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江野抱着篮球凑到树荫下，拍了拍林砚的胳膊：“学霸，来打两球？输了的请喝冰汽水。”
林砚正低头看单词卡，闻言头也没抬：“不去，我怕被球砸。”
这话倒是没夸张——上次江野打篮球，一个三分球没进，砸中了操场边卖冰棍的大爷，最后赔了人五根绿豆沙才了事。
江野“啧”了一声，突然压低声音：“那我教你个摸鱼的好地方？器材室后面有棵大槐树，凉得很，还能看见隔壁班女生跳皮筋。”
林砚终于抬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正经点”。
江野却来了劲，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器材室跑：“去看看嘛，保证不骗你！”
器材室后面果然有棵老槐树，树荫铺得像块绿毯子。江野往地上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怎么样，没骗你吧？”
林砚刚想说话，就见江野突然往旁边一滚，躲开了一个飞过来的篮球——那球“咚”地砸在树上，弹回来，不偏不倚砸中了林砚的后脑勺。
“我靠！”江野猛地站起来，捡起篮球就往操场那边吼，“谁他妈乱扔球？眼瞎啊！”
林砚捂着后脑勺，疼得眼冒金星。江野赶紧凑过来，手忙脚乱地想帮他揉，又怕下手重了，手指悬在半空直打转：“疼不疼？要不要去医务室？我就说这破地方不安全……”
他絮絮叨叨的，语气里的着急比阳光还烫人。林砚摇摇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江野皱眉，突然蹲下来，掀起自己的校服下摆，“来，给你吹吹。我小时候摔了，我妈就这么弄，可管用了。”
林砚看着他露出的一截细白腰腹，还有那颗随着呼吸起伏的小痣，突然觉得后脑勺不疼了，耳根反倒烧了起来。他一把按住江野的衣服：“别闹。”
江野“哦”了一声，乖乖把衣服放下，却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剥开糖纸塞到林砚嘴里：“含着，清凉的，能缓解疼痛。”
薄荷的凉劲儿瞬间窜到天灵盖，林砚的呼吸都清爽了些。他含着糖，没注意到江野盯着他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偷偷笑了半天。
两人就这么靠着树干坐着，听远处的喧闹声。江野突然指着天边的云：“你看那朵云，像不像昨天你给我讲的那道物理题里的小球？”
林砚抬头，那朵云明明是不规则的一团，被他这么一说，倒真有点悬浮的意思。他刚想纠正，就见江野突然站起来，往操场跑：“等我下！”
没一会儿，他抱着两瓶冰汽水回来，瓶身凝着水珠，往林砚面前一递：“喏，算我赔罪。”
林砚接过汽水，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他拧开瓶盖，刚喝了一口，就见江野举起自己那瓶，跟他的轻轻碰了一下。
“叮”的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悄悄落进了心里。
江野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以后体育课，我罩你。”
林砚看着他被阳光晒得发亮的侧脸，突然觉得，被篮球砸一下，好像也没那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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