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天光微亮时,沈言溪蜷缩在锦被里睡得正香。
窗外梧桐树上的雀儿刚叫了第一声,就听见"笃笃"的叩门声。
"言溪。"
沈砚舟的声音隔着雕花木门传来,清冷如玉,"辰时三刻了。"
她把脸埋进绣着桃花的软枕里,含糊应道:"再睡一刻钟......"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熟悉的沉水香气息飘进来,沈言溪偷偷睁开一只眼,看见哥哥逆着晨光站在床前。
他今日换了件月白色广袖长衫,腰间悬着那枚羊脂玉佩,右手端着盏冒着热气的蜂蜜水,左手却握着那柄让我胆寒的乌木戒尺。
"选。"他言简意赅,将两样东西都往前递了递。
沈言溪哀嚎一声,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蜂蜜水温热适口,里面还飘着两片去火的菊花瓣。
她小口啜饮着,眼睛却盯着那柄戒尺——上回偷懒时挨的那下,掌心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竹林里的晨露还没散尽,沈言溪的木剑已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第三回了。
沈砚舟站在三步外的青石板上,衣袂被晨风吹得微微浮动。
"腕力不足。"他拾起木剑递还给沈言溪,"《基础剑诀》第三式,重练。"
"哥~"她揉着发酸的手腕撒娇,"我饿了......"
戒尺轻轻点在沈言溪手腕关节处:"再抬高三寸。"见她瘪嘴,又补了句,"练完这式,厨房新蒸了水晶虾饺。"
沈言溪眼睛一亮,立刻挺直腰板。
可刚挥到第七下,肚子就"咕噜"一声响。
沈砚舟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
里面整齐码着三块桂花糖蒸栗粉糕,还冒着热气。
"吃完继续。"他边说边用戒尺纠正沈言溪握剑的姿势。
栗粉糕的甜香在唇齿间化开,沈言溪偷偷瞄哥哥的侧脸——晨光透过竹叶间隙,在他眼尾那颗朱砂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午后蝉鸣聒噪,沈言溪猫着腰溜进厨房时,刘嬷嬷正背对着门拣选新到的鲜藕。
蒸笼里飘出的甜香勾得她食指大动,刚摸到最上层那笼桂花糖藕——
"《清心咒》抄完了?"
沈言溪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沈砚舟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她早上"被风吹走"的那叠宣纸。
最上面那张还画着个张牙舞爪的小乌龟,正趴在"清心寡欲"四个大字上耀武扬威。
"我、我是来给哥哥取点心的!"沈言溪急中生智,抓起块藕糕就往他嘴边送。
他挑眉接过,却掰成两半,将大的那块塞回沈言溪手里:"酉时前抄完,否则..."戒尺在掌心轻轻一敲,余音袅袅。
戌时的梆子响过三巡,沈言溪还在院中赌气挥剑。
汗水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溅出小小的水花。
木剑越来越沉,眼前的星子都变成了重影。
"气沉丹田。"
沈砚舟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他不知何时来到身后,右手稳稳托住沈言溪发抖的手腕。
微凉的掌心贴着她的皮肤,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专心。"
沈言溪下意识跟着他的指引调整呼吸。
说来也怪,原本滞涩的经脉突然通畅起来。
月光下,木剑划过的地方竟泛起淡淡金芒,在夜色中拖曳出流星般的轨迹。
"哥!你看!"沈言溪惊喜转身,却见他已经退到廊下阴影处。
"明日加练两个时辰。"他转身时衣袂翻飞,可沈言溪分明看见他唇角扬起又迅速压平,"作为偷懒的惩罚。"
"凭什么!"沈言溪气鼓鼓地追上去,拽住他的袖子,"明明是我自己练会的,怎么还要罚?"
沈砚舟脚步一顿,侧眸看她,眼底似笑非笑:"哦?那你说说,《引气诀》第三句是什么?"
"......"沈言溪卡壳了。
"啪。"
一个清脆的脑瓜崩弹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刚好让我"嗷"地捂住脑袋。
"明日卯时,竹林。"沈砚舟收回手,袖摆轻拂,"若迟到,再加一个时辰。"
沈言溪揉着额头瞪他,却见他转身时,指尖不着痕迹地拂过自己的发顶,像拂去一片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