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灯光惨白刺眼。李玉躺在病床上，手腕上连着点滴，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各种检查过后，医生确诊他患有严重的肺炎、胃溃疡和营养不良，需要住院治疗至少两周。

简隋英坐在病床边，眼睛通红。从入院到现在，他已经36小时没合眼了。

"简哥...你去休息吧..."李玉虚弱地说，"我没事了..."

"闭嘴。"简隋英的声音沙哑，"你管这叫没事？咳血叫没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叫没事？李玉，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在乎自己？！"

他的声音越说越高，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惊动了走廊上的护士。

李玉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了，眼眶瞬间红了。他挣扎着坐起来，却又因为头晕而跌回枕头上。"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麻烦？"简隋英站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你以为我找了你三年是为了什么？我他妈在乎的是麻烦吗？我在乎的是你！是你这条命！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他的声音哽咽了，三年的担忧、恐惧、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你知道我看到那封诀别信时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站在你'坟'前时有多想杀人吗？李玉，你怎么敢...怎么敢就这么放弃自己..."

李玉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他伸出手，颤抖着抓住简隋英的衣角，"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配...不配幸福...不配被你原谅..."

"谁给你权利决定的？！"简隋英一把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以为赎罪就是把自己折磨死吗？那我告诉你，李玉，你死了我才真的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李玉被他吼得浑身发抖，眼泪流得更凶了。"可是...可是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伤害了你...我..."

"所以你要用余生补偿我！"简隋英俯下身，几乎与他鼻尖相贴，"用你的一辈子来还！而不是用这种...这种自虐的方式逃避！"

李玉怔住了，简隋英炽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那双凤眼里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激烈情感。

"我...我可以吗？"李玉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真的...还可以有幸福吗..."

简隋英的表情软化下来，他松开李玉的手，转而轻轻捧住他的脸，"可以。只要我在，你就可以。"

这句承诺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李玉紧锁的心门。他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毫无顾忌地宣泄着积压多年的痛苦和悔恨。简隋英把他搂进怀里，任由他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肩膀。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简隋英轻抚着他的背，"从今以后，我们一起面对。你的罪，我陪你赎；你的痛，我陪你扛。但你必须答应我，再也不许伤害自己，不许躲着我，更不许...再离开我。"

李玉在他怀里点头，泪水浸湿了简隋英的衣领。"我答应你...简哥...我答应你..."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病房，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而属于他们的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