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室的气氛像被按了暂停键。袁卿尘拿着手机，指尖在留学生群里反复刷新，屏幕上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苏晴室友练了半小时唱腔，还是跑调”，后面跟着一串无奈的表情包。道具组的同学把“断桥”模型搬到角落，演法海的男生坐在地上，手里的金钵被随意放到一边。
“真没人了？”袁卿尘抬头，声音带着点沙哑，“文化节明天还有一天，后天就正式演，总不能让白娘子的位置空着吧？”
林晓摇了摇头，手里的剧本被翻得卷了边：“群里问遍了，要么是要写论文，要么是完全没接触过戏曲，连‘水漫金山’的身段都摆不出来……”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我来吧。”
袁卿尘猛地回头，看到袁云轩站在那里，手里还捏着书童的台词便签，表情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阿轩？你……你同意了？”袁卿尘几乎要跳起来，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你真的愿意演白娘子？”
“别废话。”袁云轩把便签纸递给旁边一个举着手的男生——是之前说“有空但顶不了白娘子”的留学生，叫陈阳，“书童的台词你记一下，走位跟着袁卿尘就行，不难。”
陈阳接过便签纸，连连点头：“放心！我刚才都记熟了，保证不拖后腿！”
袁卿尘拉着袁云轩往化妆间跑，脚步都飘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的！化妆间里有现成的戏服，是苏晴提前定做的，淡青色的，绣着白莲花，正好配你！”
化妆间是临时隔出来的小房间，镜子前摆着几个化妆盒，里面放着戏曲专用的脂粉和发饰。道具组的同学已经把白娘子的戏服和长发套拿了过来——戏服是淡青色的罗裙，领口和袖口绣着银线白莲花，裙摆垂到脚踝，布料轻盈；长发套是乌黑的假发，梳着古典的发髻，上面插着支白玉簪，簪头坠着细小的珍珠流苏。
“先试试发套。”化妆师是个学美术的留学生，手里拿着梳子，刚把假发套往袁云轩头上套，就“哇”地一声叫了出来。
袁云轩坐在镜子前，长发套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耳尖，乌黑的头发衬得他皮肤更白，眼角那颗淡褐色的美人痣嵌在鬓边，像画上去的一样。化妆师伸手拂开他额前的碎发，又拿起眉笔，刚要下笔，却顿住了：“不用画了，你这眉形本身就细，眼尾微微上挑，再画反而显得刻意，就补点唇脂就行。”
她拧开一支淡粉色的唇脂，轻轻点在袁云轩唇上——原本就偏粉的唇瓣染上一层薄红，瞬间多了几分柔婉，却又不失清冽，没有丝毫女气的违和感。
袁云轩站起身，穿上淡青色的罗裙。裙子的腰线收得恰到好处，衬得他腰肢纤细，裙摆垂落时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银线莲花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他本身身形偏瘦，肩线流畅，除了胸前平坦，完全撑得起这身戏服，站在镜子前，活脱脱就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白娘子，连化妆师都忍不住感叹：“我做了三年戏曲妆造，第一次见不用靠浓妆就能撑住白娘子的，你这颜值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
袁云轩对着镜子扯了扯裙摆，表情有点不自在，却没说什么——既然答应了，就得像回事。
“声音呢？”袁卿尘凑过来，手里拿着白娘子的唱段谱子，“苏晴的唱腔是越剧里的‘傅派’，柔婉细腻，你试试？”
袁云轩清了清嗓子，按照死魂岛学过的变声技巧，稍微压低声音，放缓语速，唱起了“断桥相遇”的选段：“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
声音清润中带着点柔肠，没有刻意模仿女声，却把白娘子的温婉和愁绪唱得恰到好处，尾音落下时，连窗外的风声都像是停了。袁卿尘手里的谱子差点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你这变声技巧也太厉害了！比苏晴唱得还对味！”
“觉得好玩 加上闲的无聊学的”袁云轩淡淡的说着
