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室的音乐声渐渐停了，夕阳的最后一缕光透过窗户，给淡青色的戏服镀上了层暖金。陈阳揉着发酸的肩膀，拿着书童的台词便签跟袁云轩道别：“云轩哥，我先走啦，明天彩排我肯定记熟走位！”林晓和演法海的男生也收拾好道具，笑着说“明天见”，很快，排练室里就只剩下袁云轩和凯撒两人。
袁云轩正弯腰整理戏服的裙摆，银线白莲花被夕阳照得发亮，他指尖拂过裙摆上的褶皱，动作细致得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藏品。凯撒蹲在旁边，帮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剧本页，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只觉得一片冰凉——袁云轩的手总是比常人凉些，尤其是练完戏后，指尖还带着点汗湿的微凉。
“你要的观影券，都在这儿了。”袁云轩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烫金观影券，
凯撒接过观影券，指尖捏着边缘，袁云轩顺口问：“是你在奥兰德家族的朋友？”
“不是，是波塞冬的北欧朋友。”凯撒笑着解释，指尖在观影券上点了点，“就是埃塞尔·焚烬 西格德·凛冬，还有海德尔他们，”他顿了顿，补充道，“就是那天船上波塞冬给我们介绍的。”
袁云轩挑了挑眉，想起之前波塞冬哪天在船上的夜晚，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波塞冬倒是很会交朋友。”
“他就是闲的。”凯撒无奈地笑了，脑海里立刻传来波塞冬的抗议：“什么叫闲的？我那是促进神系交流！苏尔特尔的火焰能帮奥兰德家族炼深海矿石，贝格尔米尔的冰霜能冻住恶灵的戾气，海德尔的冥界之力能净化镇魂街的瘴气，这叫资源互换！”
凯撒没理会波塞冬的辩解，看着袁云轩手里的观影券，又说：“他们后天会提前到，正好可以顺便聊聊合作——苏尔特尔的火焰对锻造玄铁有帮助，说不定能帮伊丽贝莎进一步优化改良弓的蓄能槽。”
“嗯，到时候让伊丽贝莎也来见见。”袁云轩站起身，“我再练两遍‘盗仙草’的身段，你先回去吧。”
凯撒看着他眼底的认真，摇了摇头：“我等你，正好帮你看走位。”
袁云轩没拒绝，走到排练室中央，对着镜子调整站姿。灯光已经亮起，白炽灯的光比夕阳更亮，却少了几分暖意，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幅动态的水墨画。他深吸一口气，双臂缓缓抬起，指尖划过耳侧，身体随着想象中的音乐缓缓旋转——“盗仙草”那段需要连续的旋转和下腰，既要保持裙摆的飘逸，又要让动作显得轻盈，之前排练时总觉得旋转后的下腰不够稳，现在没人打扰，正好慢慢调整。
凯撒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目光落在他的动作上。袁云轩的旋转很稳，淡青色的裙摆随着转身划出圆弧，银线莲花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偶尔擦过他的肩线，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他下腰时脊背依旧绷得笔直，指尖触到地面的瞬间，裙摆完全散开，像一朵盛开的青莲花，明明是重复练习的动作，却被他做得像第一次表演那样认真。
波塞冬的声音在凯撒脑海里嘀咕：“这小子认真起来还挺好看，比奥林匹斯那些只会摆姿势的女神强多了……哎，你说他要是真生在希腊，会不会被宙斯抢去当？”
“波塞冬，别乱说。”凯撒低声回应，目光却没从袁云轩身上移开——他发现袁云轩在旋转到第三圈时，会下意识地往左侧偏一点，大概是之前练太多次，左腿有点酸，却硬是凭着韧性保持着平衡，没让动作变形。
等袁云轩练完第三遍“盗仙草”，额头已经沁出薄汗，鬓边的碎发沾在皮肤上，透着点狼狈，却更显眉眼清冽。他抬手擦了擦汗，转身看向凯撒，语气带着点自然的熟稔：“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凯撒站起身。
“你扮一下许仙，跟我对一遍‘断桥相认’的戏。”袁云轩走到剧本旁，捡起属于许仙的那几页，递给他，“这段有对唱，还有近身的动作，我一个人练总觉得差点意思。”
凯撒愣了愣，接过剧本的指尖有点发烫——“断桥相认”那段，许仙要上前拉住白娘子的手，还要低头听她唱诉离别的愁绪，是全剧里最亲密的戏份。他看着剧本上“许仙：娘子，为夫知错了”的台词，又看了看袁云轩穿着淡青色戏服的样子，耳根悄悄泛起红意，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音乐是袁云轩用手机放的，越剧的旋律轻柔婉转，从扬声器里飘出来，填满了安静的排练室。袁云轩走到“断桥”模型旁，提着裙摆站定，等音乐到了“白娘子：许仙，你可知错？”的段落，他抬眼看向凯撒，眼尾微微下垂，声音柔婉却带着点嗔意，瞬间入了戏：“你这负心人，当初为何听信法海谗言，害我被压雷峰塔下？”
