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墙壁在红灯下泛着血色。警报声尖锐刺耳，倒计时显示9分59秒。
"快走！"陈婉清抓起林浩的手腕就往外拽。她的手很凉，掌心有薄茧。
林浩踉跄两步，手机差点掉落。屏幕还在播放那段视频——七个克隆体在镜面厅里虎视眈眈。但此刻画面里的西装男没有攻击，而是和科学家低声交谈。
"这是假的。"林浩喃喃自语，"我记错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陈婉清从柜子里取出一支注射器，银光闪烁的针头让林浩本能地后退。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动！这是神经阻断剂，能让你暂时屏蔽芯片信号。"
"芯片？"林浩突然意识到什么，"我身上有追踪器？"
陈婉清没回答，直接把针头扎进他脖子。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林浩打了个寒战。他抓住女人的手腕："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是最后一个。"陈婉清松开手，转身推开门，"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
通道比想象中长。荧光灯管在头顶闪烁，投下摇晃的影子。林浩注意到墙上刻着数字：01、02、03……一直到06。
"这些是......"
"别看了。"陈婉清加快脚步，"他们已经死了。"
林浩的脚步顿了顿。空气里有铁锈味，像凝固的血。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呼吸。
"听着。"陈婉清突然停住，"如果遇到追兵，你负责吸引注意力，我来掩护。"
"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你不知道怎么活。"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而我知道。"
地下管道在尽头分成三条岔路。陈婉清选了中间那条，积水漫过脚踝。林浩的手机突然震动，U盘自动弹出。
"等等！"他打开文件夹，新的视频正在加载。画面里是手术室，穿白大褂的人正在记录数据。某个身影让林浩瞳孔收缩——韩东站在角落，手里拿着和灰衣人一样的芯片。
"你早就知道。"林浩攥紧手机，指节发白，"韩东也是实验体？"
陈婉清沉默片刻："有些事你现在知道了反而危险。"
"说清楚！"林浩抓住她的衣领，"否则我现在就回去让他们抓走！"
女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突然伸手摸向他的后颈，那里有块硬币大小的凸起。林浩本能地躲开，却感觉一阵剧痛从脊椎窜上来。
"芯片在你体内。"陈婉清收回手，"他们用这个控制前六个人。只有你突破了程序设定。"
林浩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记忆突然闪回——父亲书房里的怀表、小雅昏迷的脸、韩东说"你不是失败品"时的表情。
倒计时还剩7分43秒。
前方传来脚步声。黑色战术靴出现在视野里，枪口直指林浩胸口。陈婉清猛地推开他，子弹擦过肩膀，在墙上打出火星。
"跑！"陈婉清开火还击，爆裂声在狭长通道里回荡。
林浩转身就逃，身后传来交火声。他掏出手机，芯片突然发烫。屏幕自动亮起，显示某个战术部署图。奇怪的是，他竟能看清对方脑中的信息——第七委员会准备了三道防线，最后一道在城东大桥。
"该死。"林浩边跑边看地图，完全没注意前方阴影里站着人。直到枪口抵住太阳穴才反应过来。
"别动。"战术队员的面罩反光，"双手抱头。"
林浩僵在原地。余光瞥见陈婉清倒在不远处，腿上有血迹。他下意识握紧手机，芯片突然剧烈震动。战术队员的身体一僵，枪口微微偏移。
林浩抓住机会撞开枪管，滚到陈婉清身边。女人脸色苍白，但眼神犀利："你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林浩喘着粗气，"我好像能看到他们的思维。"
"主控程序激活了。"陈婉清撑起身子，"快走！第二道防线就在前面。"
废墟区笼罩在夜色中。风卷着灰尘掠过断裂的钢筋，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林浩靠着墙角查看U盘，名单里有个熟悉的名字让他浑身发冷。
"韩东也在名单上。"他抬头看向陈婉清，"为什么？"
女人的手指在扳机上收紧："因为他才是真正的08号。"
话音未落，狙击枪的红点出现在林浩胸口。陈婉清突然扑过来，将他按倒在地。子弹擦过耳际，在墙上炸开碎石。
"该死！"陈婉清翻身射击，"往左边跑！"
林浩冲进街道，迎面而来的是密集的枪声。他躲在翻倒的汽车后，看到陈婉清左腿的伤口。女人还在战斗，但动作明显迟缓。
"救她！"内心的某个声音在催促。林浩咬牙起身，故意暴露身形。三发子弹同时射来，他本能地侧身，芯片再次发热。
一瞬间，他看到了狙击手的记忆——父亲在实验室里调试仪器，韩东站在操作台前，还有个模糊的身影握着手术刀......
