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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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之行，如同一场短暂而绚烂的梦，为两人紧绷的深宫生活注入了一汪清泉。但梦总有醒时，马车驶入宫门，高耸的红墙金瓦便将那份山野自由隔绝在外，熟悉的、带着无形重压的宫廷氛围重新笼罩下来。
霍雨浩的案头再次堆满了积压的奏折，唐舞桐也重新被那些繁琐的宫务、妃嫔间明里暗里的交际、以及皇后的“关爱”所包围。皇后近日召见她越发频繁，言辞间总围绕着“绵延子嗣”、“开枝散叶”，甚至开始“好意”地提及某些“出身清白、性情温顺”的宗室女子，其意不言自明。
“殿下，”这日，从皇后宫中回来，唐舞桐屏退左右，难得主动走到霍雨浩的书案前，神情有些恹恹的，“母后又提起子嗣之事了。”
霍雨浩从奏折堆里抬起头，见她眉心微蹙，放下朱笔，朝她伸出手：“过来。”
唐舞桐走过去，被他拉到身边坐下。霍雨浩指尖抚过她眉心，声音低沉：“又听了些不中听的话？”
“嗯。”唐舞桐靠在他肩上，闷闷道，“母后说，您年岁渐长，东宫不宜空虚，还说要为您再选几位良娣、良媛……”
“就为这个？”霍雨浩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唐舞桐抬起头看他：“殿下不急吗？满朝文武，都盯着东宫呢。”尤其是上次清洗之后，那些残余的势力，怕是更想塞人进来，分薄她的恩宠，掣肘东宫。
霍雨浩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孤急什么？孤的东宫，何时轮到他们来操心？”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她的发梢，“再说，有你在，孤要什么良娣良媛？”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偏执，却奇异地熨帖了唐舞桐心中的烦闷。她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道：“可您是太子，子嗣关乎国本，母后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国本？”霍雨浩嗤笑一声，“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你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嫡子自然从你腹中所出。急什么？”他侧头，吻了吻她的耳垂，低声道，“况且，孤的孩子，自然要由你来生，才配得上。”
这话带着毫不掩饰的独占欲，让唐舞桐耳根发热，心里的那点不安彻底消散了。她转身搂住他的脖子，认真地看着他：“殿下，您喜欢孩子吗？”
霍雨浩对上她澄澈的眼眸，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若是个像你的女儿，或许会喜欢。”
唐舞桐眼睛一亮：“女儿？”
“嗯。”霍雨浩的指尖描摹着她的眉眼，“像你一样，有双漂亮的眼睛，脾气可以大些，但要跟你一样坚强勇敢，不要哭哭啼啼的烦人。”
唐舞桐被他这古怪的“要求”逗笑了：“那要是儿子呢？”
霍雨浩皱眉，想了想，嫌弃道：“儿子？若是像你，整日想着舞刀弄枪，闯祸惹事，还得孤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若是像孤……”他顿了顿，语气更嫌弃了，“整日板着脸算计人，更没意思。”
“噗——”唐舞桐忍不住笑出声，轻轻捶了他一下，“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
霍雨浩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所以，最好是女儿。若真有了，孤护着你们娘俩，谁也欺负不了。”
这话说得平淡，却重逾千斤。唐舞桐心头滚烫，将脸埋进他怀里。她知道，这是他对未来的承诺，对她，也对可能到来的孩子。
“那……若是臣妾一直……”她声音闷闷的。
“那便一直只有你。”霍雨浩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孤娶你，是因为你是唐舞桐，不是因为你必须生儿育女。那些老顽固的话，不必理会。他们若有本事，自己生去。”
这话霸道又任性，带着他一贯的嚣张，却让唐舞桐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抬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带着感激和爱意。
霍雨浩先是一愣，随即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不同于西山别苑的温柔缱绻，这个吻带着深宫中沉淀下的、不容置喙的占有和守护。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霍雨浩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舞桐，给孤生个孩子吧。我们的孩子。”
不是“太子需要子嗣”，而是“我们”的孩子。唐舞桐心尖一颤，眼眶微热，用力点了点头：“嗯。”
烛光下，两人静静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窗外的月色清冷，殿内却暖意融融。那些来自外界的压力和纷扰，似乎暂时被隔绝在外。这一刻，他们只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在规划着属于他们的、充满期待的将来。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关于东宫子嗣的压力，并未因霍雨浩的强硬态度而消散，反而在朝堂上掀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风浪。几位老臣联名上奏，以“储君年长，国本需固”为由，请求皇帝为太子广纳妃嫔，充实东宫。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折，神色莫测。霍雨浩垂手立在下首，面色平静。
“雨浩，你怎么看？”皇帝放下奏折，目光锐利。
“儿臣以为，国本之固，在于朝政清明，吏治清廉，在于民心所向。而非在于东宫后院多几人少几人。”霍雨浩声音平稳，不卑不亢，“儿臣与太子妃新婚不久，伉俪情深，尚无子嗣，实乃天意，不必强求。再者，东宫人事，乃儿臣家事，不劳诸位大人费心。”
“家事？”皇帝敲了敲桌面，“你是储君，你的子嗣，便是国事。”
霍雨浩抬头，直视着皇帝：“父皇，正是因为是国事，才更应慎重。储君子嗣，关乎国祚传承，岂可草率？选纳妃嫔，非唯血脉，更需品性德行。儿臣以为，太子妃出身将门，品性端方，行事有度，堪为内助。假以时日，自能诞育嫡子，何须急在一时，引入外人，徒生事端？”
他这番话，既抬高了唐舞桐，又暗指那些提议纳妃的大臣动机不纯，是想“引入外人，徒生事端”。皇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朝堂势力平衡，有时需要妥协。
“你待太子妃，倒是情深义重。”皇帝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霍雨浩撩袍跪下，声音坚定：“父皇，儿臣曾对您说过，娶唐氏，非为权宜，乃为心悦。既娶之，则爱之，护之，信之。储君子嗣，儿臣自有计较，请父皇宽心，亦请父皇，信儿臣一次。”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良久，皇帝挥了挥手：“罢了，此事容后再议。你且退下吧。”
“儿臣告退。”霍雨浩行礼退出，背脊挺直。
走出御书房，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霍雨浩眯了眯眼，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但只要他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往东宫塞人，给他的舞桐添堵。
回到东宫，唐舞桐正在插花，见他回来，迎了上来，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霍雨浩握住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手指包在掌心：“没事，有孤在。”
简单五个字，却足以让她安心。
夜里，红绡帐暖。情到浓时，霍雨浩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舞桐，我们要个孩子。一个像你，也像我的孩子。让他（她）在这宫里，堂堂正正地长大，无人敢欺。”
唐舞桐在他身下颤抖，泪水滑落，分不清是情动还是感动，只能用力抱紧他，在他耳边回应：“好。”
这是承诺，也是誓言。对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两颗心靠得越发紧密。他们要携手，在这深宫中，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迎接属于他们的血脉与未来。
前路或许坎坷，但此刻，他们拥有彼此，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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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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