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里希家的早餐室浸在晨光里，奶油色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彩绘玻璃窗将阳光滤成斑斓的碎片，落在银质餐具上，泛着细碎的冷光。瓷盘里的黑森林蛋糕冒着热气，咖啡醇香混着烤面包的麦香，漫出一种欧式庄园特有的闲适。

袁云轩坐在窗边，指尖捏着银质咖啡勺，漫不经心地搅着杯里的拿铁。他穿件米白色针织衫，领口松垮地挂在肩头，露出小片白皙锁骨。阳光落在他脸上，本就偏白的皮肤近乎透明，唇瓣是天然的淡粉，长睫垂落时投下浅影，连握勺的手指都纤细修长——明明只是静坐，却像幅工笔细描的画，颜值压过了墙上挂的油画美人。

“阿轩，跟你说个正事。”袁卿尘端着煎蛋走过来，浅灰色休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眉眼和袁云轩有七分像，却多了少年人的鲜活，笑时眼角弯弯，“我们华夏留学生组织了‘华夏文化节’，专门给各国学生演传统剧目，我报了《白娘子》，演许仙。”

他把煎蛋放在袁云轩面前，掏出张折叠整齐的参演名单，指尖点着“书童”那栏：“活动是正经宣传华夏文化的，来的有学校领导和各国使节，留学生们都上了，就缺个书童——台词就三句，还都是中文白话，你颜值高，站我旁边撑场面正好。”

袁云轩接过名单，指尖扫过“书童”旁自己的名字，字迹工整，显然是早想好的。他挑眉抬眼，语气带点无奈：“怎么只找我？”

“这活动得华夏人主演才合适，”袁卿尘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像讨巧的猫，“留学生里有空又能上台的都安排满了，就书童位置空着——总不能找外国人演吧？那像什么话，宣传文化得有诚意。”

伊丽贝莎咬着烤面包抬头，银发散在肩头，眼底带点调侃：“华夏的仙女传说？可惜我这阵子要准备毕业答辩，不然倒想看看‘水漫金山’是什么样。”

路德维希也点头，手里的刀叉顿了顿：“我和伊丽贝莎的答辩就在文化节前一周，得闭关改论文，怕是帮不上忙。”

“早给你们备好了！”袁卿尘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烫金观影券，分给三人，“前排最好的位置，既能看节目，又不耽误你们答辩——凯撒也有，波塞冬要是好奇，正好一起看。”

凯撒接过观影券，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笑着点头：“波塞冬说想看看‘能让人类痴迷的传说’，正好带他见识见识。”

袁云轩看着手里的名单，口袋里突然泛起细微凉意——是淳于琼的水属性灵力在提醒咖啡凉了。他端起杯子，指尖刚触到杯壁，咖啡里就漾开淡蓝水纹，温度瞬间回到适口的程度。他抿了口，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暖了点：“行，我演。”

“就知道你最靠谱！”袁卿尘兴奋地拍了下桌子，银质餐刀晃了晃要掉，一道淡棕色光突然从袁云轩身后闪过——高览的土属性灵力像只无形的手，稳稳托住餐刀放回原位。

路德维希恰好瞥见，眼睛亮了：“是高览先生吧？袁先生身边总安安静静的，原来两位守护灵一直都在。”

袁云轩指尖在桌下轻敲两下，算是道谢。淡蓝水纹和淡棕土纹在桌下一闪而逝，像守护灵的无声回应。

“对了，卿尘，”路德维希叉起块蛋糕，“你不是也在忙论文？怎么还有空排节目？”

袁卿尘正用笔标台词拼音，闻言抬头，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我忙的是博士毕业论文，答辩时间跟文化节错开了——不然你以为我能天天泡贝克街，跟那些科学家亡灵聊金属锻造？”

“博士？”路德维希的叉子“当啷”掉在盘里，眼睛瞪圆，“你不是本科吗医学，材料学双科？”