"够了！"林浩甩开杂念，利用芯片干扰对方意识。战术队员的动作出现停顿，陈婉清趁机击倒两人。
"你疯了！"女人冲过来拽他，"这样会暴露位置！"
"我不能看着你死。"林浩的声音很轻，"就像你不能看着我死一样。"
陈婉清愣住，眼底闪过一丝动摇。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探照灯扫过废墟。
"第三道防线。"她咬牙切齿，"我们得穿过那片工地。"
碎玻璃在脚下咯吱作响。林浩扶着陈婉清爬上生锈的脚手架，月光照亮女人额角的汗珠。她身上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让他想起医院里第一次见到小雅的情景。
"你还记得小雅吗？"他突然问。
"她现在很安全。"陈婉清的声音有点涩，"韩东在照顾她。"
林浩的手指收紧。韩东，08号，第七委员会成员，小雅的守护者......所有线索在他脑海中串联成可怕的真相。
倒计时还剩3分16秒。
工地尽头传来引擎轰鸣。黑色越野车冲破封锁线，车顶架着重型武器。林浩刚要躲避，却发现陈婉清的子弹总是擦过敌人要害。
"你在放水。"他低声说。
女人没否认。她突然拽着林浩跳下脚手架，车子擦着头顶飞过，撞塌了整片围墙。尘土飞扬中，林浩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三个。
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和之前在镜面厅见过的灰衣人一模一样。但这次他戴着银框眼镜，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你不是......"
"我是第七委员会的观察员。"男人打断林浩，"顺便告诉你，你不是唯一的主控体。"
话音刚落，陈婉清举枪射击。灰衣人却像早有预料般闪开，子弹打中后面的电线杆。火花四溅的瞬间，林浩看到男人脖颈处的疤痕——和韩东的一模一样。
"小心！"陈婉清突然推开林浩。枪声响起时，她胸前绽开血花。
"不！"林浩扑过去接住下坠的身体，女人的手指在他掌心抽搐。温热的血浸透衬衫，带着令人窒息的咸腥。
"听着......"陈婉清艰难地开口，"U盘里有解密密钥......去找苏婉......"
她的手指松开，眼睛还睁着。林浩颤抖着合上她的眼睑，转身时正对上灰衣人的枪口。
"该结束了。"男人举起武器。
林浩本能地举起手机，芯片最后一次发热。他看到了惊人的画面——韩东站在实验室里，面前是六个培养舱；灰衣人在写报告，标题是"主控体清除计划"；还有个陌生女人在给小雅注射药物......
枪声响起。
剧痛从腹部传来。林浩跪倒在地，感觉温热的液体涌出。灰衣人走近两步，枪口抵住他额头。
"第七委员会永远胜利。"男人露出微笑。
林浩模糊的视线里，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自动发送的加密信息显示发送成功，收件人是未知号码。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他听到远处传来爆炸声。
黑暗降临前，他看到灰衣人转身离开的背影。那个轮廓，越来越像韩东。
林浩的视线开始模糊，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正从腹部不断涌出。陈婉清的身体已经冰冷，但那双眼睛似乎还在看着他。
枪口抵住额头，灰衣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第七委员会永远胜利。"
林浩的手指微微颤动，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自动发送的加密信息显示发送成功，收件人是未知号码。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他听到远处传来爆炸声。
黑暗降临前，他看到灰衣人转身离开的背影。那个轮廓，越来越像韩东。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林浩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病房里。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床头柜上放着一部黑色手机。
他试图坐起来，腹部的伤口传来剧痛。低头看去，纱布已经被血浸透。是谁把他救了？这里是哪里？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信息弹出："别相信任何人。"
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林浩迅速将手机藏到枕头下，抬头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进来。她手里拿着病历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你醒了。"女人翻开病历本，"我是苏医生，负责你的术后观察。"
林浩盯着她的脸。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她——U盘里的视频里，她站在手术台旁，正在记录数据。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试探着问。
"有人把你送到这里。"苏医生用听诊器按在他胸口，"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手机在枕头下再次震动。林浩假装没注意，继续和女人对视："告诉我实话。"
苏医生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你比想象中聪明。"她低声说，"但聪明有时候会害死人。"
走廊传来脚步声。女人快速塞给他一把钥匙："301房，没人的时候去找。"
她转身离开，门轻轻合上。林浩等了几秒，掀开被子下床。钥匙冰凉，握在手心发汗。
他扶着墙走到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苏医生正在和走廊尽头的男人说话。那人穿着灰色风衣，背影让林浩心头一紧。
是韩东。
林浩屏住呼吸，看着两人交谈。韩东的表情很平静，像是在讨论天气。苏医生点点头，转身走向护士站。
他抓紧钥匙，悄悄打开门。走廊空无一人，脚步声逐渐远去。
301房在走廊尽头。林浩贴着墙壁慢慢移动，每一步都牵动伤口。终于到达门前，他用钥匙打开锁，闪身进去。
房间很暗。窗帘拉得严实，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是U盘。
他坐下来插上U盘，文件夹自动打开。新的视频加载出来。
画面里是实验室，几个穿着实验服的人正在忙碌。镜头扫过操作台，林浩看到了自己的照片——编号07。
画面切换，六个培养舱整齐排列。里面躺着的人和他在镜面厅见过的一模一样。
视频继续播放。这次是手术室，他的后颈被切开，露出一块金属芯片。操作台前站着韩东，手里拿着控制器。
林浩的手指收紧。视频最后出现一段文字：
"第七委员会计划清除所有实验体，只有主控体可以存活。你是最后一个机会。"
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发来信息："他们在找你。快走。"
林浩拔掉U盘，站起身。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迅速环顾四周，发现窗户通向隔壁楼的天台。
他推开窗，冷风扑面而来。犹豫一秒后，他翻出窗外，抓住排水管往下爬。
刚落地，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我知道你会来这里。"
林浩转身，看到韩东站在阴影里。男人手里握着枪，但没有举起。
"为什么救我？"林浩问。
韩东沉默片刻："因为你才是真正的0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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