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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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已至,宫中处处闷热难耐。这日午后,唐舞桐正恹恹地靠在冰鉴旁翻着书,霍雨浩下朝回来,见她一副被热气蒸熟的模样,眉头微蹙。
“这般怕热?”他走过去,很自然地拿起扇子替她扇风。
“江南湿热,边关干爽,自然不同。”唐舞桐有气无力地瞥他一眼,“殿下倒是清清爽爽。”这人仿佛自带凉意,大热天里朝服都穿得一丝不苟,额角连滴汗珠都无。
霍雨浩低笑:“心静自然凉。”他顿了顿,忽然道,“想不想去个凉快地方?”
“哪?”唐舞桐来了精神。
“西山别苑。”霍雨浩道,“那里有山泉,比宫里凉快得多。孤已向父皇告了假,明日便去住几日。”
唐舞桐眼睛瞬间亮了!能出宫!还能去避暑!她立刻坐直身子:“真的?”
“君无戏言。”霍雨浩看着她瞬间鲜活起来的小脸,眼中笑意更深,“去收拾几件轻便衣物,明日一早出发。”
翌日,轻车简从,一行人悄然离京,前往西山。西山别苑依山傍水,林木葱郁,果然比皇宫凉爽许多。泉水叮咚,清风拂面,唐舞桐只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霍雨浩似乎也卸下了重担,换上了一身月白常服,少了平日的威仪,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闲适。他屏退了大部分侍从,只留了几个心腹。
“这里没那么多规矩,随意些。”他对唐舞桐道。
唐舞桐如蒙大赦,立刻脱了繁琐的宫装,换上轻便的衣裙,连头发都只松松挽起。她在山泉边赤足玩水,在林间追逐蝴蝶,甚至爬上了一棵结满果子的梨树,摘了最大最甜的梨子,献宝似的递给霍雨浩。
“殿下尝尝,可甜了!”
霍雨浩看着她被树枝划破的袖口和沾了草屑的裙摆,还有那笑得毫无形象的模样,无奈地摇头,接过梨子咬了一口:“嗯,是甜。”又补充道,“比某人上次在御花园偷摘的贡梨甜。”
唐舞桐脸一红:“殿下怎么还记得!”那是她刚入宫时不懂规矩闹的笑话。
“孤记性好。”霍雨浩慢条斯理地吃着梨,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这样的唐舞桐,鲜活,灵动,像山间的精灵,比那个端庄的太子妃更让他心动。
傍晚,两人在山间凉亭对弈。清风徐来,带着草木清香。唐舞桐棋艺依旧没什么长进,被霍雨浩杀得丢盔弃甲,耍赖要悔棋。霍雨浩也不恼,由着她胡闹,偶尔指点一两句,目光却更多是落在她因专注而微蹙的眉心和时而狡黠时而懊恼的表情上。
“不下了不下了!”连输三局,唐舞桐把棋子一推,耍起赖来,“殿下就知道欺负人!”
霍雨浩低笑,伸手替她拂去发间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片花瓣:“是你棋艺不精,还怪孤?”
他的指尖温热,触感轻柔。唐舞桐心跳漏了一拍,别开脸:“反正就是殿下不好。”
“好,是孤不好。”霍雨浩从善如流,站起身,“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他牵起她的手,沿着山间小径往上走。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崖边,正好赶上日落。漫天晚霞,层林尽染,美得惊心动魄。
“真美……”唐舞桐惊叹。
霍雨浩站在她身侧,看着她被霞光映红的侧脸,轻声道:“嗯,很美。”
不知是说景,还是说人。
夜幕降临,别苑里静悄悄的。霍雨浩命人在院中摆上酒菜,只有他们两人。星子渐亮,虫鸣唧唧,别有一番野趣。
几杯果酒下肚,唐舞桐有些微醺,话也多了起来。她说起边关的星空比这里更亮,说起小时候跟着父兄偷偷溜去军营,说起第一次骑马摔得鼻青脸肿……
霍雨浩静静听着,偶尔给她夹菜,倒酒。他很少提及自己的童年,那是在深宫高墙内,充斥着规矩、课业和无形压力的童年。但听着她鲜活有趣的往事,他仿佛也看到了另一种人生的可能。
“殿下小时候呢?”唐舞桐忽然问,“也这么……一本正经吗?”
霍雨浩怔了一下,随即失笑:“大概吧。孤是太子,不能行差踏错。”
唐舞桐看着他,忽然有些心疼。她凑过去,带着酒气,大着胆子摸了摸他的脸:“那现在不是了。在这里,你不是太子,我也不是太子妃。我们就当是……寻常夫妻,好不好?”
她的眼眸因酒意而水润,带着懵懂的诱惑。霍雨浩喉结滚动,握住她作乱的手,声音低哑:“好。”
他俯身,吻住她带着果酒甜香的唇。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缠绵,带着星光的清辉和夏夜微风的醉意。
一吻结束,唐舞桐靠在他怀里,脸颊绯红,眼神迷离。霍雨浩打横抱起她,走向寝殿。
这一夜,别苑的红烛燃了很久。没有宫规束缚,没有身份桎梏,只有最原始的吸引和最深情的交付。他将她视若珍宝,她也予他全部的热情。
几日的西山之行,短暂得像一个美好的梦。回宫的马车上,唐舞桐靠着霍雨浩的肩膀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霍雨浩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轻轻将她揽得更紧些。
宫门深似海,前路犹未可知。但有了这几日的纯粹和亲密,他似乎更有勇气,去面对未来的一切风雨。
因为知道,无论何时,总有一处西山别苑,在他们心里。那里,泉水叮咚,星光璀璨,有最真实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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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