凯撒握着剧本的手紧了紧，看着他眼底的“戏意”，竟一时忘了台词——袁云轩此刻的眼神太真，淡粉色的唇瓣微抿，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浅光，明明知道是演戏，却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凯撒？”袁云轩提醒了一句，语气恢复了点平时的清冷，“台词。”
“哦……哦好。”凯撒回过神，慌忙念出许仙的台词：“娘子，为夫知错了！当初是我糊涂，被法海蒙蔽，如今我已悔悟，只求娘子原谅！”他说着，按照剧本上的标注，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拉袁云轩的手。
袁云轩没有躲，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腕——他的手腕很细，被凯撒温热的手掌裹着，竟有点发烫。按照剧情，白娘子要顺势靠向许仙的肩膀，袁云轩微微侧身，肩膀轻轻抵在凯撒的胸口，声音放得更柔：“你既知错，便随我去见小青，向她赔罪……”
凯撒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能感觉到袁云轩肩膀的温度，隔着轻薄的戏服，传来淡淡的暖意；能闻到他发间的清香，是排练室里脂粉味混合着他身上自带的清冷气息；还能看到他鬓边的珍珠流苏，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偶尔蹭到自己的衣领。剧本上的台词早就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手掌下手腕的细瘦，和抵在胸口的肩膀的重量，耳根的红意蔓延到脸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凯撒？”袁云轩又唤了一声，察觉到他的僵硬，抬头看他，眼底带着点疑惑，“怎么了？”
凯撒这才回过神，慌忙松开手，后退半步，耳尖红得像要滴血：“没……没什么，刚才忘词了。”他低头看着剧本，不敢再看袁云轩的眼睛，心脏还在“砰砰”地跳，连波塞冬的调侃都没心思理会——波塞冬早就笑得在他脑海里打滚：“哈哈哈！小子，脸红什么？不就是对个戏吗？你要是这样，等后天正式表演时，他们演‘合钵’那段，你不得晕过去？”
袁云轩看着他泛红的耳根，没再多问，只是把剧本往他面前递了递：“再对一遍吧，这次记好台词。”
“好。”凯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落在剧本上，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瞥向袁云轩——他已经回到“断桥”边，正低头整理裙摆，淡青色的罗裙垂在地上，像一汪浅浅的湖水，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音乐再次响起，这次凯撒记准了台词，虽然声音还有点发紧，却总算没再忘词。当他按照剧情再次伸手拉住袁云轩的手腕时，指尖刻意放轻了力度，却还是能感觉到那片冰凉的皮肤，和手腕处纤细的骨感。袁云轩顺势靠过来时，他甚至能闻到他发间的脂粉味里，还混着点淡淡的茶香味——是早上喝的龙井，清淡却让人安心。
“好了，这段差不多了。”袁云轩说完台词，直起身，自然地抽回手，拿起手机关掉音乐，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谢了凯撒，耽误你这么久。”
“没事。”凯撒的声音还有点哑，他握紧手里的剧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你练得很熟了，后天肯定没问题。”
袁云轩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东西——把剧本叠好，把散落在地上的发饰捡起来放进化妆盒，最后提起淡青色的戏服，裙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珍珠流苏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叮咚”声，像在为这场深夜的对戏收尾。
凯撒站在一旁，看着他收拾的背影，耳尖的红意还没褪去。波塞冬的声音还在脑海里调侃：“刚才心跳快得像要炸了吧？我都能感觉到你的灵力在晃！”凯撒没理会，只是目光追随着那道淡青色的身影，心里突然觉得，这场演出或许会比想象中更难忘。
夜色渐深，排练室的灯光依旧明亮，两人并肩走出房门，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又熄灭。袁云轩提着戏服，脚步轻快了些，显然是练熟台词后的放松；凯撒走在他身边，手里还捏着那张写满许仙台词的剧本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边，脑海里全是刚才对戏时，袁云轩靠在他胸口的温度，和眼角那颗泛着光的美人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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