说话间，林晓突然喊：“快来看看身段！‘盗仙草’那段要下腰，你能行吗？”
袁云轩走到排练室中央，没有犹豫，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深吸一口气，身体缓缓向后弯折——他练过柔术，身体柔韧性本就比常人好，下腰时脊背绷得笔直，指尖轻松触到地面，淡青色的裙摆散开，像朵绽放的莲花。他保持着姿势停顿了两秒，再缓缓起身，脸上连点泛红都没有，呼吸依旧平稳。
“我的天……”演法海的男生张大了嘴，“你这柔韧性，比学舞蹈的还厉害！”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推开，凯撒走了进来——他是来送之前落在酒店的观影券，刚进门，目光就落在了穿青裙的袁云轩身上，手里的观影券“哗啦”散了一地。
他站在门口，彻底看呆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袁云轩身上，淡青色罗裙泛着柔光，乌黑的长发垂在肩后，白玉簪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眼角的美人痣在光下若隐若现。袁云轩本身就白，戏服衬得他肤色近乎透明，明明还是那张脸，换上女装后却多了种清冷又柔婉的气质，像西湖烟雨中的白莲花，让人挪不开眼。
“凯……凯撒？”袁云轩皱眉，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你怎么来了？”
凯撒这才回过神，慌忙蹲下身捡观影券，耳根却悄悄泛红：“我……我来要几张观影券，刚才没认出来……”
他的脑海里，波塞冬的声音突然炸开，带着点夸张的惊叹：“我的天！这小子要是生在希腊神话，雅典娜都得把橄榄枝给他！幸好他没生在我们那儿，不然奥林匹斯山的女神们都要失业了！”
凯撒忍不住咳嗽一声，低声说：“波塞冬，别乱说。”
袁卿尘凑过来，拍着凯撒的肩膀，笑得一脸得意：“怎么样？我就说阿轩演白娘子合适吧？除了胸平点，没别的缺点！”
“胸平怎么了？”袁云轩瞪了他一眼，伸手拽了拽裙摆，“你要没话说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周围的留学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惊叹：“云轩，你这造型也太绝了！明天彩排肯定惊艳全场！”“刚才那段唱腔我录下来了，发给苏晴，她都要羡慕哭了！”“身段也到位，‘水漫金山’那段肯定没问题！”
袁云轩没理会众人的惊叹，从袁卿尘手里拿过白娘子的剧本，指尖快速划过台词——大多是与许仙的对唱和独白，还有几段身段动作标注。他记性好，加上之前看苏晴排练过几次，没一会儿就把“断桥相遇”的台词记熟了。
“开始排练吧。”袁云轩合上剧本，走到镜子前，对着自己的倒影调整了一下发簪的位置，“别浪费时间，后天就要演了。”
袁卿尘立刻招呼大家站好位置，陈阳穿着书童的浅灰短打，站在袁卿尘身后，紧张地捏着台词；林晓整理了一下小青的青绸裙，走到袁云轩身边；演法海的男生拿起金钵，站到指定位置。
音乐声响起，袁云轩按照走位，提着裙摆走到“断桥”边，抬头时眼尾微微下垂，带着点白娘子的温婉；开口唱时，声音柔婉却不做作，与袁卿尘的许仙对唱时，眼神里虽没有刻意的情意，却靠着清润的声线和挺拔的身段，撑起了角色的韵味。
凯撒坐在排练室的角落，手里捏着皱巴巴的观影券，目光却一直落在袁云轩身上——淡青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晃，珍珠流苏在发间颤动，明明是熟悉的人，换上戏服后却像换了个人，清冷中带着柔婉，让人移不开眼。
波塞冬的声音还在他脑海里嘟囔：“这小子要是去了奥林匹斯，肯定比阿芙罗狄忒还受欢迎……幸好他是镇魂将，不是神，不然我们这些老神都没存在感了。”
袁云轩没理会角落里的动静，专注地跟着音乐走位、唱腔、做身段。虽然不是自愿演白娘子，却没半点敷衍——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最好，这是袁家的习惯，也是他作为镇魂将的本能。
阳光渐渐西斜，排练室的镜子里，淡青色的身影与素色长衫的许仙并肩站在“断桥”边，唱腔与台词交织，终于让这场濒临夭折的《白娘子》，重新有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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