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

横滨的雨夜总是带着股潮湿的铁锈味，太宰治撑着黑伞站在港口边缘，看雨点砸在水面上，溅起密密麻麻的涟漪。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有中原中也会在这种天气里，踩着昂贵的皮鞋，把自己弄得半湿，还不忘骂骂咧咧。

“你又在这种鬼地方装什么深沉？”中原中也的声音裹着雨气，带着惯有的不耐烦，“首领的任务还没办完，你倒是有闲心在这喂蚊子。”

太宰治转过身，伞沿故意往中也那边倾斜了些，遮住他半边被雨水打湿的橘发：“中也～你看这雨，像不像上次你被我骗去抢的那幅画里的背景？结果最后发现是赝品，你气得差点把整个美术馆炸了呢。”

“闭嘴！”中也皱眉拍开他的伞，耳尖却悄悄泛红，“那种蠢事别再提了。还有，离我远点，你身上的绷带味快盖过雨水了。”

太宰治低笑起来，笑声混在雨声里，意外地不刺耳。他忽然伸手，指尖擦过中也的发梢，捏下一片被风吹来的枯叶：“你看，连落叶都想黏着中也呢。”

中也的脸瞬间黑了，抬手就想给他一拳，却被太宰治轻巧地躲开。两人在雨里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泥水溅脏了中也的西装裤，太宰治的袖口也被扯松了些，可谁都没真的下狠手。

雨势渐小的时候，中也靠着栏杆喘气，太宰治不知从哪摸出罐温热的咖啡递给他。“算你有点良心。”中也接过，指尖碰到太宰治微凉的手指，顿了顿，还是接了过来。

“中也，”太宰治忽然开口，声音轻了些，“等这阵忙完，去喝一杯吗？就上次那家清吧，你说他们家的威士忌不错的。”

中也抬眼看他，雨幕里，太宰治的鸢色眼睛亮得惊人。他哼了一声，别过脸：“看心情。要是你到时候又翘班，我就把你绑在港口的柱子上喂海鸥。”

太宰治笑得更开心了，他知道，这就是中也答应的方式。

远处的城市亮起灯火，雨丝在灯光里像无数根细银线，把两个并肩站着的身影，轻轻缠在了一起。