是我听过最美的谎言。"
林浩的瞳孔剧烈收缩。这句话……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但现在从小雅嘴里说出来，却带着机械的冰冷感。更可怕的是，周围宾客齐声重复这句话，声音叠加形成恐怖谷效应。
"够了！"林浩怒吼，一把打翻戒指托盘。金属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在礼堂炸开，回音久久不散。
他转身冲出礼堂，身后传来混乱的脚步声。穿过拱门时，怀表突然震动起来。原本停止的指针开始逆时针转动，滴答声与心跳监测仪的节奏渐渐重合。
手机屏幕亮起，弹出新信息："重置协议启动中，请选择身份。"
林浩站在教堂外的悬崖边缘，回头望去。晨光中的教堂正在扭曲变形，彩色玻璃映出无数个自己。风吹起他的西装下摆，带来远处海浪拍打岩石的轰鸣。
"如果这是轮回……"他喃喃自语，手指抚过胸前的疤痕，"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怀表指针停在十二点方向，画面定格在他望向远方的眼神。最后一刻，父亲的影像在脑海中闪现："变量X……终于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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