“双学位是没错，但是是博士生，”袁卿尘喝了口咖啡，语气平淡却藏不住凡尔赛，“不过贝克街那些亡灵可不是普通人——有两个诺贝尔物理奖得主，一个V2火箭核心研究者，还有保时捷创始人，他们懂的比我导师多多了。”

路德维希彻底懵了，张着嘴半天没说话——他一直以为袁卿尘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学生”，没想到对方不仅是博士，还能和诺奖级别亡灵交流学术虽然他是被指导那个，但能被那种级别知道本身也是人中龙凤了。

“你早知道他们身份？”路德维希咽了口唾沫。

袁卿尘挑眉，放下咖啡杯：“我像傻子吗？他们聊的量子公式、锻造参数都是顶刊级别，戴单片眼镜的老先生口袋里揣着1927年诺奖奖章，留大胡子的手里是保时捷911初代手稿，我能认不出来？”

话音刚落，袁云轩、凯撒和伊丽贝莎下意识点头，眼里还带着点“你确实像”的笑意。

“你们！”袁卿尘气得跳起来，“我可是博士生！博士生！”

袁云轩忍着笑，递过一块蛋糕：“别气了，能把我坑去演书童，你也没亏。”

伊丽贝莎补充：“你的博士课题倒和我们合作契合，古文明金属融合，正好用得上贝克街的知识和袁家的玄铁。”

提到家族，袁云轩放下咖啡勺，语气随意却透着底蕴：“袁家本就是书香门第，我俩爷爷奶奶是双博士，爷爷天体物理兼历史，奶奶生物工程兼医学；我伯父袁启明是经济学、管理、材料三博士；伯母林疏影是材料与经济学双博士；卿尘的姥姥姥爷更是中科院院士，太姥姥太姥爷是清末留洋博士，学铁路工程和西方文学——还都是跨学科的，爷爷说‘只学一门太局限’。”

路德维希掏出手机搜了搜，屏幕上跳出袁启明的学术履历、林疏影的专利列表，还有袁云轩爷爷参与探月工程、姥姥获国家科技奖的信息。他关掉手机，看向两人：“你们家族基因也太离谱了，智商高就算了，颜值还这么高……”

“那是！”袁卿尘得意地拍袁云轩的肩，“我们袁家是学霸加颜值双天花板，你看我和阿轩，不比电影明星好看？”

袁云轩拍开他的手，没反驳。

“说起来，”袁卿尘突然叹气，“阿轩你要是没去死魂岛，现在肯定也是博士了——你小时候可是爷爷说的‘百年学神胚子’，还年年都要跟老友吹牛说你五岁背《唐诗三百首》，十岁解高中物理题。”

袁云轩抿了口咖啡，语气坚定：“现在捡起来也不晚。我去死魂岛之前就已经学完了高中的理科课程了，死魂岛有完整的人界教材，我空闲时自学完了大学课程；回来后爷爷奶奶帮我补课，现在在准备考硕士。”

客厅瞬间安静，路德维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人家在死魂岛都没落下功课，自己之前还总依赖阿波罗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

伊丽贝莎憋了半天，吐出一句：“你们家……就没有学渣吗？”

袁云轩认真：“面前我认识的如果只按学历来说都的话只有我算”

“家训就是‘要么不学，要学就最好’，”袁卿尘补充，“偷懒会被爷爷奶奶用学术问题罚站，比如推导量子公式，或者翻译古埃及象形文字。”

众人：“……”

咖啡香还在，却没人有心情喝了——跟袁家这“学霸天团”比，自己的努力像个笑话。

淳于琼的水属性灵力轻轻晃了晃咖啡杯，像在安慰；高览则悄悄把袁卿尘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放在他手边——两位守护灵沉默，却总在细节处透出温柔。

袁云轩看着众人无语的样子，嘴角勾了勾，转了转咖啡勺：“别想这些了，卿尘，台词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