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教室：“江野，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正趴在桌上研究林砚笔袋上猫咪图案的江野，猛地一抬头，眼神迷茫得像只刚睡醒的金毛：“啊？啥？”
全班低低地笑起来。林砚用课本挡着，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写下“辅助线”三个字，胳膊肘悄悄往江野那边挪了挪。
江野眼睛一亮，顺着他的动作瞥见那三个字，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站起来：“这道题……它需要一条辅助线！”
数学老师挑眉：“哦？在哪加？”
江野的目光在黑板上乱瞟，手不自觉地往后伸，想去拽林砚的校服衣角。林砚没等他碰到，又往旁边推了推草稿纸——上面画了条歪歪扭扭的虚线，标着个小小的箭头。
“在、在三角形斜边那里！”江野指着黑板，语气突然硬气起来，“加一条线，就能用……用那个啥定理！”
“哪个定理？”数学老师步步紧逼。
江野卡壳了，额角开始冒汗。林砚在草稿纸上唰唰写下“全等三角形判定定理”，刚写完，就被江野一把抢了过去。
“全等三角形判定定理！”江野照着念，声音响亮得像在宣布什么重大发现，“对，就是这个！”
数学老师盯着他手里的草稿纸，突然笑了：“行，坐下吧。下次让你同桌把字写大点，省得你看得这么费劲。”
江野悻悻地坐下，回头冲林砚比了个“得救了”的手势，手指还比了个爱心。林砚假装没看见，把草稿纸抢回来，却发现上面多了个用铅笔戳的小洞——刚才江野抢得太急，笔尖戳穿了纸。
“赔我纸。”林砚低声说。
“下次请你喝可乐。”江野凑过来，热气喷在林砚耳边，“冰镇的，加柠檬。”
林砚的耳朵尖有点发烫，没再说话。
数学课刚下课，江野就从书包里翻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包干脆面。他撕开一包，“咔嚓咔嚓”嚼得香，碎屑掉了一桌子。
“给。”他把另一包塞给林砚，“谢礼，比可乐先到。”
林砚皱眉看着那包撒了不少调料粉的干脆面：“上课不能吃。”
“偷偷吃才香啊。”江野做了个“嘘”的手势，捏起一块往林砚嘴边送，“就一口，跟喂小仓鼠似的。”
林砚偏头躲开，刚要说话，就见江野手一歪，那块干脆面掉在了他的裤子上。
“……”空气安静了三秒。
江野手忙脚乱地想去捡，结果手指在林砚的裤腿上蹭了两下，留下个灰乎乎的印子。“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道歉，一边掏出纸巾去擦，“我这手，跟长反了似的。”
林砚按住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我帮你洗！”江野也跟着站起来，“我妈说，做错事要主动承担……”
话没说完，就被林砚一个眼刀制止了。
看着林砚走向洗手间的背影，江野摸着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他低头看向林砚的座位，发现对方的练习册上还放着那支粉色的hello kitty笔——早上他随手搁那儿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小心翼翼地夹在林砚的练习册里，然后吹着口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林砚回来时，发现练习册里夹着颗用透明糖纸包着的星星，糖纸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拿起那颗星星，转头看向江野。对方正趴在桌上装睡，耳朵尖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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