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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鱼许洛黎

江宅生活

江稚鱼的画室总弥漫着松烟墨与花露的气息。她正伏在案上临摹《千里江山图》的局部,笔尖刚勾出一抹石青,身后忽然传来轻嗤:“江大小姐这山画得跟馒头似的,亏得你还敢挂在墙上。”许洛黎斜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支玉簪——那是前日他故意撞掉她发间的,此刻倒成了逗弄她的道具。江稚鱼手一抖,石青在绢上洇出个小点,她猛地回头,砚台里的清水差点泼过去:“许洛黎!你再捣乱,我就把你上次偷换我琵琶弦的事,告诉伯母去!”他却笑着走近,弯腰看那幅画,指尖点在洇开的石青上:“别动气啊,我给你想个辙。”说着取过她的狼毫笔,蘸了点赭石,在那团青斑旁添了只振翅的翠鸟,倒像是鸟儿正衔着石青掠过山峦。江稚鱼愣住时,他已抽走她案上的画稿,扬手举高:“想要?叫我声‘洛黎哥哥’听听。”“做梦!”她踮脚去抢,发髻上的珠钗扫过他的衣袖,带落了他腰间的玉佩。两人同时去接,指尖撞在一起,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你看,还是我反应快。”她脸一红,抽回手时带倒了笔洗,清水溅了他半幅衣襟,倒让他笑得更欢:“江稚鱼,你这是想留我洗衣裳?”暮春的雨敲打着芭蕉叶,江稚鱼在廊下弹琵琶,弹的是《十面埋伏》,指尖轮指急促,像是在跟谁较劲。许洛黎撑着伞站在雨里,听她把琵琶弹得火星四溅,忽然扬声道:“错了!第三段的轮指该收三分力,你这是想把弦弹断?”她手一顿,琵琶声戛然而止。转头瞪他时,雨丝打湿了鬓角:“许世子精通音律,怎不自己来弹?”他倒真收了伞,走到她面前坐下,从她怀里拿过琵琶,调了调弦。他指尖长而有力,弹出的《十面埋伏》竟带着股金戈铁马的锐气,却在最急处忽然转了个柔婉的调子,成了《春江花月夜》的片段。 “弹这个,才配得上这雨景。”他抬眼时,睫毛上还挂着雨珠。江稚鱼别过脸,却忍不住听他弹完,末了哼了声:“野路子罢了,比不过教坊司的乐师。”他把琵琶递还她,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可我只会弹给你听。”她心头一跳,手里的琵琶差点滑落,忙低头调弦,耳尖却红得像被雨洗过的石榴花。端午逛市集,江稚鱼被个卖糖画的小贩缠住,说她不小心碰坏了糖龙。她正想理论,许洛黎忽然从身后挤过来,把她往身后一护:“多少钱?我赔。”小贩见他衣着华贵,狮子大开口要十两银子。“你这糖龙是金子做的?”许洛黎挑眉,忽然拿起旁边的糖勺,在石板上飞快地勾勒,转眼就画出条鳞爪分明的糖龙,比小贩的精致十倍。“这样的,十文钱都嫌多。”他丢下十文钱,拉着江稚鱼就走。走了几步,她挣开他的手:“你干嘛替我付钱?我自己能解决。”他从袖里摸出块山楂糕,塞到她手里——那是她方才多看了两眼的摊子。“看你被人堵着,像只炸毛的猫。”他笑着咬了口自己手里的,“再说,欺负我的人,得我亲自收拾。”她嚼着山楂糕,酸意漫过舌尖,心里却有点甜。 江稚鱼画了幅《秋江独钓图》,正要题字,许洛黎忽然闯进来,一把抢过画:“让我瞧瞧江大画家的新作。”画里的渔夫戴着顶斗笠,侧脸竟有几分像他。他看出来了,故意指着渔夫笑道:“这人看着傻气,像极了上次在湖上掉水里的某位世子。” 她脸一热,去抢画时,他却按住她的手,在画角题了行小字:“稚鱼画中渔,洛黎心上秋。”字迹飞扬,和她的娟秀字体并排,竟有种奇异的和谐。“你敢乱题字!”她气得要用砚台砸他,他却举着画跑出门,回头喊:“这画我收了,下次画幅我俩并肩的,我就把这字改成‘一生一世’。”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方才被他按住的地方,还留着点温热。案上的琵琶还在,窗外的蝉鸣正急,像在催着什么心事破土而出。

中秋那日,江家花园摆了赏月宴,丝竹声里,江稚鱼抱着琵琶坐在廊下,指尖漫不经心地拨着弦。许洛黎端着两盏桂花酒走过来,故意撞了下她的手肘,琴弦发出一串错音。

“许洛黎你故意的!”她瞪他,却见他把其中一盏酒递过来,眼底带着狡黠的笑:“刚从你爹那儿讨来的,二十年的陈酿,尝尝?”她刚要接,他忽然抬手,将酒盏举到自己唇边抿了口,“嗯,有点涩,还是给你换壶果子酒。”

“谁要喝你的酒!”她转身要走,裙摆却被他踩住。回头时,正对上他凑近的脸,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银簪,簪头镶着粒圆润的珍珠,像极了她画里常点的鱼目白。“前日见你画里的仕女总缺支像样的簪子,”他把银簪往她发间一插,指尖擦过她的耳垂,“算我赔你上次被撞掉的那支。”

她摸了摸发间的簪子,刚想说“谁稀罕”,就见他从袖中抽出张画稿,竟是她前日没画完的《寒江独钓图》,他竟补了只衔着芦苇的水鸟,正落在渔夫的斗笠上。“你偷我画稿!”她伸手去抢,他却把画稿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要画稿?那得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她挣了挣,没挣开。

“明日跟我去城外的芦苇荡,”他的声音混着桂花香,低了几分,“听说那里的水鸟最多,你不是想画《百鸟图》吗?”她愣了愣,才想起前几日在画室嘀咕过一句“总画不好水鸟的姿态”,原是被他听去了。

正怔着,他忽然松开手,画稿落在她怀里。“明早我在你家后门等你,”他后退两步,挥了挥手里的空酒盏,“迟到了我就自己去,到时候把水鸟画得比你好。”

她捏着画稿,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发间的银簪微微发烫。廊下的琵琶还在被风吹得轻颤,像在替她应那声没说出口的“好”。

第二日清晨,江稚鱼果然提着画具箱在后门等。许洛黎骑了匹白马,见她来,翻身下马,把一个食盒塞给她:“我娘做的桂花糕,垫垫肚子。”她打开食盒,见里面的糕点被捏成了小鱼的形状,忍不住笑出声:“许伯母这是把我当猫喂?”

“你可比猫难哄多了。”他笑着替她把画具箱挂在马鞍上,忽然凑近,替她拂去发间的一片落叶,“走吧,再晚水鸟就要飞走了。”

芦苇荡里风很软,吹得白茅沙沙响。江稚鱼支起画板,许洛黎就坐在她身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根芦苇逗水鸟。她画得专注,没注意他正盯着她的侧脸,把她蹙眉调色的模样,悄悄刻在心里。

待她画完最后一笔,转头却见他不知何时也捡了块炭笔,在她画稿的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正举着琵琶追打一个拿着画具的少年。“许洛黎!”她气得要用画板拍他,他却笑着躲开,白马被惊得嘶鸣一声,扬起的鬃毛扫过两人的衣袖,像在替这吵闹的欢喜添了笔生动的注脚。

许洛黎.世子我与稚鱼是……

江稚鱼咳咳~ 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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